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他们打架的。”男孩说。
凤凰咬着嘴唇踌躇片刻,轻轻地坐在他身旁:“为什么?”
小太子的嗓音有些艰涩:“……他们说,我妈妈不会醒了。”
原来那个病床上的人,是谢恺尘的妈妈吗?
凤凰有点儿后悔没去看一眼了,否则就能知晓她究竟是不是“昭神”幻境中的苏小姐。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安慰这个非常伤心、非常失落的小饲主。
啾啾不想看到人类先生难过,无论是多大年纪的。
“他们骗人。”小凤凰看向幼年饲主那熟悉的、又有点儿不一样的银灰色双眸,语气认真又笃定,“妈妈一定会醒。”
……是我妈妈。小谢恺尘想。
不过如果是小美人的话,和他一起分享妈妈,也……不是不可以。
凤凰从谢恺尘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不是他现在这副十八岁少年的模样,要小得多——可能比谢恺尘更小,还不到十岁。
短手短脚,小脸圆圆,像是刚刚萌发的小小花蕾。
他们并肩坐在枯枝下,周遭没有别人,两个伶仃的幼小孤雏,在这偌大的、孤寂的花园里相依为命。
小神禽惊奇地低头翻了翻手掌手心,又戳了戳自己的脸蛋。
原来这就是人类幼崽吗?
小太子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你在做什么?”
“我……”纪攸一时语塞。
他要怎么回答,说自己第一次当人类幼崽,不太适应吗?
谢恺尘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凑过来,也戳了戳他的脸。
好软好软。
软得像御膳里刚刚出炉的香草慕斯或是荔枝布丁,那种颤动从指尖一直连绵到少年的心底。
……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纪攸的眼睛本来就大,变成了小朋友之后在整张脸上的占比更上一层,这时候睁得圆圆的,震惊无比地看着他。
这,这是在对啾啾做什么呀!
谢恺尘从懂事起就被教育要克制、自律,难得生出顽劣心思,再一次伸手戳了戳他。
这回两边脸蛋一起。
小纪攸总算回过神来,不甘示弱也捏了回去。
自小被众星捧月的太子哪里受过这种“欺负”,那自然是不能忍的。
小孩子们闹作一团,齐齐摔在花丛深处。
小太子自觉地当了人肉垫子,让更小的那个趴在自己身上。
凤凰看着谢恺尘脸上、头发上的草屑,他还没见过这么狼狈的饲主呢,被逗得咯咯直笑。
谢恺尘眨了下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纪攸笑得脸都有点儿酸了,自己揉了揉自己,然后安心地趴着。
总觉得好久没有跟约阿诺这样贴贴了。
还是饲主的怀里最最温暖、最最好了。
小太子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用双手抱住小凤凰。
纪攸低头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琉璃色的眸子仿佛在发光。
继而转过脸,耳朵贴在少年的胸膛上,听见对方如擂鼓般的心跳。
孩子们不再说话,安静地享受着互相陪伴的时光。
凤凰垂下手,指尖触地的霎那,以他们两人的位置为圆心,向四周散射出去淡金色的光,继而荒芜的大地一瞬间开出无数渺小而缤纷的花朵。
那是凤凰送给他的一场小小奇迹。
凤凰能够出现在他生命里,本身就是最好的奇迹。
……
宇宙的彼端,停泊于群星的战舰里,二十四岁的谢恺尘从许久未发生过的回溯中睁开眼。
【作者有话说】
设定中人类有各自的精神海,共享的精神空间,所以这些、包括以前几次回溯中的少年谢恺尘少年纪攸,并不是哪一方一厢情愿的幻觉,是在某个纬度里真实的一切。
在没能见面的时刻,去往对方孤单的童年,抱住那个小小的对方,告诉他别怕,有我在,未来我都会在。
TWT好喜欢写软萌的崽崽们,番外一定要加个幸福美满的甜甜竹马IF!
