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泽汐有关的一切,都扔了。
他抱起最上面的纸箱,忽然听到里面晃动的声音。
这个箱子里,装的应该是各种画笔文具,以及秦泽汐用了一半的速写本。
上面画的都是时灿。
搬到门外,时灿愣了许久。
转念,他又将箱子抱进门,快速撕开所有的胶带。
时灿席地而坐,一页一页翻看秦泽汐留下的速写。
它们按照时间排序,映入眼帘第一张中写着几个字——细微的生命*。
速写本里描绘着秦泽汐看到的时灿,他的眼睛浪漫非凡,他画出的时灿便光彩夺目。
秦泽汐曾说:通过笔触可以看出作画者的性格和感情**。
时灿当年没瞧出林仰含蓄的心声,此时却将秦泽汐的性灵看得真真切切。
每一笔都是对生命的赞誉,对爱情的期盼。
那是从少年时期一直揣在心里,经历过时间的发酵,沉沉的、浓浓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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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灿深吸一口气——
东西,扔不掉。
人,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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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仁得仁,这样不是挺好吗?
从此不相往来,阳关道、独木桥,再无瓜葛。
奈何,时灿心中蹦出的皆是相反的念头。
强烈,冲动,不计后果。
秦泽汐因隋海海自杀而受到打击,说出“算了”二字必定是钻进牛角尖。
时灿担心他,心中执念皆是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会不会做傻事。
一瞬,时灿的心口又绞在一起,痛的难以呼吸。
可在伤痕之中,还滋生起震震怒火。
很细微,却很持久,很执着。
除了情意与缠绵,时灿想在秦泽汐身上寻求更多,其中最为瞩目的是信任与依赖。
当初时灿自己说出“算了”的时候,秦泽汐便是这样的感觉吧。
程度比他更重,怒火比他更甚。
设身处地,方知曾经的伤害多么酸楚。
时过境迁,时灿此时承受的,只能落个“该”字。
活该。
他拿出电话,毫不犹豫拨通秦泽汐的号码。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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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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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灿屋里满是秦泽汐的痕迹与味道,直至几个月后的现在依然无法消退。
很长一段时间里时灿都有个错觉,秦泽汐无所不能、无所不在。
可直到这一刻,秦泽汐消失的彻彻底底——
电话无人接听;公寓始终黑着灯;去学校碰不上秦泽汐上课的班级。
若不是每周固定时间的直播课还在继续,时灿真的要怀疑他是否曾经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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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还找不到他。”
时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电话那端的蓝离叹气说道:“我现在可以想象,当初他为了能不留痕迹和我‘巧遇’,花了多少功夫。”
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时灿穷途末路,被逼在了死胡同里。
他不能回头放弃,可眼前却看不到出路。
“行了,我救你。”
蓝离说,几个圈内很有名气的画室要联合举办活动,其中包括潮汐。
蓝离手下的模特与几个工作室有合作,因此也受到了邀请,“我觉得秦泽汐肯定会去。”
“具体地点在哪里。
什么活动。”
“在咱们上次团建的山上。
庆祝新开业的现代艺术馆营业顺利。”
“知道了,那你把时间发给我。
谢谢。”
蓝离“嗯”了一声,沉默片刻说:“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看到你为了谁这么上心。”
没到这一步,时灿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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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请柬,时灿站在现在艺术馆门口。
他身材修长,样貌精致动人,走在人群中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上次来这里还是电线短路的试营业阶段,而此时已经是步入轨道、一片繁华的景象。
时灿顺着走廊进入大厅,目光始终在人群中搜索。
不远处,时灿看到了秦泽汐。
他一直是他的助理,而他知道他耀眼,却从没想会如此光芒万丈。
秦泽汐身上的休闲款西装是定制的,从剪裁到布料,都赋予了他绝对主角的气场。
微微蓄起的头发落在耳根后,充满了艺术家气息。
时灿看着他,只觉心口的想念与担心都溢了出来。
他朝着秦泽汐迈步,越发坚定。
许是时灿目光过于炽热,秦泽汐下意识回头,两人随即四目相对。
一方惊讶闪躲,一方迎头追击。
两人的过招好似从一开始就已写定了剧本。
只是过往时灿不断闪躲,而此时两人却换了位置。
“我们谈谈可以吗。”
时灿拉住秦泽汐的手腕,不让他逃走。
秦泽汐没料想会遇到时灿,视线无处安放,身体都忽然紧绷,“你怎么会来。”
“因为找不到你。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两人周围环绕好些个艺术圈大佬,秦泽汐不好明着拒绝,“抱歉,我们马上有致辞环节。”
说完,秦泽汐礼貌的笑了一下,神情慌促,转身便拿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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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致辞环节正式开始。
秦泽汐作为整个现代建筑项目的负责人,率先上台发言。
他以一个简短的玩笑开场,而后深入浅出介绍了整个项目的前景与设想,概括了从立项以来这几年经历过的困难与艰辛。
除过艺术展览营收,现代美术馆还致力于为年轻学生提供机会,为小孩子的艺术教育贡献力量。
台下有媒体提问,“为什么会着重强调小孩子的艺术普及教育?”
秦泽汐说,艺术丰盈了精神世界,可能一张画,一件艺术品就可以改变一个孩子的人生。
提问环节结束,接着是几位联合投资人进行发言。
致辞仪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紧随其后是各种剪裁以及投资表彰环节,最终则进入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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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灿在大厅里徘徊了两圈,喝掉了三杯红酒。
他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秦泽汐,以及秦泽汐身边那位酒会伴侣。
不知什么时候,秦泽汐身边多了一个人,面相有些脸熟,可能是某个十八线小明星,笑起来像一朵娇滴滴的水仙花。
第一轮是客套寒暄,第二轮则是工事洽谈。
时灿不想打扰秦泽汐的工作,因此始终等在他身边不远处。
如同隐形,存在感却及其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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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话了吗。”
时灿终于在晚宴之前找到了时机,他走到秦泽汐面前,注视这对方的眼睛,“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秦泽汐无法忽视时灿的存在,索性深吸一口气为他介绍身边人,“这位是我……”
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站在秦泽汐身边?关于水仙的种种,甚至包括他的名字,时灿一概不想分神,“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跟我直说。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开口,那我有话对你说。”
“为什么这么执着?”秦泽汐与时灿对视,眼中是百转千回的情绪,有一些冉冉升起,有一些岌岌可危,还有一些隐忍迷惑,更别提那痛苦折磨,“我不懂,以前我们朝夕相对,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说说不完的话。
但那又如何,到最后我们还是对彼此说‘算了’。
为什么你现在又非要和我谈谈?能改变什么?”
“因为我担心你。”
“担心我?我过得很好。”
说完,秦泽汐忽然伸手楼主水仙的肩膀,将他拉进怀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水仙吓了一跳,呆愣在争吵的两人之间,一动不敢动。
时灿深吸一口气,咬牙握拳,“那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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