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楼体就陷入了距离的震颤当中。
人类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异种本身就矗立在食物链的顶端,它们有藐视一切生命的能力,霎时间,整个宇宙陷入到无尽的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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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的消息传得更快,慕斯带着慕澜和阿加沙、迈特西等将领奔赴前线拦截星际导弹,至少不能让母巢星被炸毁,而哈苏纳的任务更繁重,身为帝王身边近臣,他必须回到议会主持会议,而兰诺则有条不紊地组织所有地勤准备撤离母巢星。
米拉虫族们坚定的守护着言谕。
号角吹响,兵荒马乱,这个时候,言谕醒来了。
伊黎塞纳脖子上缠着一圈绷带,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一直坐在他床边等他醒来。
他温柔的擦掉言谕额头的汗水,言谕听说了深渊泄露这件事,第一时间不是慌,而是扶着伊黎塞纳:“带我去找阿俄伊得,她是人类,必须得回到人类当中去。”
伊黎塞纳面色凝重说:“他们把你们带走姜云的视频传到了星网上,现在所有人都对你有敌意,你最好不要见她,我们的军队会护送她离开。”
言谕说:“至少让我见她一面,我不怕那些流言蜚语,我听的还少吗?”
伊黎塞纳拧不过他,只能带他去,临时医疗站已经撤得七七八八了,木板病床上,姜云正在给自己拔针,言谕走到她床前制止了她的行动,有些虚弱地说:“阿俄伊得?你还记得我吗?”
姜云看见他,眼神里瞬间流出的感动难以掩饰,快步上前握着言谕的肩膀左看右看,“你……你是言言?”
言谕点点头,紧接着他就被姜云紧紧抱住,姜云激动地说:“我叫姜云,谢天谢地,我终于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
人类的年龄不像虫族有几百年那么久,当年年轻的她如今也变成了成熟的女医生,但是看着眼前仍然很稚嫩的少年,她开心的搂住他,像个孩子一样笑着说:
“真好,你还活着,我没有害死你,我就知道我只是个诱饵,但是我的言言那么聪明,怎么会上当!只不过我差点被异种吃了,好在幸运!你别担心,我会出面替你作证!”
“没关系的,您不要为我担心,”言谕看着她,很小心的说:“您离开后,还好吗?”
姜云对他隐瞒了自己因照顾他而被免职的事实,反而很开朗的说:“当然,我很好,和男朋友结婚,有了可爱的孩子,事业上也有所发展,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我一直以为你被大火烧死了,是谁救了你?你怎么到虫族来的?”
言谕这才欣慰的笑了笑,拉着她耐心的说:“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这里很危险,随时会被轰炸。”
所有虫族登上星舰,离开母巢星,直接飞往银河系,言谕站在指挥台上,望着遥远的故乡,有些恍惚,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回到这里来,这个让他无比伤心却也无比幸运的地方。
地球一如从前模样,蓝色的海洋弥漫球体,那是无数生命的发源地,言谕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他用感知能力去感受这颗星球,它的潮汐,它的生命,言谕睁开眼,可是这里的美丽被异种所污染,言谕的目光变得坚定。
进入大气层,人类的军队就变得清晰可见,到处是疮痍风景,异种在残害飞行的鸟兽,言谕看不下去,闭上眼睛。
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海面翻滚的波涛巨浪,化作无形的气流冲荡在天地之间,言谕睁开眼,漆黑的瞳孔仿佛璀璨的星空。
异种因祂而备受震慑,可是误会祂的人还在痛骂祂在助纣为虐:
“杀神一号在无数虫族的簇拥下活着回来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才是异种之母!异种看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他是不是降服过异种?”
“据说他曾经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杀过异种!在虫族的军校联赛里!”
“果然是杀神一号,我的偶像——啊不是,我是说,他确实很恐怖!嗯!”
所有的议论声此时此刻像贴在他耳边诉说的低语,言谕是听见了的,因为祂的感知能力太过超群,不过,祂的心绪却比以往任何时刻还要平静。
随便别人怎么评说他,他们说他坏了,他就真的坏了吗?言谕想得开,心情就跟着好起来,习惯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这会儿他只想做自己唯一要做的事。
众目睽睽之下,祂飞到了异种的头顶,顿时所有媒体失声,难以预想的发展出现了。
——这位备受争议的杀神一号,抚摸着异种坚硬恐怖的头。
暴躁易怒的异种在感受到他气息的那一刻,顿时安静下来。
他的动作怜悯慈悲,带着治愈的力量,冷情而温柔的安抚了异种们。
言谕目光平等地扫过所有异种。
天空在他身后掠过无数流星般的舰队,华丽而璀璨的夕阳映衬着一轮红眼落日,余晖洒在他深蓝色天鹅绒般的蝶翼上,翅膀的每一根纤毛都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温软的光晕。
虫族的王,拥有全星际最美丽的外表,祂的降临,祂的拯救,无疑是新纪元浓墨重彩的一篇华章。
他低下头,声音威严而庄重。
“所有不知名的异族,今天,以我之名,命令你们离开人类居住的领地,回到你们的土壤里去。”
“深渊才是你们的居所,而我,理应当约束你们的行为。”
“因为我,是你们唯一的王。”
祂背对着太阳,却并非太阳,而是太阳炽热燃烧过后宁静的月亮。
“若有异种若胆敢二度进犯银河系,我,绝不轻饶。”
祂话音落下,起初是令人惊惧的宁静。太安静了,静到风声穿梭云层的声音都听得见。
下一刻,全世界各地,异种潮水般涌出,从地面、海洋、天空、甚至是人们的家里、床上,异种们破门而出,它们张开翅膀,迈开脚步,朝着月亮的方向飞去。
言谕垂眸,望着目光所及每一处角落,乌泱泱的异种,是人类最后的挽歌。
人们止住骂声,为他的话而停留。
“深渊本就是虫族的领地,万年宇宙里最孤寂阴森的角落,八年前,我未曾收复失地,也险些失我所爱,从今以后,整条国境线皆是我之领土,我的臣民,请星际各族同胞放心,我不会再允许它们进犯你们的生活,于你们来说,这本就是一场无妄之灾,我感到非常抱歉。”
言谕端庄一礼,回身要走,然而一支破云导弹疾驰而来,言谕感知到身后的危险,猛地扑向一侧,可惜那导弹是障眼法,弹片飞出一分两边,不知是什么歹毒伎俩。
——虫族的虫母冕下出身人族,虽然气急了也有碾压异种的实力,但他对人类始终具有过度的慈悲心。
刹那间整个虫族看见了虫母受伤,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愤怒地朝他飞去,可是天地茫茫,那只坠落的小虫,又何其渺小?
坠落天际的时候,言谕迷蒙的目光望着红眼夕阳,刺目的光线透过指缝照射下来,言谕抬手遮住眼睛,轻声说:“伊黎塞纳……”
“如果你再不来救我,我就真不答应和你好了……”
……
呼啸而过的风在他身旁穿梭而过,遮天蔽日的蜂类羽翼展翅翱翔,翅膀拖住不断下坠的虫母,伊黎塞纳心如刀绞,不顾一切将他抱在怀里。
“我接住你了,”他颤抖着声音说,“别怕,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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