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想起学生呼唤的声音,时灿这才回过神,茫然从记忆中走出来,“你说什么?”“我说时间到了,咱们下课了。”
时灿点头,活动有些僵硬的肩膀,进而整理衣服站起来。
田颂赶紧将时灿的外套给他拿过来,既积极又主动,学习的态度也没得说。
时灿说了声“谢谢”,随即看向不远处正在整理东西的秦泽汐.怎么就因田颂的出现而想起过往故人呢?当年,因为君子兰的出现,时灿察觉到心中对林仰萌生的爱恋,越发惴惴惶恐。
那时的林仰只当君子兰是旧认,因此巧妙避开对方的手指。
君子兰笑了,接着转而望向时灿。
他对林仰说,要不你把他留在工作室里,我教他,怎么样?君子兰如是开口,大抵为了帮林仰分担些许,同时也想寻得更多共同话题。
可他没想到,林仰摇着头说不必,还说,我看上的人,舍不得别人画,我要自己教。
林仰抬起手指,帮时灿整理额前的头发。
指腹划过太阳穴,肌肤相亲如触电一般。
他与他对视,笑了一下。
很浅,很淡。
一瞬,情绪在时灿胸膛里积攒晕染,浓的似血,热的像火。
那是满怀崇拜,而时灿能想到的只有更加努力达到对方的要求。
其他的,不敢僭越多思,怕自己配不上.当下,空时交错,时灿心中亦萌生出不少炽热的情绪。
相似的场景之下,难道又是因“难以靠近”带来的酸涩之感?不,完全不是。
酸是没错,涩也不假,可时灿的心境完全不同。
秦泽汐不是林仰,而时灿与他之间压根不存在距离,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亲密无间,就没有旁人插足的余地。
时灿心中没有十年前的卑微踟蹰,此刻充满了浓浓的占有欲,以及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怒火。
田颂是什么样的人?时灿聊几句就清楚,哪里犯得着过心伤神。
只是有些感情不受控制,而理智里“大可不必”四个字毫无意义。
他的情绪,不冲着田颂,全落在秦泽汐的头上——好似小秦就只能是他的,他的助理,他的陪伴,他的暖床宠物犬,他的暖心小火炉。
秦泽汐的眼神也必须一直跟着时灿,全心全意把他捧在手心里。
秦泽汐如此许诺,可他没做到,时灿理所当然生气了。
二十出头时,时灿不敢明目张胆的妒忌,到了将近三十岁,竟滋生如此幼稚且无所适从的心思,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成年人的相处之中,讲求因缘际会,念叨分寸感恩,哪里来的“理所当然”?时灿自诩在怀里揣着一颗冰块般的心,回过神时竟然被秦泽汐捂热了、融化了。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然这般在乎秦泽汐?.“走吧,收拾好了。”
秦泽汐见时灿呆在原地发愣,走上前轻轻推他的肩膀。
时灿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起头打量秦泽汐的脸颊。
时灿不喜欢这种不自控且极为冲动的感受,他想干什么?想在大庭广众吻他,想在此时此地撕扯他的衣服,想以唇齿的温热包裹他的身体,想与他毫无缝隙如榫卯契合,让周围一切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时灿情绪混乱,牵一发动全身,连气息都乱了。
然而,罪魁祸首竟全无察觉,还在出声催促,“咱们中午去吃什么?我先跟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下午小田有个活儿,我——”“不必。”
时灿移开视线打断他,深呼吸的同时后退些许,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我自己能回去,你和小田去忙吧。”
秦泽汐一怔,皱眉问,“你怎么了?”“没怎么,别多想。”
时灿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而后头也不回望教室外走。
不光如此,他还对身后的秦泽汐说:“你别跟着我。”
.身后秦泽汐的脚步停了下来,而田颂则顺势凑近问他,“时老师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受凉身体不舒服?你要不要去照顾一下。”
“”“那要不咱们一起吃饭,然后去工作。”
“”“或者我点个外卖,咱们吃了直接过去”33我是他的未婚妻。
第33章 【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个态度?】【你怎么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一连三问,秦泽汐在对话框输入内容,而后又缓缓删除,难以发送。
小秦助理年轻有为、年少气盛。
经过这些日子和时灿的相处,他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更自以为了解时灿正在融化的心。
尝了甜头、翘了尾巴,以为时灿说“拉开距离”就是欲拒还迎的前兆,是穷途末路的抵抗。
可谁想,秦泽汐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更高估了自己承受拒绝的能力。
最初搂着个大冰块,怎么“冷”不在话下,秦泽汐有心理准备。
可现在他泡在蜜糖罐子里,一根针就能让他浑身都疼,疼进骨子里。
“小秦老师,你怎么了。”
田颂坐在秦泽汐身边,远远看到巷子里的“潮汐”工作室,接着又说,“快到了。”
秦泽汐“嗯”了一声,收起手机叹了口气。
今天这个活儿原本是时灿的,可惜时灿因为母亲的关系,推掉了不少工作。
后来,因为田颂外形条件亦很不错,工作室接受了更改模特的请求,这才落在了他头上。
“听说这间工作室很有名。
我还听说,他们自己培养了不少画家,有很多机会。”
田颂学表演,与艺术圈隔着一条鸿沟,虽然不深,单想跨过去也有点难。
他能听到的消息,无非是来自秦泽汐这个内行人,或者是蓝离这种内行人的老板。
蓝离昨晚随口提起一句,说“潮汐”名声响亮,干活的时候要留神。
田颂默默记在心里,随口问了一句,这样的活儿,机会难得,怎么会给我这样的新人呢。
蓝离笑了一下,没多想道,本来是小秦介绍来安排给时灿的工作,他因为些私人原因,没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既然活儿是小秦老师介绍安排,那是不是意味着,给谁都是秦泽汐说了算?若是与秦泽汐相处愉快,那岂不是有更多取代时灿的机会。
田颂侧头看向身边的秦泽汐,甜声细语追问道:“小秦老师,你肯定比我了解画室的情况,跟我说说呗?”“还行吧,凑凑合合,没有很厉害。”
秦泽汐随口答话,心思很乱,满脑子都是如何去哄时灿。
到了“潮汐”,时间还有些早。
秦泽汐和田颂对接待人员说明来意,随即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着工作人员布置上课所需的教室。
两人各怀心事,一个来回打量这高规格的画室,想看出个究竟,另一个的视线里则空无一物,脑中想的都是那令人寝食难安的冰美人。
“我去外面打一个电话。”
秦泽汐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努力了这么久,绝不能在情况好转的时候功亏一篑。
田颂看看时间,“现在?”秦泽汐点头,开口的同时已经起身迈步,“等下回来。”
田颂“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秦泽汐的手机屏幕上。
锁屏解开,时灿名字以及的电话出现在上面。
“好,你去吧。
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呆着。”
秦泽汐快步朝着画室一侧的小厅走去,而小厅则连接着室内花园,环境优美,无人打扰。
他拨通时灿的电话,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心里越发不平静。
许久等待的时间,是时灿最原始欲望的挣扎。
接,还是不接。
终于,电话通了,看来今天秦泽汐没有被判死刑。
“怎么了。”
时灿的声音传来,不算热,也不怎么冷,和他平时与旁人说话时无异。
只是,秦泽汐不做“旁人”已经好久了,退不回那个位置,“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我写了好几个短信,怕你不回我,不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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