穆瑜一面关注小雪团的表演,一面在意识海里听系统看的带解说版转播,没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系统立刻停下嗑瓜子:“宿主?”
“没事。”穆瑜就是忍不住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觉得有趣,“坎伯兰在啃睡眠舱,他在啃坎伯兰。”
系统相当震惊:“宿主是被坎伯兰拦住的吗?!”它立刻反应过来,“宿主上次来这个世界,不光是伯格黑德俱乐部的经理人,还是花滑运动员!”
“不算运动员,没有参加过比赛,但的确一直在训练。”
穆瑜想了想:“所以才会当上经理人吧。”
毕竟伯格黑德冰雪俱乐部,原本就是以冰雪运动为主——要想选个合适的经理人,从有相关运动训练经验的人选中挑是最合适的了。
穆瑜还要留意小雪团的动作细节,等回家一起复盘,边写笔记边看冰场,随手就把上一次来这个世界的剧本给了系统。
系统万万没想到这东西来得这么容易:“!!!”
“有时间再看。”穆瑜收好笔记本,“快结束了,去接超酷的小白鹰回家。”
因为余雪团同学执意把所有“自己、老师和一团会变成雪球的棉花糖同时在的任何场所”定义成家,穆瑜跟小家伙在一起比划得多了,也习惯了这个说法。
他把雪团接回身边,再把小小雪团放在小雪团的脑袋上,于是就变成了一个家。
“没必要看分数了……这是绝对的碾压。”
等西蒙斯彻底冷静下来,已经过去近十分钟。他看着不得不暂停比赛、重新平整的冰面,意犹未尽喘了口气:“即使前面那个神童没摔,完美完成了短节目,也不会比余途安小选手的成绩更好了。”
他还对少年组那边大家一起崩的折磨耿耿于怀:“说实话,参考今天少年组的表现,就是把这个节目拉过去,说不定都能拿前三……”
「啊啊啊有没有人去找西蒙斯啊??」公屏忽然飘过一条,「解说呢?!少年组这边怎么没人?燕溪在少年组创下的短节目分数最高纪录被刷新了!」
西蒙斯:“?”
西蒙斯:“???”
「伯格黑德的选手刷新的,也是余老师的学生,叫张文达!」公屏实时转播,「这小子跳疯了!3lz3T高难度连跳,还跳了半个4T!最后是被那个那个,红色大师兄,扛下去的!」
这一站的少年组崩成这样,到现在还驻守那边直播间不动摇的,大都是伯格黑德俱乐部的铁杆粉,全程关注所有采访、训练记录、内测直播,每个人的名字都能叫出来。
T跳是跳跃里最简单的一种,可那也是四周——半个4T的意思就是还是扣了GOE(执行分),可就算扣了GOE,看公屏兴奋的程度,完成度也绝不会低。
短节目分数的最高纪录被刷新,也就是常说的“破纪录”,换句话说,那家人留在这个赛场上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被淹没。
公屏杀过来的人一看就不少,上面有人报喜,下面就立刻有人帮忙传话:「张文达抱着大师兄的腿哭着求你们千万不要让余老师过去!他还有个自由滑,想等自由滑结束一起向余老师报喜!」
解说员也看见了相当热闹的公屏,一面安抚一路错过痛苦抱头的搭档,一面好奇:“余教练不在的时候,他们反而发挥得更好吗?”
