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若清瞧见这下巴上布满了血的人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这人真是古怪极了。
若清能从对方吐血的嘴角看出这人的情况不好,却无法从这人的脸上语气中察觉到这人有多虚弱。
如果不是他自己说要休息,若清绝不会往这人如今情况特别不好的地方想。
而夜晚的山里不时有些野兽的叫声,破旧的小屋挡不住风,更挡不住林间各种各样的野兽。
若清在澶容闭上眼之后,有了一些担心的情绪。他想着澶容的叮嘱,小心地挪动着身体来到澶容的身边,本来是想趁着这人闭目离开这里,又担心这人如今情况不好,自己走了这人会被闯进来的野兽叼走,为此不得不捡起对方的飞鹤长剑,静静地抱着剑坐在澶容的身边。
守夜的时间有些无聊,若清有时去探探澶容的鼻息,有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如此折腾了片刻,若清盯着澶容的长剑,好奇地看了片刻。
这无疑是把削铁如泥的利器。
男人都喜欢一些酷帅的兵器,若清也不例外,只是往年在清原素音不让若清碰,若清也不碰,不像现在若清拿了摸了,也敢拎着剑比划几下。
而后在房中拿着剑的他又想打开看看,便慢慢地拔出了澶容的飞鹤长剑。
一道寒光因此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对着前方比划了一下,余光落在飞鹤长剑微微发亮的剑身上,吃顿地发现剑上一直都有一道青光随着他。
等细看之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受惊过度地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无数只眼睛出现在傅燕沉和阿鱼的身侧,压制住了他们的行动。
因强敌在此,狻猊顾不得隐藏本体,直接化作威风凛凛的狻猊石像与魔尊怀若楼打在一起。
而狻猊常年吞噬人心底的负面情绪,有这些情绪为自己的力量,它的实力比清原掌门都要强。
放眼整个天下,能与狻猊对打的人不多,能站上风的人更少,只是对面站着的人是魔尊怀若楼,是一位实力与澶容不相上下的强者,因此狻猊对上他的时候十分吃力。
狻猊如今不止要与怀若楼交手,还要看顾不能灵活行动的阿鱼和傅燕沉。
怀若楼站在空中,发丝未乱尽显从容。
傅燕沉站在下方,在之前怀若楼衣服上的飞羽落下时被砸伤了腿。阿鱼见他受伤,当即顾不得其他,一边拖拽着他躲开空中不时落下的飞羽,一边躲开狻猊和怀若楼斗法时落下的巨石。
而他如今刚刚修补好自己受损的神海,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帮着狻猊。傅燕沉就算再迟钝,在狻猊和阿鱼顾着自己的时候也懂得了他们真的对他没什么敌意。而他一贯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放肆,他也不管对面的怀若楼是什么人物,手里又有多少强者,只狠狠地瞪着对方,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但不知为何,一向会在他情绪不稳定时出来兴风作浪的邺蛟,这次却没有任何动静。
邺蛟骨像是怕了怀若楼,老实到让傅燕沉很想冷笑一声。
自怀若楼出现后,即便傅燕沉这个宿主在怀若楼的手里吃了亏,它也没有给出平日里应该给出的护短姿态。
少了邺蛟骨的助力,傅燕沉的实力大打折扣。这时空中的狻猊躲闪不及,被怀若楼放出的雷诀击中,在空中迅速移动的身躯为此落了下来,重重地在地面滚落出一段距离。
阿鱼见此急了,再次尝试侵入怀若楼的神海,而怀若楼似乎早有察觉,他抬手隔开了阿鱼神海的侵入,却没有打伤阿鱼。
似乎想要对面的人看看自己与他们的实力差距,怀若楼在这时低下头,伸出左手,凝出了一个深浅不一的绿色圆形光阵,而光阵出现后很快并入空中,眨眼之间变成了密集的剑雨从三人的头顶落下。
瞧见这个阵仗,阿鱼和狻猊同时说了一句不好,接着两人什么也没想,一同扑在了傅燕沉的身上。
阿鱼将傅燕沉压在身下,狻猊将这两人藏在身下,密集的剑雨落在了狻猊的身上,刺穿了狻猊的石身,留下了不少裂痕。
狻猊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绝不让怀若楼听到自己的惨叫。
傅燕沉瞧见这一幕,眼神先是不解,之后又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将怨毒的目光放在了怀若楼的身上。
