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危险性也很高,因为要面对许多未知的情况,甚至有可能精神力错乱,无法分清虚拟和现实,导致精神力无法离开联赛战场,整只虫变成植物虫的先例。
用新科技技术的逻辑表述,交感战其实并不在所谓的“虚拟”里,某些情况下可以转化为现实世界的“缝隙空间”。在绝对的“虚拟”情况下,“缝隙空间”反而变成精神力创造的真实世界。想要完全分得清他们之间的区别,就需要建立异常强大坚固的心理锚点,时刻知道自己是谁、在哪,才不会迷乱。
但这也是交感战的刺激所在,虫族的慕强心理使他们极度喜欢挑战极限,言谕也不觉得恐惧。
纵然如此,在虫族虫丁稀少的前提下,交感战遭到了多年抵制,今年是时隔百年后的第一次举办。
因为虫母冕下的降临。
想都不用想,这场比赛会在虫族掀起多大的波澜,不止是毕业的军校生们会感到遗憾,军部也会打起十二分警惕,以防虫族的军校生崽们出现意外。
言谕想要尝试一下,帝国冗杂的事务让他的头脑总在发烫,而参加联赛对他而言是一种放松。
哈苏纳得知他的想法,没有阻拦,温柔的说:“我支持您,但是也想告诉您,如果半路想要退赛,我也支持您。”
言谕忍不住轻轻笑了下,“嗯,我知道的,先生。”
听见他轻柔的笑声,伊黎塞纳雪白的瞳孔盯紧言谕。
触手感觉到了虫母冕下肌肉的震颤,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虫肢了,那些虫肢的延展过于舒适柔软了,甚至有一条蜂肢轻轻缠上了冕下的大腿。
言谕没有生气,手掌轻拍右边膝盖那条软肢,像是在告诉它安分一点,不要胡闹。
软肢被打了一下,因为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布满的绒毛都抖动起来,又伸出了一支软触手,迟缓地将他另一条膝盖也缠绕住,两条膝盖缓缓并拢在一起,接连缠绕住了言谕残疾的那边脚踝骨。
言谕无声的看着伊黎塞纳,用口型说,"管管它们。"
伊黎塞纳的白瞳有一丝淡淡的明亮光泽闪现,一头雪白长发在地板上拖得很长,也在他的蜂类肢体上挂吊着,像是冬月雪树拉抻出来的长丝。
伊黎塞纳伸出手,他的手指也变得无限修长,足有二十厘米左右,挂着触手粘液晶亮的丝,他垂眸,粗鲁的抓住三条触足,把它们都拉扯回来。
言谕被撤回的触手扯了一个踉跄,扶住了椅子才坐稳。
伊黎塞纳低头看过去,这些混蛋触手一点分寸感都没有,一缠到了虫母冕下的腿肉就放肆的用了力,撤回的时候,触手绷地松开,软软的肉出现了更明显的红痕。
伊黎塞纳歪着头,不太发达的脑子静静琢磨着触手该怎么砍掉比较好。
言谕大概猜到他现在智商也就一岁小虫崽,心说雄虫的信息素应激症确实有些可怕。
通讯仪那边,哈苏纳接着说:
“王,这一届四大军校的联赛主题是“永无之境”,场地原型的星球在国境线上,编号是FY-01,距离破碎星环有二十万的跃迁距离。不是很远,是传说中虫神的故土“神圣王殿”,环境不会很恶劣,这也是为了军校生的心理健康考虑。”
听见FY-01,伊黎塞纳的目光轻轻荡漾,蓝水一样的瞳孔仿佛倒映出湖光山色。
他终于有了意识。
“神圣王殿……”他嘶哑的声音轻声说,“那是神权与王权结合的地方,在上万年前,那里还很繁华,虫族先神们在那儿繁衍生息,创造文明,刻下第一块史料碑。”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上言谕的脸部轮廓,柔声说:“但是文明很快就破灭了,神地消亡诞生了黑暗的深渊,如今星际异种和断壁残垣共生,旧神雕像不再绽放光辉,虫族最原始的信仰被深渊所磨灭了。”
他贴近言谕的面颊,这一次没有很放肆,只是用鼻尖闻着,声音更轻类似于呢喃耳语,“……传说中有一位被遗失的神明虚体还留在那,他的信徒称呼他为,"圣子"。”
言谕震惊于他还能翻出一部分的脑子去思考,一时间就忘记了不该让伊黎塞纳说话的。
果然,哈苏纳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冕下,现在已经十点了,谁在您身旁?”
