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和谢沁换了位置,与谢婧一左一右牵着小豆丁。
谢沁还小,要仔细着些,免得路上被人伢子拐了;谢婧是女子,已经及笄了,即便是兄妹,也不好当街这样亲密。
谢涵一瞬间就想的很周全,只是――
手里那柔韧有力的触感突然离开,一下子空落落的,谢婧抿了下唇,看一眼小豆丁。
谢沁吸吸鼻子:突然寒冷。一秒降温了吗?他左右看看,最后踮脚仔细瞅瞅自家哥哥(?)圆了一圈的脸,咂吧下嘴,“哥,狱里伙食这样好吗?”
谢涵、谢涵可疑地停顿一下。
谢婧没忍住噗嗤一声,随后正了正脸色,屈指一敲谢沁脑门,“想什么呢,三哥瘦了这么多,想想就知道狱里伙食怎么可能好。”
自从谢漪用私刑后,她就往刑狱署里塞了个人,自然知道自家三哥在里面过的是怎样滋润的日子,但身为小棉袄,她怎么会说大实话让自家哥哥尴尬呢?而是连叹哥哥在狱里遭了罪,清减不少。
谢沁:“……”是三姐眼睛有问题,还是三姐眼睛被糊住了。
“伤好些了吗?”谢涵忆及那日别苑场景,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但教育确实必须的,“你怎么敢这样大胆,那是真刀。”
听谢涵第一句问话就是问她,谢婧心里像吃了蜜一样,“三哥放心,我控制好方向力道了呢。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了。”就是想要三哥帮忙抹药。
她吞下最后一句话,眨巴眨巴眼睛。
楚楚在定坤殿等着,楚子般来齐后,她的软禁就已经被解除,但就算无人阻拦,就算再心急担心,她也不可能出宫接人,只能在宫内干等着。
远远看到来人,还是那样,如松似竹。
待走近,母子两相对视,竟一时没了言语,俄尔都红了眼眶。
谢涵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孩儿累母亲担忧受伤。”
“男儿膝下有黄金。”楚楚硬着声音道:“不许跪,不准跪。”说完,看谢沁一眼,“还不把你哥哥扶起来。”
看吧,他果然不是亲生的。谢沁心里想着,手麻溜地扶起谢涵。
这个时候的谢婧就像一个外人,她看着那一家三口的团聚,兀自捏紧了手帕――那是她插不进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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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会不会太快。
感觉自己非常拖沓,想写八章的谋逆事件写了二十章。
于是我加快了速度,如果没有非常不能忍受,只是与前文速度不一致,我就继续用这个行文速度了,不然我真是担心写不完。竟然到现在第一个副本结束标志梁公之死还没到 ,我真怕他没死我先狗带了。
第131章
谢涵大部分人手都折进这谋逆一案中了, 但总有些暗中势力没被□□。
此时,这部分势力正送上他下狱一月来的国内外事态变化。
国内,大部分都是围绕着他的案件展开的, 目及阳溪君中刀陈词时, 他微微拧眉:
就算氏族迫他改口,也没必要这么逼真罢。
青青突如其来的改口也显得诡异。
至于国外,那可真是翻了天了。
先是一直被关押在梁国重牢的随太子姬击失踪, 再是梁军攻杞。然后一股流言像飓风般席卷列国。
虽然外界众说纷纭, 但已经多次验证《江山妩媚美人谋》这本书籍为真的谢涵却很清楚:
那不是谣言, 那是真的。
那么, 是谁传出这句话的呢?
其实原著中梁公身死、姬倾城回国时,这道流言也是莫名其妙地甚嚣尘上,随后十余年, 各国都在致力于寻找宝藏。
但那时的流言又与现在并不相同:九天玄女赐下宝藏,得者可得天下, 宝藏所在, 梁公临终时只告诉了他的掌上明珠倾城公主。
所谓的五把钥匙, 都是后面各路人马使尽浑身解数才套出来的。
而现在……现在这些全都被摆在了明面上。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和原著中的又是否是同一人。
如果是同一人, 为什么要改变时间场合提早散布流言,又为什么改变流言内容?
