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容九流露出几分居高临下的倨傲,“惊蛰就是喜欢这张脸。”
所以就算靠着这张脸又怎么了呢?
男人带着古怪的笑,吐露出来的话,竟有几分得意。
戴有为僵住,显然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而惊蛰的反应比他更大。
他一巴掌拍在容九的后腰,咬牙切齿:“走走走!”
说的什么胡话!
等惊蛰拖着容九走远了,他才抱怨。
“你在他跟前乱说什么呢?”
容九好整以暇:“难道你最初,不是看上我这张脸?”
就见那张昳丽漂亮的脸蛋猛地凑到跟前,苍白的皮肤勾起个略带恶意的笑,那种肆意张扬的美丽恣意生长,几乎霸占了惊蛰所有的注目。
是美的。
哪怕是扎根在极具恶意的土壤里,滋长出来的毒花拥有着可怕的掠夺性,可谁也无法否认那张狂浓艳的美丽。
惊蛰原本在说着太室宫的事,说着说着,又不免想到了容九。
这不能怪他多想。
毕竟他天然就是个令人瞩目的性格。
放在人群中,他就是最耀眼的那颗珍珠,谁都不可能避开他去。
“我知道太室宫的事。”世恩摆了摆手,“陛下直到午后才回去。”
这将整个太室宫吓得人仰马翻。
世恩:“我差点以为你要回不来了。”他抱怨着,眉间还皱着。
惊蛰:“我回来时,已经见过胡总管,他说,去太室宫的人已经安排好了,我不必再去。”
太室宫的异变足以让胡越做出最合适的反应,他是舍不得自己手底的人,可他更不会为了这点心软,害得自己出事。
更别说,昨天夜里,惊蛰和韦海东的对话不算秘密,很快就传入了胡越的耳朵。
胡越反倒有点后悔。
早知道惊蛰有这样的关系门路,他不该在昨天将人塞过去。
尽管面上说得好听,只是帮忙,但惊蛰如此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胡越昨天是让他顶锅去的?
惊蛰回来时,胡越还想好了种种安抚的手段,却没料到,惊蛰尽管有些疲乏,却一直带着笑。
那笑是真心实意,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昨日的事记恨,反倒有几分感激。
胡越想破头都猜不透,惊蛰这么喜悦是为何。
惊蛰当然高兴,如果昨天他不顶替人去太室宫,他肯定遇不到容九,也无法帮他缓解痛苦。
要是容九真的在大雨里淋了一夜,再强悍的身体也撑不住的。
惊蛰摸了摸自己的脸,世恩也跟着摸了摸,摇着头:“快些进去,我去弄些姜汤来。”
惊蛰:“我已经……”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见世恩匆匆出去。
好吧,惊蛰住了嘴。
分开前,也不知道容九上哪里弄的姜汤,捏着惊蛰的鼻子灌了两大碗,现在回来,世恩还要给他弄。
惊蛰觉得,他怕是一打嗝,整个人都透着姜味,被腌入味了。
胡越给惊蛰放了一天假,第二天,其他人去上值时,他躺在床上狠狠暴睡了一天。
起来时,已经是下午。
原本有点闷的鼻子,总算不那么堵了。
惊蛰下床活动,再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话,发现身体没有异样后,这才松了口气。
没真的生病就好。
惊蛰现在算是小有积蓄,可真要病,那也是病不起的。
像宫里的来复,现在身体逐渐好转,可要不是前期姜金明给掏的钱,他根本活不下来。掏空他们这些相熟太监的钱袋子,也根本无法供得起二两银子一包的药。
就算是姜金明,也只是在吊命的药上出了钱,要是救不活,他也不可能白白再花钱。
惊蛰独自一人在附近溜达。
其他人都去做活,他不好乱走,只能在附近看看,多少记一下路。
再过两日,外国使臣就要到。
惊蛰还从来没见过异域的人,听郑洪说,他们看起来都是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五官非常鲜明的人,还都挺高。
他皱了皱鼻子,再高,能有容九高吗?
容九是他见过最高的。
韦海东长得健硕,却还没有容九高。
惊蛰在认识容九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矮子,不管走到哪里,他都算是身材高挑的那一拨,可万万没想到啊……
在容九眼里,他就是小矮个。
晚上,世恩回来时,特地探过惊蛰的额头,发现不烧,说话也没有堵塞音后,满意地露出笑容。
然后,又给惊蛰塞了一大碗姜汤。
惊蛰:“……我真的没事。”
世恩严肃着脸:“不能放松戒备。”他们这样的人是没资格生病的,自然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免得事后再后悔。
惊蛰不得已,还是把姜汤给喝了。
世恩是个闲不下来的性格,每日里能和他八卦的人少了,他回来就只能和惊蛰说。
“太室宫换了不少人,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照例,还是从最重要的太室宫说起,“不过,今天我们去的地方,倒是看到了不少马,惊蛰,有的马,比我们还要高……”
惊蛰:“怎么今天换了这么远的地方?”
世恩:“好像是马房昨天出了事。”
惊蛰敛眉,马房?
他想起昨天半夜,韦海东去太室宫的事,不知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不过,也可能是他多想,毕竟韦海东这些天,似乎很忙,他们一路跟着护送的队伍来,并没有看到这位大人的身影。
就在他们吃饱喝足,唠嗑完后,就已经早早歇下。
接连的灯火,很快熄灭。
胡越,本也要歇下,只是人刚上了床,很快就被外头的动静吵醒。
胡越皱眉,心知那些手下,如果不是特殊情况,肯定不敢乱来。
他揉着额头,爬起来。
刚穿上衣服就听到门被急急敲着,听起来,是唐吉的声音。
唐吉是胡越的徒弟,算是这些个二等太监里,最是受宠的一个。
胡越披着衣服,打开了门。
“出了何事?”
唐吉的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师傅,戴有为死了。”他本来长得还算高大,可是说出这话的时候,气势却非常萎靡。
胡越的困意,都被这话惊得飞走。
“死了?怎么回事?”
胡越挑人过去,是有特地选的。
乌峰很谨慎,说话做事都很得体,这样的人,就算去了太室宫,也有可能继续往上爬。
送他过去,并非是害他。
而挑了戴有为,尽管他的脾气不讨喜,可是他做起事来,是有能力的。而且,他很怂,遇到事情,只会躲起来。
这不是个多好的习惯,可在宫里,却能最大限度保住自己的命。
对于新送去的人,太室宫内伺候的自有自己的习惯,新人是很少去到殿前的,顶多就在外殿伺候。
虽这些人,都恨不得出事时,有人顶在自己前头,可是没有调教好的宫人送去殿前,那就是自找麻烦,他们可不敢这么做。
胡越送人过去,至少的确是挑选过。
他本以为,不说能活到最后,最起码,也不该眨眼就没了。
“是谁来送的消息?”
胡越追问。
唐吉的脸色有些惨白:“是牛连中送来的消息,他还说,下一个人,让我过去。”
上虞苑的管事,当然不止胡越一个。
除开胡越外,各处各地都有不少。一旦太室宫需要新的血脉,都会从各个管事手底下挑,上一次不过是轮到胡越。
负责太室宫的总管叫马德,而牛连中是他的徒弟。牛连中来传话,也就是马总管的意思。
马德和胡越的关系还算不错,不可能故意针对他,可偏偏牛连中传递出来的意思……
胡越的脸色也苍白起来,难道是对他的警告?不然,胡越手底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了唐吉?
他就这么一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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