言谕不敢对哈苏纳说自己去过地下城,因为哈苏纳从来不知道他在和伊黎塞纳造机甲,而先生的温柔也让他产生了愧疚的心情。
“先生,我……我在一位贵族的家里。”
“哪位贵族?”
言谕抿着嘴唇没说话。
哪怕已经是王了,每天在有关政治存亡的会议里打转,但是听见哈苏纳先生的问责,他仍旧会觉得紧张。
还有一点也很关键,帝国议会想要奖励哈苏纳保护虫母冕下有功,百般思索给他个什么职位,却意外发现了哈苏纳的事业轨迹,坎坷曲折但是达不倒,发现他是一只被严重低估的S级雄虫,因此举手表决通过了哈苏纳的新身份——
帝国皇室的首辅大臣。
也是冕下的四位帝师之一,礼官们也因此教授了哈苏纳更多的御前礼仪。
所以言谕没有更改对哈苏纳的称呼,他还是叫他,“先生”。
哈苏纳似乎感觉到他的小冕下有意隐瞒他,就温声说:“宝贝,告诉我好吗?”
“……先生,”言谕小声说:“是真的,我没有危险,我很好,您不要担心我。”
哈苏纳沉默了一瞬,“好,那么我明天早上会去伊黎塞纳殿下家里接您。”
言谕下意识屏住呼吸,“您……您怎么知道的?”
一瞬间的无措让哈苏纳心尖一疼,温和的说:“您的001机器智能管家说,他曾经给过您它的小拇指,是一个备用信号源,被您挂在身上当吊坠了,就是它追踪到了您的位置的。”
言谕只好笑着,“……好吧,那么,明天见。”
哈苏纳轻声说:“明天见,冕下,您先挂吧。”
这是他的习惯,他一向都让言谕先挂断,然后自己听挂断之后的空音。
言谕嗯了一声,“晚安,先生。”
他这虫族之王在听见哈苏纳的声音时,还保持着幼年时期的依赖,他还是喜欢窝在哈苏纳先生的怀里睡觉,手指缠绕着他的金色长发,听他唱哄睡的摇篮曲。
而且先生不会欺负他。
言谕把通讯仪拿到一边,现在他终于能去看看伊黎塞纳的情况了。
“伊黎。”言谕轻声说:“你的触手在欺负我。”
伊黎塞纳低沉的说:“没有。”
这句话不说还好,他一说,言谕的眉头就不太好了。
他的目光无可避免的随着伊黎塞纳的蜂肢游走,轻轻闭起眼睛,“你的蜂肢太过于频繁的贴近我了,勒得我有些疼。”
伊黎塞纳整只虫都怔住了,在他现在冷峻如同要创死世界的神明的冷酷面孔上,难得出现了真正惊慌失措的神色,理智稍稍回笼,他的触手温柔小心地捧起言谕的脸,“……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是不能都怪我。”
“它们实在太喜欢你了,冕下。”伊黎塞纳的理智挣扎着说,语气很轻软。
言谕轻轻摇头,咬了下嘴唇,“骗子。”
他摘下两边耳朵的助听器,不听伊黎塞纳说话了。
伊黎塞纳再说什么对言谕来说都无比安静,他的虫肢在一片寂静中绕过尾钩,顺着他裤管往上游走,又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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