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攸的二十三岁生日,达茜·肯还在国外走秀回不来,吝天倾倒是在,但这个男人只知道给钱,搞不好浪漫。
于是,苏槿心手一挥,把宝贝干儿子的生日派对包揽下来,全交给她搞定,花了很多心思布置。
谢恺尘要做的,除了给小家伙准备礼物以外,就是去学校接他。
像个工具人。
工具人谢恺尘对着车库思索了一会儿,在慕尚和Aventador中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么骚包的车型自然不会是他自己买的,是吝天倾送给他的十八岁成人礼物,浅金属蓝的限量款,像一朵机械制成的云。
谢恺尘向来不喜欢高调,不过纪攸倒是一直很喜欢车身的颜色,从不同的角度能看见不一样层叠的蓝色,很是惊艳;有不少次他载他出去郊游,选的就是这辆。
既然纪攸是过生日的那个,那么还是按照寿星的偏好来行事比较稳妥。
谢恺尘先是回家拿上给纪攸准备的礼物,一条玺玉手链,据说是百年前某位皇后最爱的首饰。
他上个月刚从邻市拍卖会高价拿下,手链的价格就算对于谢氏一贯的手笔也可以说是昂贵了,但谢恺尘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起了纪攸的翠眸,这条手链一定会和他很衬。
随后,他开车去科大。
高校里出现跑车也不算太新奇,但是到这个价位的,着实吸引眼球。
谢恺尘没有被围观的打算,戴上墨镜,熟门熟路开到天文学院的门口。
给天文学院捐了一栋楼的好处就是哪怕不是教职工也有校园通行证。
吝天倾学商,达茜艺术出身,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一条路都不想继承,从小最喜欢看星星,大学去学了天文,这才刚研一,已经拿到国外一家航天局的offer。
纪攸在面试之前很犹豫,要不要离开熟悉的故土,尤其是,要不要离开他的恺尘哥哥。
谢恺尘表面不动声色,支持他勇敢追梦,暗地里已经开始收购同市的公司,准备等到纪攸毕业去那边工作之后也过去拓展业务。
他,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让纪攸生活得更顺遂和幸福。
谢恺尘卡的点正好,车刚挺稳,就看见纪攸从电梯里走出来。
但不是一个人。
他抱着自己的iPad,正在认真地听同行者说话。
同行者是个比纪攸还高一点点的男生,戴着鸭舌帽,天气转凉了还只穿了件T恤,脖子上戴着一串很不羁的项链,打扮颇为朋克。
电梯狭窄,男生克制地没有和纪攸靠得太近,但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望着纪攸的眼神却很热烈。
这小子谢恺尘有印象,是奥斯汀集团家的二公子,海登·奥斯汀,上面还有个姐姐。
姐姐叛逆得很,不肯接手家业,去当设计师环游世界去了。
小的这个想搞科研,但奥斯汀家大业大,而且跟吝天倾、达茜宠纪攸的方式不同,不可能一个继承人都没有,只有押着。
好在他现在年纪还小,距离毕业、或者说正式被押送家族企业还有个两三年时间。
不过这些跟谢恺尘没什么关系,奥斯汀集团跟铮心资本不是一个赛道,海登更是太嫩了一点儿,不可能成为他势均力敌的对手。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这小子真是太喜欢跟着纪攸了。
海登本科学的并不是天文,而是机械,不知道为什么硕士转了专业。
希望不是和纪攸有关。
他本来比纪攸小两岁,不过上学的时候跳过级,现在和纪攸同一个教授,算是同门;平时有不少课程项目要合作,一来二去,比其他同学还要更熟悉一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海登有多么迷恋纪攸。
谢恺尘二十六岁,就算没有这样的身价条件,也是最风华正茂的时候;然而他在看见纪攸那些更加年轻有活力的同龄人们,还是有过可笑的、隐约的担忧。
——不过,上述的明眼人中,不包括纪攸。
小家伙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性子单纯得不可思议,他眼中的世界没有丑陋,全是烂漫天真。
他对别人好,别人对他也好,这或许是纪攸的世界中最最寻常的道理。
所以,暗恋者对他的那些示好,都是纪攸每日都能接触到的柔软爱意,和一只唱歌的小鸟、一朵绽放的花儿没有区别。
至于明恋和追求,都被有些人提前挡下来了。
谢恺尘看着海登一个问题又一个,没完没了,心情有些烦躁。
但他不会没素质到按喇叭,倒是纪攸抬头看见了他,抱着iPad跑过来。
“哥哥!”纪攸趴在驾驶室车门边,眼睛笑弯弯的,“你来接我啦。”
谢恺尘见到他对自己笑,躁动的心情缓解了许多,摘下墨镜:“嗯,都结束了吗?”
