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总结,助理要你天天接活儿,你就没有偷懒宅家的时间,更没空去酒吧潇洒偷闲。
“我跟你说了,这个活儿我不接。”
时灿指了指面前的合同,扔了笔,拒绝签字。
秦泽汐冲着他笑,很坚持,小跑着给他把笔捡回来,硬塞回时灿的手里,“这个活儿是行为艺术,我知道衣服有点多,你不喜欢。
但是现在天凉,我怕你冻着,而且那个艺术家很有名,不亏。”
那是衣服有点多吗?太空服设计,从头到脚连个喘气孔的看不到,一天下来不憋死都是万幸。
时灿是人体模特,可不是麦田里的稻草人。
“还有这个,我也不接。”
时灿见扔笔没用,推开面前的合约,差点甩到桌子底下。
“这个又怎么了,我看看。”
秦泽汐整理那几张纸,来回看了看,“这个Cosplay得接,办活动的工作室很有想法,他们都联系蓝总好几次了。”
蓝总,指的是蓝离。
官方来说,时灿的模特合约是在蓝离的影视工作室里。
要不是秦泽汐提起,时灿自己都要忘了,“那你知道为什么对方一直在联系?”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时灿不同意,不愿意接。
“时老师,这活儿衣服穿的不多,时间也不长,您不接说不过去。”
时灿深吸一口气,感觉眼前的兼职助理要给自己转型,从“小众”往“亚文化”的路子上走,一去不复返那种力度,“他们要人体彩绘。”
“我知道啊,手臂和肩膀。
老师,你那么好看的线条,不必藏着掖着。”
时灿没想藏着掖着,与此相反,他只是想大大方方让人品鉴。
仅此而已。
不光如此,秦泽汐还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专业知识:“老师,我都给您算过了。
这几个活儿的性价比最高,而且套进数学模型,这几个——”“行了,我是个人体模特,你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秦泽汐连忙给自己解释,“我这不是给您拓展一下业务,也多挣钱点,我多点工资。”
时灿不光想扣他工资,还想直接开了他。
可惜,秦泽汐是和蓝离直接签合约,干的这些事儿又深得蓝离喜爱。
蓝离更是在时灿“告状”之后,一本正经拉偏架,“你这么好的条件,早就应该多接点出圈的活儿。
小秦这些事情做得对,你得配合。”
配合?时灿配合什么?再就业,还是创新收?时灿被逼急了,拿着电话对蓝离说,“你别忘了你的工作室我也投了钱,严格意义来说我也算个小股东。”
“没错,但你股份除了让你吃穿不愁,没其他话语权。”
这招对蓝离没用,创始人哪儿能被小股东威胁,“而且签约是白纸黑字,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按照条例办事。”
“你故意的。”
“当然。”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色字头上一把刀,时灿后悔,美人难过少年关。
他忍无可忍,拍案而起看着秦泽汐的眼睛,“你要是再拿这些东西给我,就别再上我的床。”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此话一出便如同杀手锏,秦泽汐忽而一愣,“你别威胁我,有什么了不起!我……”只见秦泽汐抬起下巴,吞咽口水后放下手里的合约,盖上笔盖,直接认怂,“我,我错了。”
气势占优,时灿抬高声音,“你是我的助理,还有自己的绘画作品,应该是对‘人体模特’最没有偏见的人。
如果你认为我的工作有问题,我建议你主动辞职,省得你我都不舒服。”
秦泽汐低下头,忽然就泄了气,像霜打的茄子,觉得被误会被曲解。
“老师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
我会拿这些合同跟蓝总解释,让他别为难你,然后——”时灿打断,心里还忍不住扎他的小人,“屋里就咱们两个人,你把‘茶’味收起来,好好跟我说话。”
秦泽汐吃了瘪,悻悻然的重新开口。
他的眼神忽然沉下来,直勾勾看着时灿,望进他的心口,他的脊柱深处,“我觉得你的生活过于单调,连工作都一尘不变。
所以,我专门找了这些活儿给你。”
时灿一愣,不禁仔细打量秦泽汐。
别看平日酒吧、夜生活一个都不缺,可时灿的心底深处知道,自己的生活既单调又贫瘠。
他只是掩饰的很好,而一尘不变的工作更是他的安全区域,形成固定节奏便跨不出去。
这些,竟然被这年轻人瞧出来了。
不仅如此,秦泽汐口中的“专门”二字,所言绝非虚。
他递到时灿面前的这些工作,虽遭到口头的嫌弃,可实则各个都可圈可点,很有意思。
比如被时灿吐槽的“太空服”,工作项目是前卫的现代艺术,而衣服的设计则是为了完全遮挡模特的情绪,单从行为动作传达信息。
时灿拒绝这些工作,只因为沉溺在丧气的生活里抗拒改变。
可他还是忍不住将所有的介绍一一看完,兴致勃勃。
“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
秦泽汐见时灿不说话,清了清嗓子补充,“你要是喜欢当人体模特,那就给我当专属。”
秦泽汐说,“我很尊重人体模特这个职业,但我不想别人看你赤裸身体。
别说是其他画家,医院检查身体的医生也不行,你就当我……有特别俗气的初夜情节。
在这屋里,你不穿衣服,我看,我画,做只属于我的模特。
这样行不行?”时灿沉默不语,觉得秦泽汐这么直来直去的说话时,倒是和自己气味相投,很是可爱。
同时,时灿亦想起那位带他入行的画家也对他提了同样的要求。
“我对《Seamas》很满意,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专属模特。”
一幅画结束,画家没有露过笑脸,“还没有跟你做过自我介绍,我叫林仰。”
时灿点点头,没答应,转身就走。
他回去查了“林仰”这个人,小有名气,算画坛新锐。
林仰的作品主要是静物和风景,极少有主体为人物的画作。
他的风格压抑刺骨,像是钝刀子割肉,越看越不舒服。
时灿思索了几天,拿出林仰留给自己的电话。
他问他,你不太画人物,为什么找我做专属模特。
林仰回答,“你让我有了画人物的冲动。”
时灿想了想,犹豫说,可是我不会做模特,上次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要紧,我会帮你。”
林仰说,“我会把你打磨成最完美的人体模特。”
他说话的语气生冷克制,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时灿肃然起敬,眼中莫名带上了深深的崇拜与薄薄的爱慕。
一晃十年,恍如隔世。
十年前,时灿答应了。
十年后,时灿学乖了。
秦泽汐在他的耳边强调:“我就是不喜欢别人看你,我希望……”时灿冷颜以对,道,“可是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事情,每个人也都有希望落空的时候。”
这回答并非针对秦泽汐,而这几年亦不止秦泽汐一人提出过类似的要求。
无论是谁,给出什么样的条件,时灿一律直接拒绝,不允许任何人成为霸占与支配他舒适圈的“上神”。
“知道了。”
许久,秦泽汐接受了时灿的拒绝,“这些工作如果你不愿意,我给你推掉。”
时灿点头,说谢谢,“没事你就回去吧。”
“还有事。”
秦泽汐调整情绪露出笑脸,转身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另一叠合约,递到时灿面前,“那这些我都帮你接了,都是人体模特,只不过是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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