谢涵把现实与原著反复对比,最后得出两者不同似乎最有可能是因为:那书中他还安安稳稳地做着齐国太子, 没有变法,没有出征,没有“谋逆”, 没有下狱。
谢涵:“……!”
难道幕后者认识我, 而且是为了救我?!
打住打住,谢涵觉得这太自恋了, 还是要静观其变,才好真正确定其目的与身份。
现在啊……还是麻溜地滚出宫比较急切――成童礼后的公子都是要出宫建府的。
他叹一口气,先出门看了看现在拨下来的府邸,在明德街尾,是个偏僻的所在,原是一个获罪大臣的。
里面已经积了不少灰,长了许多杂草,每到冬日,杂草萎败倒下,过了这么些年,已累了一人高。周围女墙倒了一半,檐角抱柱的漆皮剥落,铃铛风灯都已没剩几盏,一盏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半的灯罩上,一张细密莹透的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网的一边一只蜘蛛静静等待,一只飞累了的小蝇虫想落在灯罩上休息片刻,忽然――它不能动了。蛰伏在此的黑蜘蛛仿佛得胜的猎人,慢条斯理地撑着八个脚走出来,欣赏着猎物的垂死挣扎。
“动物世界好看吗?”身后冷不丁传来道清凌凌的声音。
谢涵:“……”如梦初醒.jpg
他回头,只见一人落落红衣,长身玉立,瞬间荒芜院落、曼曼杂草、灰败墙垣都艳丽无比。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那笑里三分促狭,三分慵懒,四分捉弄,“你这是来种地啊,还是来垦田?”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谢涵心里啐一口,拿起墙角一个锄头塞人手里,“开荒。”
楚子般:“……”
他低头,锄了一把土,土灰飞溅。
谢涵呛了一大口:“咳咳咳――”
一旁打扫的内侍婢女和卫士连忙过来拿下楚子般手里的锄头,“楚殿下交给咱们便好。”
楚子般笑嘻嘻把锄头给了,过来一拍谢涵肩膀,“你要怎样谢孤?”
“救名之恩,无以为报。”谢涵抱臂,“不如你以身相许,我勉强受之。”
“甚好甚好。”楚子般煞有其事地侧过脸,“孤长得这样好看,最是容易被抢亲,你先盖个戳。再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孤方恩准你与孤洞房花烛。”
谁要和你洞房花烛了?
谢涵伸出一只手,推开面前的大脸,“姬重来的事,你们商量得怎么样?”
“不说。”被推开后,楚子般就不屑地撇过了脑袋,“孤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
谢涵:“……”他揽过对方肩头,“走,晒太阳去,晒走你的坏心情。”
婢女熟稔地从搬来的行李中拿出两张软榻,在一片打扫好的小院内铺开,两人优哉游哉并排躺着。
冬日暖烘烘的阳光最是难得,尤其是这样晴朗无风的天气,晒的人浑身松软,骨头都酥了。
楚子般懒洋洋道:“杞国希望我们发兵边境,你们齐国也就算了,我们过来可是要跨三个国家,谁耐烦走这么多路。等我们到了,杞国估计也要残了。我就说:我们发兵梁国南境,梁国必要调兵力回来,应该能减轻杞国压力。一听这话,你们就不干了,说也要派兵往梁国东境共同施压。不就是不想出力嘛,姬重哪里肯,反正这事儿还能吵上几天。”
“梁国伐杞军由大将军卫瑶带领,合三万精锐、三万征兵,共六万军。”太阳有些刺眼,谢涵眯了眯眼,“梁国常备军共十五万,彼时寿宴上封赏三军时号称五十万大军,这数字肯定有水分,但至少也有四十万,那就还有超过二十五万的征兵。其实我们可以邀请雍、燕一起。不仅能让梁国不战而退,说不得还能顺口咬下个把城邑。”
“雍国刚被大败,有没有战力还两说,燕国做了二十几年梁国屁股后面的哈巴狗,还能叛主了?”楚子般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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