纪攸点点头:“可以去见姨姨和叔叔了~我爸爸有说要来吗?”
谢恺尘:“吝叔叔说会来,就是晚一点。”
纪攸:“好哦。”
海登也走过来,冲谢恺尘点点头:“谢总。”
幸好他喊的是谢总,不是哥哥。谢恺尘也“嗯”了一声,然后温柔地问纪攸:“要邀请你的同学去吗?”
纪攸回过头看看海登,表情有些为难,靠近谢恺尘耳语:“不啦,今天要和家人,和哥哥一起过!”
很幼稚。
但是无论是竞标成功,还是签订合同,又或者兼并哪家公司——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能像此刻一样,让谢恺尘觉得自己才是最后赢家。
*
纪攸没有邀请自己的朋友和同学,苏槿心倒是请了一些年轻人来热闹热闹,专门腾出一间客厅用来放别人给的礼物。
谢恺尘同样要负责接待,好不容易忙完了,穿过开满紫藤花的长廊,去找在草坪派对的纪攸。
小王子站在气球和鲜花中间,穿着白衣白裤,都是轻薄的棉麻料;发型是苏槿心亲手设计的,绾了一个很温婉的髻,还特意别了铃兰花的发饰,这是来自千里之外的达茜·肯的礼物。
他正在和人说话,微微仰着脸,很专注的样子。
谢恺尘很少看见他用这样崇拜、钦佩的眼神看别人,这让他顿时警铃大作。
他从侍者托盘中取下一杯香槟,走过去。
纪攸一看到谢恺尘就会笑,这是从他还是个婴儿时就有的习惯:“哥哥!”
谢恺尘摸摸他的头:“小攸玩得开心吗?”
纪攸扬起手,手腕上有一串大大小小贝壳穿成的手链:“这是寻枝哥哥送我的呢。”
算不上精致,但都打磨得很圆润,颜色也还算和谐。
旁边的男人接过话茬:“——礼物之一。不会只有这么廉价的东西的。”
谢恺尘直到这时才认出岑寻枝,黄昏晓慈善机构的总裁,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他们正是在慈善晚宴上结识彼此,也算是一见如故。
谢恺尘和岑寻枝握手,后者有些惊讶:“没想到小纪是你的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是我母亲世交家的孩子。”谢恺尘有意无意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岑寻枝轻描淡写地讲,之前某次纪攸和同学站在路边等红灯,失控的司机差点撞上他们,正巧路过的岑寻枝一把将纪攸推开。
英雄救美,颇为俗套的情节,但永远经典。
谢恺尘拧起眉心,看向纪攸:“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小美人眼神游移,不敢说话。
岑寻枝帮他解围:“怕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担心,小孩子嘛,不想摊上事儿,可以理解。”
纪攸并没有受伤,虽然是受到了点儿惊讶,但在岑寻枝请他和同学们吃了冰淇淋之后,烦恼也就烟消云散;至于那个司机的问题,岑寻枝也都处理了。
这话说到了纪攸的心坎儿,用力点点头。
谢恺尘本就担心,也自责没有这么重大的事件自己没有发现;听见岑寻枝说的“做家长的”,又有了另一层意义上的无力。
岑寻枝何其敏锐,他看了看面色紧绷的谢恺尘,又看了看目光闪躲的纪攸,总觉得这“兄弟”俩之间又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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