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汐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老师。
他停下画笔,眼神又酷又帅,还有那么点年轻人特有的傲慢。
老师五十多岁,看着秦泽汐面前的画布清了清嗓子说,“咱们这节课训练的主题是把抽象概念具象化形成作品,不是让你自由发挥。”
秦泽汐点头,“我知道。”
老师笑了一声,显然与秦泽汐十分熟悉,“你知道什么,你现在完成的内容根本没有我提出的概念。”
秦泽汐摇头,声音悦耳性感,穿透力十足,“您的概念与我看到的东西不太一样,我认为‘欲’的另一面不是‘纯’,是‘情’。
我这副画,叫《欲情》。”
秦泽汐的目光极为自信,不因老师德高望重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一众年轻画家,最终和时灿的目光交会在一起。
一瞬,秦泽汐凝结如晶的视线被敲得粉碎。
刚刚失了身的帅气小伙儿露出些许无措,那股自信也一下散了。
反差羞涩暴露无遗,他可爱的不像样子。
好像谁都不能让秦泽汐露了怯,只有置身事外的那个人才可以操纵他的心绪。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初夜情节。
“每次说你不听话,你都能找出理由。”
老师表面批评他,可语气却透出些许赏识,想来对秦泽汐的艺术造诣很是满意。
只是,年轻人气焰旺盛,容易过犹不及。
老师不对他的想法横加干预,只是点到即止说,“概念没有对错,艺术本身也没有对错。
‘纯’可以中和‘欲’,‘情’让‘欲’更为露骨。
模特冰冷自持的气质不适合你的主题,咱们画室主流的客人从你的作品里也找不到他们想要的。”
“或许吧。
我明白您的意思。”
秦泽汐余光又撇了时灿一眼,随即清了清嗓子,坚持自己的想法,“只是我看到的模特不一样,我的画应该跟随我的眼睛。”
老师听完秦泽汐的话,转头看看时灿,再看看眼前的作品,开玩笑道:“别人是睁着眼睛看的,你是闭着眼睛看的。”
“没错。”
秦泽汐又说,“我不和别人比较,也不想遵从别人的想法。”
老师点头,挺乐意和年轻人探讨,“得不到喝彩的艺术家,很孤独。”
秦泽汐不以为然,从视线到语气都端起架子,有那么点跟老师一教高下的意思,“可我有您的批评,不孤独。
您没听过那句话吗……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
“我可不会给你的画买单。”
老师被他逗笑了,轻拍秦泽汐的肩膀,关系很融洽,“就你贫嘴,好好画。”
三言两语,时灿听在耳中。
他不禁将几米开外的秦泽汐与昨晚床上之人相对比,有些相似,有些不同。
现在的年轻人,也挺有意思,对外是酷酷的一张脸,没想到喝点酒就原形必露。
几个小时下来,时灿腰酸背痛,口干舌燥。
老师宣布课程结束,时灿缓缓从躺椅上爬起来,四肢都僵麻了,使不上力气。
他握拳活动手指,然后是脖颈与脊背。
时灿不敢快速站起来,一是怕不吃不喝造成低血糖头晕,二是想先活动脚腕再行离开。
“你慢一点。”
站在一旁的秦泽汐见状,快速上前拿过浴巾,进而搭在时灿的肩膀上。
动作完毕,年轻人显现出些许犹豫,有那么点手足无措的意味。
秦泽汐望着时灿,寻思到底应不应该碰他?是不是离远点比较好?“谢谢。”
一码归一码,昨晚的插曲虽然不怎么融洽,但时灿是个将近三十岁的成年人,不至于因为失败的419而再三迁怒,“我没事。”
说着,他冲秦泽汐点头,随即双脚落地缓缓站起来。
久久不动导致膝盖酸涩,脚腕又无法活动自如,屋漏偏逢连阴雨,一个踉跄,时灿直接倒进秦泽汐的怀里。
准确的说,是秦泽汐眼疾手快将站不稳的时灿接入臂膀之中。
“慢点。”
秦泽汐停顿片刻,吞咽口水。
怀中的身体很凉,像水晶做的。
明明有着坚硬的“触感”,却总觉万分易碎,让人想呵护,想多看几眼。
秦泽汐索性弯腰将他横抱起来,大大方方朝更衣间走去,“时老师,我帮您。”
动作一气呵成,恍惚局促的变成了时灿,“不必,不麻烦你。
我——”“你来帮我们上课,几个小时一动不动,辛苦了。
我花不了什么力气,相比不算什么,您就别推脱了。”
话说得亮亮堂堂,满屋子学生都听见了。
若是时灿再挣扎拒绝,倒显得他小气不领情。
还有点矫情。
秦泽汐故意说得冠冕堂皇,那点小聪明就是一个眼神的事儿。
当然,他还是忍不住凑到时灿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我把你弄伤了,至少让我给你做点什么。”
时灿被他抱着,寻思自己省些力气也不是不行。
既然年轻人想将功补过,那活该他受累、耗体力,反正他也不无辜。
时灿抬起头,看秦泽汐锋利深遂的五官,还有微长扫至耳根的头发。
他的手掌正巧落在秦泽汐的胸口上,掌心下则是“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异常瞩目。
时灿用指腹轻滑,上下游走。
衬衣之下,所对位置正巧是秦泽汐的伤痕处。
他沉默片刻,忽然发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时?我没跟你说过名字*。”
秦泽汐一愣,吞咽口水,“我……我在今天上课的表格上看见的。”
秦泽汐将时灿带向更衣室。
半分钟的距离,他心旷神怡,鼻息间都是时灿身上的香气,而眼眸和思绪中,亦是时灿昨晚迷人动情的样子。
记忆本因醉酒而模糊,可肌肤相亲又让一切都再次刷新。
到了更衣室,时灿看秦泽汐一眼,意味明确,你想留下?“哦,那我,我先出去了。
你小心点脚腕。”
秦泽汐这才回过神,连忙后退一步,转身帮他关上门。
课程结束,一众学员相继离开。
工作室大厅里,长相秀气的女孩子忽然凑近秦泽汐,低声问,“平时你对人爱答不理的,短信电话也经常不回,刚才怎么这么热心?”秦泽汐“嗯”了一声,没看那女孩子,一直往更衣室的方向望:“模特老师坚持了好几个小时,我应该帮他。”
女孩满眼疑惑,一方面很不理解,另一方面又想继续和秦泽汐说话,因此追问道,“上次的模特也是一样的工作啊,时间还更长,怎么不见你抱他?”“休息一下,那人不就能自己走了嘛。”
女孩子扬起眉毛一愣,“可是时老师休息一下,也能自己走。”
“画室温度低,多坐一会儿容易感冒。”
“几个小时都过来了,在乎这一会儿时间?”女孩子越听越迷糊,当场无语,“你到底为什么区别对待这个模特。”
“因为——”说话间隙,时灿换好衣服出来了。
秦泽汐没再搭理那女孩子,上前拦住他,“时老师。”
时灿不想再有瓜葛,于是淡淡反问,“干什么?”秦泽汐主动扶他,“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刚才你帮过我,两清了。”
时灿嘴角挂着笑,礼貌避让秦泽汐的手,拒绝的十分干脆。
他的脚腕是伤了,可只是扭伤,不至于失去行动能力。
他能一个人来,自然也可以一个人走。
秦泽汐皱眉点头,不好勉强。
“那张画送给你。”
他为时灿指了指大厅角落,视线里忽然多了些艺术家特有的自信与张扬,“我刚刚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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