PS现实中的重逢也不远啦~
第84章 火花
有涅拉在前面开道, 在狂暴的丧尸潮中逃生变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
它过于巨大,过于强壮,也过于勇猛, 背后的鳞片甚至能释放出可致昏迷的毒素。
那些变异的感染者一波又一波不怕死地扒在它身上撕咬, 它就像捏虫子一样把他们一个个摘出去。
林小草躲在它身后, 大为震撼地嘀嘀咕咕:“这么厉害, 是怎么倒霉得被那伙星盗抓去的呀。”
涅拉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小草:“。”
林小草赔着笑:“我、我我我这是夸你厉害呢!”
以雌兽的本事,自然不是被渺小的人类强攻下来的。
他们对它下药,扰乱它的精神力, 再对它加以控制,就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简单。
生物的肢体再怎样刚强, 大脑都是一样脆弱。这是涅拉也没有办法的事。
那些被关在牢笼里的时候, 它半梦半醒之间总是会想着, 等到逃出去以后,一定把所有人类都吃掉;人类这个物种真是太太太可恶了。
结果它现在却在救三个小小的人类,还为他们充当挡在最前面的盾。
真是世事难料。
没办法, 这是小金鸟辗转拜托它做的重要的事情, 它要在鸟儿不在的时候帮忙保护后者的朋友们。
奶啾救了它, 它知恩图报, 也说到做到。
海登放了几个飞行小机器人出去,看着传送回来的画面:“太多了……到处都是丧尸, 几乎已经没有正常的人类了。我们难道就要这样一路硬扛过去吗?没有别的策略?”
“也不算是硬扛吧。”郝郎中经过最初的提心吊胆, 渐渐放松下来,此刻已然恢复了平日里轧马路的自在, “我觉得完全可以说是碾压了。”
感染者们仍然残留着本能, 在遇到涅拉这样一个——按照郝郎中的话来说就是全方位碾压——级别的对手以后, 恐惧压倒了其他的需求。
他们中止了无脑填补的人海战术, 开始往后退。
一双双堪比红灯的血色双眼沉默地盯着他们,昏沉沉的天光之下,往哪里看过去都叫人触目惊心。
海登觉得这并不是好的标志:“他们在调整战略。他们能思考。”
林小草:“废话,他们在几个标准时之前还是跟我们一样的智人,又不是真的原生怪物。”
郝郎中安慰道:“往好处想,能思考就意味着怕死;虽然我也不清楚对于他们来说‘死’的定义是什么了。”
暂时没有新的虫子来烦人了,涅拉没跑累,捉虫子也捉累了。
它一屁股坐下来,决定休息会儿。
力气被它甩了几条街的人类对此没有意见,东倒西歪坐了一地。
郝郎中双手扶着膝盖喘着气,深感自己不再年轻了,体力大不如前。
他冲涅拉喊道:“哎,大家伙,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涅拉差不多能听懂他的意思,棕色的眼睛俯视着他:【吾说了,汝也听不懂吾的话。】
郝郎中果然听不懂。
但他看出了巨兽眼中的鄙视。
男人愁眉苦脸:“咱们得想个办法沟通啊。”
这时候,胆子最小、先前被丧尸们吓得瑟瑟发抖的垂耳兔竟然钻出主人的口袋,姆咕姆咕几声,把雪蝙蝠也叫了出来。
奥斯汀姐弟俩莫名其妙看着它们,搞不懂崽崽们要做什么。
X双爪勾住木瓜,带它飞到和涅拉视线平齐的海拔。
涅拉也注意到了这只小兔子。
小毛球说过,多亏了兔子听见还有什么被关在地窖,才给了他去寻找自己的机会。
这么说的话,也可以算作恩兔。
恩兔的话是要听的。
【汝有何事?】它问。
十几二十厘米和三米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木瓜看涅拉就像看一座山,涅拉说话和打雷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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