怀若楼表情没变,他优雅地从枝头来到傅燕沉的身边,脚没有踩在地上,只对着傅燕沉说:“你不必如此看我,你若有能够自保的实力,也不会落在由人保护的地步。我与你说你修的路错了,你却不信,那你就要承受你不信的后果。”
说罢,他往傅燕沉的脸侧扔下一块玉,“这块玉你拿着,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你就来找我,我会告诉你,你适合什么样的修炼法子,澶容教你的那套都是克制你体内魔性的那套,他根本不是诚心教你,你留在他手中可算宝珠蒙尘,而我日后会去清原接人,你或早或晚都会跟他过来,还不如早早来我这里。”
他说了一些让傅燕沉听不懂的话,之后抬起衣袖,把狻猊和阿鱼收入自己的袖中。做这一切他转过身,完全不怕傅燕沉会不会偷袭他,只是在转身之后,他想起了一件事,侧过脸,用那双冷而犀利的眼睛斜视傅燕沉,慢声道:“你若是见到了澶容,让他告诉你清原的掌门一声,饲梦我放定了,这两个东西我先带走了,他若是在意,就来魔域找我,若是不在意,日后我去清原时会给他带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第82章 情敌
近日天下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安分没多久的魔修又开始出来兴风作浪,二是千河宗掌门之子李悬念死了。
这两个消息一经传出,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这次外出生事的魔修声势浩大, 手段残忍,完全没有近年来低调稳健作风。
外界听到他们杀人的消息,知道他们是在找玉, 但他们找的是什么玉,为何什么要找玉这事没有人知道。不过经过他们这么一闹,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关注魔修要找的玉, 有些人甚至跟在魔修身后, 只想知道对方找玉的原因。
毕竟能惹得现任魔尊如此疯狂的玉绝对不是凡品, 窥视其中玄机的人不在少数,也有一些人痴心妄想, 想要抢在魔尊之前得到这块玉。
而李悬念的死据说与中都有些关系, 但具体的情况外人尚不清楚,只知晓千河宗的人现在正从千河州赶往怀城。
同一时间, 清原的人也在赶往李悬念出事的地方。
不知山外热闹的声音, 山中依旧是风和日暖不见山外喧嚣的安宁之地。
清晨的光扫过山中薄雾,一滴露水从绿叶上滑落, 砸在了白净的皮肤上, 唤醒了树下昏睡的人。
若清在鸟叫声中醒来, 歪着头看着前方茂盛的森林,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周围空气清新, 视线里摇拽的野花带着几分恬静的柔美, 不过不管对面的花有多美, 草木茂不茂盛, 都不能当做墙壁挡住四周的风。
此刻的他坐在距离破旧小屋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可以说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至于白日里绑住手脚的腰带如今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澶容的白鹤长剑。
而望着身上不属于自己的血,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的若清抱着剑,急匆匆地跑回对面的小屋。
破旧小屋里的澶容闭着眼睛躺在草堆上,一旁的石砖上则留有若清昨夜惊慌失措离去时的脚印。
小师叔怎么了?
他为什么会跑到屋外去?
没有一件事能想得到,心慌意乱的若清扑到澶容身边,发现澶容下巴上凝着一大片血。
他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把澶容弄成这副模样,忙去检查澶容如今的情况。不过古怪的是澶容此刻的样子十分憔悴,脉象和眼睛的情况却在慢慢好转。
若清根本看不出他吐血的原因是什么,竟觉得对方的脉象与自己有些像……
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
若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因摸不准澶容出了什么事,他不能再像前几日一样等着澶容养好身上的剑上,不敢让对方留在这什么都没有的荒郊野岭,生怕过几日再出点其他意外,到时连应对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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