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灿病了一场,在家休息了好几天。
平日,他的工作安排不算紧凑,大部分都是些零散的活儿,比如充当身体局部模特,或者是接一些石膏雕塑的打板。
这几天工作全部后推,时灿彻底闲下来,完全充当了秦泽汐的专属模特。
画我,很贵。
时灿没将这四个字说出口,因为实在不知应如何计费。
人体模特是一份严肃而庄重的职业,画家的每一笔都应经过精雕细琢,方能达到最完美的表现。
时灿习惯了那种品读的目光,既挑剔,又自我,还有些对美的欣赏容纳其中。
而秦泽汐的视线完全不同,他的眼中有一方画布,他让时灿感觉自己活在画中,活在他的目光之内。
秦泽汐的速写,随性却认真,形神具象,还多了分灵动。
“你要是不喜欢,我接着画。”
秦泽汐冲时灿展示自己的速写本,见时灿没吭声,果断撕下刚刚那一页。
“等等。”
时灿阻止他的动作,想了想说,“给我吧。”
“你喜欢这张吗。”
时灿不去看他,悠悠吐出一句,“你手边那个垃圾桶要分类,别乱扔。”
相处几天,时灿对秦泽汐的印象不错。
小秦助理的作息很规律,行为举止亦很规矩——早起学校上课,结束后来时灿家里。
秦泽汐会先自习一会儿,在纸上写满了时灿看不懂的数学公式。
忙完课程,秦泽汐会帮时灿整理之前的合同以及安排之后的工作。
原本需要时灿和蓝离两个人处理的事情,秦泽汐全包。
做事的时候,他很少说话,一副酷酷的样子让人很有好感。
时灿的伤风完全去了,身上的红斑也消退的差不多。
他看着秦泽汐每日在眼前晃悠,总能想起那幅《欲情》,想起看到时那心潮涌动的感觉。
叮咚,叮咚,门铃作响。
时灿起身去开门,是……老相识。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来人手里拎着水果,还没进门就冲着时灿笑。
“好的差不多了。”
时灿后退让开一步,将他请进门,“谁跟你说的。”
“你推掉的一个工作,我也有份。”
对方三十出头的样子,桃花眼,面相风流不羁。
他进屋后自说自话,主动拉近与时灿的距离,更是伸手轻抚时灿的额头,看他还烧不烧。
言谈举止间,一切自明了——两人有点“历史”,看样子是挺和谐、挺默契的那种。
秦泽汐原本坐在餐桌上整理时灿最近的合同细节,他看到有上门,礼貌起身。
“你家里怎么有人。”
时灿避开对方的手掌,不喜突如其来的亲密。
转身,他给互不相识的两人进行介绍,“秦泽汐,我的新助理。
兼职的。”
男人叫Kent,中文名不详,是个著名摄影师,给很多明星当御用,在艺术圈小有名气。
画家开画展需要周边衍生品,喜欢找知名且相熟的摄影师拍照,“Kent”这个名字总能出现在画展的宣传上。
画家,摄影师,放宽点都能找到彼此间的联系,因此秦泽汐对Kent有印象。
“老师,您好,我看过您的作品。”
秦泽汐微笑点头,主动冲Kent伸手,礼貌客气。
Kent身上带着淡淡的古龙香,很贵的味道,一嗅就知是为了沾花惹草。
秦泽汐上下打量,又大大方方说,“老师,您快坐吧。”
Kent一愣,还以为会发生充满“火药味”的对话,“你好,你是学生?”秦泽汐点头,“还在上学。”
“学什么的?美术生?”“我主修数学,理科生。”
秦泽汐笑着回答,潇洒体面,像个阳光大男孩,“辅修美术专业。”
Kent扬起眉毛“嗯”了一声,“那你不算我们圈子的人。”
秦泽汐没接话,心想四条腿的畜生才需要被“圈”住。
两条腿的人,早就行动自由了,哪里需要用“圈子”来划分泾渭。
Kent将水果放在茶几上,自顾自倒了杯水,动作驾轻就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他看着秦泽汐,意味明确的说:“兼职还挺负责,差不多就回去吧,今天给你放假。”
秦泽汐一愣,转头看看餐桌上还没看过的几份合同,“我事情还没做完呢。”
Kent白了秦泽汐一眼,“有客人上门,你识趣点。
明白我的意思吗?”“明白。”
秦泽汐站定不动,应对自如:“老师,您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
只是事情没做完我不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能走。
时老师之前嫌弃我活儿不好,要是时长再不够,岂不是一无是处。”
这话意有所指,很是微妙,弄得Kent不好接话。
顺着说吧,色气满满,争风吃醋的企图太过明确。
可要是逆着回怼,又显得小肚鸡肠,跟个兼职生气。
时灿抬头看了秦泽汐一眼,默念他又动心思,耍嘴皮子,“行了,快去干活吧。”
“好,我给你们俩泡点茶。”
时灿的客厅面积合适,两人刚好,三人拥挤。
Kent满腹“淫点子”都爬到脸上了,清了清嗓子凑近时灿说,“你要是身体好了,跟我出去兜风怎么样?”“那可不行。”
秦泽汐端着茶壶从厨房出来,为两人倒水,冲着Kent不卑不亢说道:“外面风大,时老师要是再着凉了,工作又得往后推。”
“他不是已经——”Kent话没说完,秦泽汐打断,同时给他倒茶,“像我们时老师这么厉害的模特,很多画家都等着。
他要是又病了,我的工作增加是小,影响其他艺术家就不好了。”
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时灿端起茶杯,听完他的话笑了,细品说,“这绿茶泡的不错,味道足,整个屋里都是。”
“那是Kent老师拿来的茶叶好。”
说着,秦泽汐伸手,轻碰时灿手里的茶杯,“我试试温度,别烫着您。”
时灿不喜在旁人面前的亲密,而秦泽汐点到即止,余光扫过Kent,高下立现。
“你这兼职助理哪儿招来的。”
Kent小声问时灿。
“酒吧里捡的。”
时灿轻笑一声,继续喝茶,“是不是挺有意思?”“我怎么没看出有意思。”
“可能你我眼光不同。
我觉得挺有意思,挺酷。”
秦泽汐不打算走,时灿也没有出门的意思。
Kent坐了片刻,实在觉得没意思,索性告辞。
进门是客,时灿应尽的礼貌做到,“等我去拿件衣服,送你下楼。”
秦泽汐看着时灿进屋,主动起身去收拾茶杯。
他眼疾手快,拿起没喝完的半杯茶,直接泼在Kent衣服上,毫不迟疑,“以后别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不管你们两个以前怎么样,以后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你干什么?”Kent抬高声音,一下就恼了,怒火四起,“从刚才就看你不顺眼,终于不装了?”秦泽汐笑了一下,抓住Kent的手臂直接挑衅说,“离时灿远点。”
倏然,这个年轻人不再笑了,他目光变得凌厉,其中都是冷酷且锐利的刀子,任凭对手有何种过往,都不能阻挡他宣战的气焰。
一字一句,秦泽汐发出捕猎者争夺地盘的威胁,“你要是再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不过是个学生,怎么对我不客气?”Kent直接揪秦泽汐的领子,“我劝你别自以为是,年纪轻轻……”忽然,秦泽汐松开手。
下一秒,卧室的门打开。
时灿愣在原地,看Kent抓着秦泽汐的领口,后者手里则拿着空茶杯,“你们怎么了。”
上一篇:美学公式
下一篇:蹦迪被老攻现场抓包怎么破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