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谢涵抓住她的手,严肃道:“我要给你上药包扎。”
“什么药?本公主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不听话,我就亲你了。”谢涵箍紧她双手。
姬朝阳抖了下唇,然后重重“哼”了一声,却没再动了。
谢涵觉得他渐渐抓住那位阮少主的风格套路了,难怪姬倾城评价他与对方“五分形似,五分神似”。
他把沾药的一块对准对方伤口,怕血液凝固,药性不能渗入,他还轻剥下那层薄薄的血痂。
“唔――”姬朝阳一痛。
谢涵又连忙拧了她峰上朱红一下,她浑身一软。
他再把汗巾绕对方胸部一圈,打了个结,抬头注视对方神情。
谢天谢地,对方脸上真的渐渐恍惚起来,“我……我头有点儿晕。”
谢涵把人搂紧怀里,轻吻她眉心一下,“那就睡罢。”
姬朝阳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却固执地不肯闭上,“我……还想……在看看你……”
谢涵默了一下,也许对方潜意识里已经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醒来就会不存在了。
但她的意志终究抵不上药性,一点一点阖上眼帘,最后倒在他怀里,“对不起……我向天上的神仙求过了……让你下辈子你千万别遇见我……千万别喜欢我……”
声音断断续续,最后彻底归于虚无,谢涵伸手插进她发丝,顺着发路往下滑,“睡罢。”
抱着对方靠坐在墙角,看一眼那半露的娇躯,和一对欲裂帛而出的玉兔,他心想,自己这得算个圣人罢。回去得和自家师傅说说,看他都把他清心寡欲成什么样了。
他一边想,一边捡起之前那根金簪,摊开左掌,挑没骨头又皮松肉少的地方,狠狠戳下去,戳了个对穿。
他浑身痉挛了下,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才再把簪子□□扔地上,捂着手掌自个儿吸气。
这儿没有计时沙漏,不知过了多久,夜黑得深沉。谢涵把对方靠在柱上,起身从抽屉里找出条白绢,又回来,换下原本的汗巾,稍擦拭下对方伤口,把药物的痕迹都擦干净不留味了,才换白绢包裹对方伤口。重新抱着人靠着墙角坐在地上,也闭目小憩一会儿。
当几缕金光透过窗格射进来时,姬朝阳的睫毛颤了颤,感觉到怀里人气息的变化,谢涵立刻睁开眼睛,心如擂鼓。
“我……”姬朝阳按了按太阳穴,睁开眼,茫然四顾,又恍惚察觉到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回头,“你――”
“醒了?”谢涵的声音带着些许晨起的沙哑,也带着他永远的温柔,双眸紧紧盯着面前人,不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变化。
意识渐渐回笼,姬朝阳想起这是哪儿,又想起昨晚自己叫对方来,还想起自己喝了很多酒,好像还有叫对方今晚陪她的话……然后呢……
发现自己对这段记忆没有印象,她目色微变,泛起戒备与紧张,嘴上却拉开个笑,轻捶谢涵胸口,“冤家――昨晚可还满意啊?”
谢涵无奈看她,“小点儿动作,小心伤口。”
“伤口?”姬朝阳一愣,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胸口刺痛,她妙目一转,自以为晓得理由了,松了口气,“你昨晚是想弄死人家么?这么狠――”
谢涵:“……”他确定了,对方并不记得。面上无力一叹,“姐姐这不讲理起来,是要我大开眼界了。”谢涵摊开左掌,“孤才要说,姐姐是想弄死孤么?”
姬朝阳看他贯透掌背的伤口,惊疑不定。
谢涵看她模样,只得道:“看来姐姐一点儿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说着,他抱怨道:“明明姐姐请孤过来,却喝那么多的酒,姐姐撒酒疯啦,一会儿非要孤说什么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话……”
说到这里,他感觉到姬朝阳身体轻轻一颤,他继续亦真亦假道:“孤不说,姐姐就生气,拔下簪子就要刺自己,孤立刻伸手去挡,结果姐姐好狠的心,不只把孤戳了个对穿,还刺伤了自己……”
“……费了孤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姐姐包扎好,哄睡下啊,姐姐可要怎么赔孤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随着他讲述,姬朝阳在记忆中似乎看到些模糊的影子,也记起些一开始的事,她嗔道:“帮你在母亲面前说话,不告诉君父沈澜之的事,再给你那十八个人,还不够啊?齐殿下好贪心,要不……”她扭动腰肢轻轻磨蹭谢涵,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暧昧而充满暗示道:“咱们现在重新开始?”
谢涵:“……”他伸出一只手,“免了。今日便是梁公寿宴,孤还要回去准备准备。”
“那我送送你。”
“姐姐好好歇息罢。”
姬朝阳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咯咯咯笑起来。
出去后,谢涵问人,找到了阮明兰住处。
院子里,小姑娘正在编花环,看到他,愣了一下,哒哒哒跑过来,仰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孤昨晚还是有些中招,忍不住一时冲动打下些菖蒲、茉莉花,动了下香料,想缓解一二,夫人不发现便罢,发现的话,便劳你圆一圆了。”
阮明兰看着他,然后绕着他走了一圈,忽然把花环套在头顶,转了个圈儿,“我漂亮么?”
谢涵:“……”他觉得不管多大的女人,她们的心思都很复杂,梁国女人的心思尤为复杂。
“漂亮,像个小花妖。”不管心里怎么想,谢涵还是笑眯眯道。
“你眼睛真好看,睁着像星星,笑起来像月牙,胖月牙。”阮明兰托腮看他。
孤当然知道自己眼睛很好看。谢涵心内气一堵,忽然想到什么,从腰间扯下片小玉璜,“无论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拿这个到扶突来找孤。”
“这还差不多。”阮明兰喜滋滋地接过玉璜,挥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快走罢。”
古灵精怪。谢涵低笑一声,转身离去。
回府中,他立刻找来王洋了解昨晚情况。
“柳姑娘昨晚自己走了,说今天早上也不要来接她,她自己会来。入夜后,派人去狗不理包子铺,接了厌阳天过来,也被党神医治好,他现在……”王洋顿了一下,道:“他说怕人发现,非要住您的卧房,现在还没出来。”
“嗯。”谢涵点了下头,“还有什么事么?”
王洋忽然扑通跪下来,砰砰砰叩了三个头,抬头隐忍着激动道:“殿下再造之恩,属下没齿难忘,无以为报,为能来生再来结草。”
“何须如此。”谢涵扶起他,“本来就是顺便,更何况,纵是不为柳絮,为你们,孤也会去找党神医的。且为大局,孤还要救你们的仇人厌阳天,已是孤对不住你们了。”
王洋连连摇头,“属下没有仇人。属下认识的人里只分四种,殿下,殿下的人,殿下要结交的人,殿下要除去的人。”
谢涵不禁愣了一下,再挑眉仔细看他一会儿,“孤要以为你被叶猛附身了。”
王洋……王洋连忙低下头,“属下失言。”
谢涵一笑,拍拍对方肩膀,低声道:“你这样很好,不要这么严肃。好好养伤,孤还等你们好了来保护孤呢,没你们的夜里,孤睡觉都睡不安稳。”
说完,他转身进房,里面大床的纱幔正垂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个人影。
“召二公子,孤的床睡着是不是特别软?”谢涵拉开纱幔。
里面的人正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躺着,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势,听到他声音,撑床坐起来,鹰眸转向他,“怎么带我出梁国?”
“孤的马车很大,装个人进放琴的暗格绝无问题。谅也没人敢来搜孤的马车。”谢涵给面子地直截了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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