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得果然没错。
若清是看脸认人。
只要阿鱼不用白雨元这张脸,若清晚上就不会去找阿鱼。
接着阿鱼拿出了难得一见的智慧,十分识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燕沉入城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事,我和狻猊去看看。”
话刚说完,他抱着狻猊,一溜烟地跑了。
而一个人抱着一匹马跑,这画面不止可笑,还很怪异。
可若清不管这人怪不怪,也不管这人要去做什么,他只抱着澶容的手臂,盯着白雨元那张脸,一如昨夜一样,了无心事地笑笑。
“你怎么不说话?”若清一边说话,一边还是想要把脸藏起来。
澶容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要把脸贴在他的手臂和后背。他拉过若清,一时冲动变作白雨元,又不知如何对待对方比较好。
而若清不似他心思重,若清此刻什么也不想,只盯着他的脸,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澶容不知他在做什么,就问他:“为何围着我转?”
若清坦然道:“怕你跑。”然后他来到澶容身后,又将脸贴了上去,特别单纯地笑了笑,道,“我这样绕着你走,你往哪边去我都能抓到。”
他说得开心,像是抓住了小鸟的猫,非要好好耍弄澶容一番。
澶容由着他戏耍自己,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可那高大的身体,却随着他靠近的动作变得僵硬。
若清自是感觉得出来。
他抬起眼,发现他抱着的这个男人冷着一张不近人情的脸,看上去高贵强势,却会在他靠近的时候,僵硬着犹如石块的身体,移开眼睛不敢看他。
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
若清眨了一下眼,低笑一声,抬手撩开澶容耳侧的长发,盯着那红起的耳朵,不知为何说了一句:“果然红了。”
面无表情的澶容保持着矜持严肃一面,可那白皙的脸与耳朵慢慢被红霞染色,留下一层健康漂亮的淡红,冲散了威严的表现。
对方显然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有些慌了。
而若清很喜欢他这副样子,看着看着,忽然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澶容没料到若清会有这种动作,他身体一震,随后拉住了若清企图摸向自己耳朵的手。
见自己摸他的动作被阻止,若清不悦地皱起眉,十分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许是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种问题。澶容微微睁大了那双宛如收入头顶星光的美目,薄唇紧抿几下,完全没了白日使小心机的淡然,也没有杀人时的镇定。他就像是突然面对先生抽考的学子,有些紧张,却仍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没有让自己露出过于慌乱的一面,“不……是。”
若清听到他如此说,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凑上去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他也不知羞,理直气壮地说,“既然你如我喜欢你一般喜欢我,你就不该阻止我。”
他声音洪亮,由着魅石的指引,说话做事十分大胆。说完这句话,脑子里都是亲热的念头,眼神也与平日不太一样。
他也不掩藏自己心里的贪念,直接靠在澶容的怀里,将脸对着澶容胸口的位置,低垂着眼帘,红唇微张,慢声说:“你若是真心喜欢我,肯定想过要与我做些什么。”他一步一步的引诱澶容,“那你为什么不做?”
说罢,他仰起脸,用下巴抵着澶容胸口的位置,鬓发如云,凌乱地落在肩头后背,做出一副十分信赖仰慕的模样,轻声与澶容说:“我也想。想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他故意将这句话说得十分暧昧,却不知周围的风声在话音落下时大了起来。
在这一刻,树叶在枝头疯狂摇摆,不知是随了谁的心声。
黑眸里映出的人扯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脸,像是眼里心里只有他这个人一样。
澶容盯着若清看了半晌,忽地抬手抱起他,带着他回到马车中。
一入马车,若清的手就放在了腰带上,一边盯着那人,一边想着等一下怎么开场。
而这时,把若清抱进马车那人似乎真的信了这句做什么都可,那放在膝盖上的手因此松开握紧几次,在若清准备解开腰带的那一刻,不自在地伸出,轻轻地——
按住了若清的头。
他连按三下。
按停了若清准备脱衣的动作。
接着发现若清并不反感,他又抬起骨节分明的美手,轻轻地拍了五下若清的头,如白日的傅燕沉一般,揉了揉那细软的发丝。
他的动作很轻,却把若清摸傻了。
放在腰带上的手成了一场笑话。
若清瞠目结舌地抬头看向对面,难以置信地问:“你想与我做的就是这件事?”
澶容没有说话,很快又把被他摸乱的头发整理好,慢声说:“还有一件。”
他说完,向若清压了过来。
若清心跳如鼓,瞧着他那张压迫感极强的脸,刚刚眯起眼睛,就看澶容拥着他,带着他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说:“好了。”
“早些安歇。”
他平静地说。
“……”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被他抱在怀里的若清傻眼了。
若清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车顶,想了又想,转过头注视着身侧这张清秀的脸,不可思议道:“就这样?”
似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白皙的耳垂再次红了起来。
可澶容闭着眼睛,不曾让步,只说:“你身体不好,昨晚就没安歇,今夜不该继续折腾。”
若清却不依不饶,“你真的只想这样?”
听到这句,澶容慢慢地睁开眼睛,移动的视线停在若清脸上,神情十分专注。
若清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有点害怕他如今的眼神,有些后悔之前说的话太过火。
似乎是听从了若清的劝导,没过多久,若清感受到有只手压在自己的腰侧。
毫无征兆,一旁澶容猛然俯身压住了若清。他的动作很快,身体翻转,带出一些让人害怕的凶悍之感,那盖着若清的身体好似遮天蔽日的乌云,不给若清任何喘息的机会。
心跳的节奏因此乱了起来。
澶容的黑发从脸侧滑落,挡住了他与若清之间那点微弱的光。
马车里的空间突然变得狭窄起来。
微凉的发丝就像是纱幔,轻轻地落在若清的脸侧,将若清困在这小小的天地中,再也看不到其他景色。
四周瞬时暗了下来,这时的若清看不到澶容的表情,只觉得上方的澶容十分危险。
接下来的画面有些乱,不过乱了没多久,心慌意乱的若清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对面的澶容并没有动,手也放在原来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压上来。
没有任何冲动的行为。
发现他睁着那双眼睛眨了又眨,一直闭着眼睛的澶容抬起手,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对他说:“睡吧。”
若清本不想睡,可不知是不是澶容的手太暖,他拗不过对方,到底是合上了眼睛。
不过在入睡前他想,明日可不能被澶容继续糊弄过去。
要不是这人太害羞了,今天的他也不会被这人简单地糊弄过去……
时间悄然流逝。
手掌下的眼睛终于不动了。
澶容在若清入睡后,轻手轻脚地坐起。紧接着那个名震天下的尊者,那个对谁都没有个好脸色的冷漠男人低下头,用一只手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像是有些手足无措。
大概是从未想过自己能得到若清的喜爱,他一时有些不能适应,不知如何面对这份好感。而后,他望着若清平静的睡脸,慢慢地靠了过去,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一下若清的发顶。
昨夜的恼怒在此刻散得一干二净。他的脸紧贴着若清的脸,鼻尖对着鼻尖,不知道魅石一事到底是福是祸……
靖国有宵禁,只是怀城经商的人多,当地宵禁的时间较晚,给了街上许多商户夜间经营的机会。
而对修士而言,宵禁不宵禁并不重要。修士想要去的地方,从不是宵禁的闭门鼓能够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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