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玫瑰原产于闪蝶族,这些年没有得到规模培育,花种已经灭绝,而虫母冕下不仅仅是一只稀罕的闪蝶,身上的虫纹更是稀有中的稀有!
金丝玫瑰的花语是,你是我的无上挚爱。
冕下,他是虫族的无上至宝。
这个想法在所有雌虫脑子里跳脱出来,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给白塔保护中心,他们匆匆离去,甚至忘了打智脑通讯更快一些。
其余的雌虫医护们把言谕从检测舱里传递出来,舱门打开,他们围着小言谕,用视线温和的贴近着他。
言谕看着他们的满脸欣喜,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起来自己很健康,通过了这次检查,他松了一口气。
他望着病房外,慢吞吞地坐起身想要出门去找哈苏纳先生,一只雌虫却小心地半跪下来,仰着头望向他,“冕下,我可以……抱您么?”
他的触角从头顶伸出来,像天线一样,他张脸看起来非常暴躁,剑眉星目,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
然而他说出这句话时脸色却泛着红,似乎这话让他无比羞耻,毕竟他也是一位尊贵的雌虫阁下,但是他看着小言谕的第一眼,心就不自觉的想要软下来。
虫族总是无比喜爱他们的王。
言谕有些犹豫,看了看自己的脚,他知道自己爬下这么高的病床是有些困难,他本想飞下去的,但是……
这名雌虫医护看起来很温柔,言谕想了想,抿着嘴唇,伸出了手。
让抱。
小麦色的雌虫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这一天忙碌的工作都被这一刻治愈了,他忍不住弯起眉眼,快速摘下手套,抱起了幼小的冕下。
这一抱才知道冕下有多么软,多么轻,尤其是小胳膊习惯性地环上虫族的脖子时,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费洛蒙游走在言谕身旁,尽管如此,他也非常有经验的轻轻的拍着言谕的背,沙哑的声音温声说:“冕下,您好软,好可爱啊……”
他的话太过于简单直白了,言谕看了看他,然后低下了头,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让雌虫医护们都忍不住围上来,簇拥着小小的王,释放出自己的费洛蒙安慰他。
他们这样做能够缓解一点发育周的身体压力,同时他们忍不住想要去碰碰小虫母,又怕吓到他,就温柔的拉拉他的手指。
很细长的指头,指甲盖修剪的很漂亮,一看就知道身边的雄虫有好好地照顾他,黑润的头发很蓬松,眼睫毛都是油亮的,乖乖的抿着嘴唇的时候,那个眼神叫他们忍不住心软。
言谕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想出去,可以吗?”
雌虫们看见他的表情很是错愕,耐心地问:“冕下,您很害怕这里吗?”
言谕轻轻摇头,小声说:“我只是不太喜欢实验室。”
雌虫们莞尔,小虫崽们普遍不喜欢实验室,就温柔的揉揉他的手指头,哄着他,“这里不是实验室,是检测您身体状况的医护室,既然您不喜欢,那么我们就出去好不好?”
言谕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谢谢。”
“王,不用的!你不要对我们道谢,我们应该为您服务的。”
医护们面对言谕时总是在用娇惯的语气,好像他不是尊贵的王,而是刚刚破壳而出的幼崽,需要所有虫的精心呵护才可以长大的脆弱小虫。
他们把言谕抱出门,看见了哈苏纳,一名医护有些不满说:“又见面了,哈苏纳阁下,自从你离开白塔,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期待你的来信,但是为什么这么晚才把冕下送过来?”
他的语气有些问责,对待雄虫,雌虫们一向不需要客气,更何况哈苏纳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小冕下,小冕下还小,对身边虫的依赖心很重,为了不让哈苏纳恃宠而骄,医护们也有必要时刻提点他一下。
哈苏纳垂下眼眸,低声说:“抱歉,是我的疏忽。”
他闭口不提是言谕自己想要读军校,所以不想回到白塔来的。
哈苏纳冷淡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而他的面容也还是那样美丽,从白塔出去的雄侍,没有一只不是循规蹈矩的,雌虫们看了彼此一眼,有一只深灰色头发的高挑雌虫漠然的说:“我问你,你知道科里沙陛下昨夜去世了吗?”
“知道,沙耶主任。”哈苏纳低低说。
这位主治医护也就是白塔抚育中心的基因工程处主研究员,他还很年轻,瞳孔是罕见的淡紫色。
“陛下曾有谋杀虫母冕下的嫌疑,本该被判处极刑,可他毕竟是雌虫,不能那样做,因此,六殿下给了陛下最后的体面,只是用陛下的宝剑割了喉。哈苏纳,你是聪明的虫,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哈苏纳低着头说:“知道,我永远不会背叛冕下,否则我会死的很难看。”
沙耶与他多年相识,亲眼看着成长为优秀雄侍的雄虫,他到底也不想太过苛刻,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但还是多谢你,把冕下照顾的很好,这次发育热你要多注意冕下的身体,他底子很差,身上有一些缝合过的痕迹,还有些针孔,应该是小时候遭过不少罪,他应该是经常生病吧?”
“是,”一提到软乎乎的小虫母,哈苏纳的语气便从冷冰冰变的柔软起来,“他很容易受伤,只要空气里有一点温变,他都会病的起不来床,吃很多药,不能去军校上学。”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很低沉,他看见不远处那名小麦色的雌虫抱着言谕去看基因链交换演示实验,那是帮助亚雌抵御免疫力疾病的药物试验,试验用品是克隆的低等级虫族,它们没有意识,只有生命体态,仅供白塔使用,不能流传进虫族社会。
这里的实验室和人类社会有很大区别,没有活体试验,言谕有一点放下戒心,他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很感兴趣,也许是这些虫太过于宠爱他,释放了一些让他感到安全的信息素,他很安心的靠在雌虫们怀里,变的不再那么警惕,甚至他会一只小手搭在雌虫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碰隔离的玻璃墙,好奇的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在问问题,不知道雌虫说了些什么,他很认真的听,然后抿着嘴唇笑起来,脸蛋的酒窝浅浅的,眼睛却是神采奕奕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哈苏纳望着他,沙耶却看着他的眼神,他顿了顿,“哈苏纳,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温柔了?”
哈苏纳淡淡地说,“是吗?”
“很温柔,你好像变了一只虫,以前的你非常冷酷,是整个白塔最令我们担忧的,没想到你的精神力还算稳定。”
哈苏纳只是说:“冕下他非常脆弱,我要保护他。”
沙耶也看着不远处的言谕,低沉的声音严肃道:“我很难想象王他还这么大一点,虽然已经十一岁,但他完全比不上同年龄的亚雌发育好,我想可能和他身上那些伤痕有关。”
哈苏纳摇头:“王没有对我说过这些,这些事需要去问慕斯元帅。”
沙耶却否定说:“那也许是他心里的阴影,不要逼迫他,不管他的从前如何,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那么可怜的时候了。”
那边,雌虫医护们抱冕下在检测中心到处闲逛,沙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否则像这样轻易触碰冕下也是不行的,除非有冕下的允许。
“太高了,我看不见。”那边,冕下温柔的声音说,“可以帮帮我吗?”
于是雌虫们弯腰把他抱起来,看进非常高的防护贴膜带实验室,冕下好像有些害怕摔下去,他的翅膀在背后缓缓的摆动,小蝴蝶探头探脑的样子很乖巧,被抱下来的时候也很听话。
冕下回过头看见哈苏纳,便朝他飞过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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