「这次带出来的几个队员都是这种。」立刻有伯格黑德的铁杆粉科普,「除了大师兄和大哥,剩下的都不算大心脏,都被某些人说过‘没前途’、‘没天分’、‘不是干这行的料’。」
结果不光是张文达直接爆了个冷,破了燕溪之前的最高分纪录,剩下的两个少年组队员也牢牢守住了第二第三的位置,跟第四差出去了至少十分。
而青年组那一边,跟着大师兄出来的队长和老三,也都拿下了极漂亮的分数。而项光远浪得太过头、最后自己把自己嘚瑟成了个冰团,甚至差一点点就被临场超常发挥的队长追上。
因为这个小小的虚惊一场,红色的大师兄被蓝色和紫色的爹妈又联手揍了一顿,当场哭着离家出走二十米,去了隔壁少年组冰场扛张文达。
……
直到这个时候,许多人才终于隐隐约约意识到,伯格黑德的那个少年组教练把这些队员带出来的真正用意。
太多俱乐部和教练都因为敌人的强势既紧张又忐忑,有人盯得死紧、有人阴招使尽,生怕被抢了风头——可那些孩子不是出来比赛的。
一场全联赛的分站赛,对手实力不强,冰面质量差,连解说都三个直播间乱跑。
这些孩子前途无量,在他们今后的运动生涯里,这或许是最不起眼、最排不上号的一场比赛。
可这也是他们到现在为止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或许一直到退役、一直到离开冰面,一直到许多年后再回头,也依然会想起来。
经此一役,没人能再束缚住他们了。
从今以后,这些少年队员都能理直气壮、昂首挺胸地做他们自己,走他们自己的路。
伯格黑德的队员都比完了,这些赶过来的人倒也不急着回去,挤在儿童组的转播区,看那只超级酷的小白鹰受邀请开冰,被老师牵着在刚重新修正好的冰面上巡场。
……也没有任何人,能再束缚这只扑腾着翅膀舒展身体,在冰面上自由翱翔的小白鹰了。
公屏也在热热闹闹讨论之前的短节目——缓过来以后还好,看节目那一会儿,居然真像是一起掉下去了一次。
“坠落”和“沉没”带来的恐惧,或许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
他们看着那个小雪团在冰雾里挣扎,伸手去摸那束光,恨不得扑过去帮忙。
差一点就忘了小白鹰有翅膀。
差一点就忘了崽会飞。
「呜呜呜余老师杀我,为什么要给余途安小朋友编这么疼的短节目嘛Q^Q」
有一路关注伯格黑德、看了之前的内测发布会、看着这只小雪团长大,还看了不少队员们随手开的直播和发的朋友圈的冰迷,知道的内容比较详细:「你们知道吗?短节目的主线是雪团大哥自己定的。」
队员们都参与了出谋划策,每个人都被从更衣室柜子里长出来的大哥深夜抓捕,在编舞本上画了火柴人。
其中红毛小公鸡被吓得最惨,一口气发了十条朋友圈,据说那一段挣扎的灵感就来源于他被吓得原地乱蹦。
公屏愣了半天:「什么雪团大哥???」
伯格黑德的老冰迷也早就想问了:「什么余途安啊???」
西蒙斯还没缓过这口气,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硬生生错过所有重点的,没有心情看公屏:“如果我有错,应该用炒鸡蛋惩罚我……”
遗世独立的解说员:“……”
这名字好像是他先猜出来的。
因为觉得很有道理,也很优美和朗朗上口,寓意也很好。
所以,在接下来的解说过程中,也就这样顺势不着痕迹、不动声色、很有文化地随口说了出来。
现在看来,很可能、八成、百分之九十九是猜错了。
解说员的手机一震,收到了一条消息:「您好,我们是一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伯格黑德粉丝。」
手机二震:「视频文件」
手机三震:「是这样,我们想请您透露一下,小白鹰之前究竟是怎么下的冰?」
解说员接收了那个截取的文件,看到被少年队员们簇拥着的、戴着墨镜仿佛随时能刀人的冷酷大哥,在镜头前的自我介绍:“……”
解说员回想着自己沉稳不动声色的“余途安”:“……”
解说员毫不犹豫就把小白鹰的光辉经历卖了:「是这样,余雪团同学在即将下冰的时候,身体过于舒展了。」
事实上……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睡觉不熟练以至于落枕的,也并不是余老师一个人。
有些小雪团也是有了家以后,才第一次学习在大床上睡觉、第一次学习在睡觉的时候把手脚都张开,而不是团成一个掰不动的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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