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宫风声鹤唳,一时间,气氛很是低迷。
一连好几日,御膳房外,都有专人看守,送出去的食物都会被逐一检查,可谓十分严密。
惊蛰找不到机会去见明雨,就只能琢磨着新任务。
他对康满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世恩。
当然,也还有那天的见面,给惊蛰留下非常恶心的记忆。
那时候,惊蛰是蒙着脸的——虽然那姿态非常奇怪,可到底是遮住的——康满不知道他的模样,不过肯定记得惊蛰的声音。
正如惊蛰不认识康满,可因为那夜听到过,所以再见时,耳朵一听就认出来了。
下一次,如果惊蛰和康满见面,康满肯定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
不过,他们一个是永宁宫的大太监,一个是直殿司的二等太监,不出意外,在宫里很少能撞见。
惊蛰从明雨那,问来了更多和康满有关的事情,逐渐构造出了一个关乎康满的形象。
这人性格阴沉,心性残忍,爬到高位的路上肯定见过血。虽然同样从底层爬上来,却对手下毫无怜悯之心,那居高临下的态度,非常倨傲。
这样的人,十分记仇。
惊蛰当天的行为,肯定狠狠得罪了他。
……不成,惊蛰推翻了先前的猜测。
就算永宁宫和直殿司相隔甚远,可依着康满的小肚鸡肠,肯定不会放过他。
这样的人,就像是躲在暗地里的毒蛇,冷不丁就会咬上一口。
为了避免被毒蛇攀咬,惊蛰得先下手为强。
丁鹏是一个突破口。
那天晚上,这两人的对话,被惊蛰翻来覆去地琢磨了许久。
丁鹏此人,拉了康满入伙,现在打算不干了,所以他们两人,才发生了争吵。眼下,得先找到丁鹏是谁,或许能够查到康满的把柄。
两日后,惊蛰的确知道了丁鹏的身份。
不过,是关乎他的死讯。
丁鹏死了,据说是失足落水而死。
人,就死在了荷花池。
惊蛰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发现尸体的,就是直殿司的人。
这消息自然会报给惊蛰。
惊蛰捏了捏眉心,去找了姜金明。
姜金明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呵,失足落水。”
他的声音里,有几多嘲讽。
惊蛰迟疑地说道:“掌司是认得这人?”
姜金明:“他是供应库的管事。”
惊蛰敛眉,供应库管事,又不是普通宫人,这样的人,居然“失足落水”死了?
姜金明是一万个不信。
他的脸上带着少许嫌弃:“罢了,反正此事与我们无关,将事情报上去就是。”
惊蛰领命退了出来,亲自跑了一趟。
丁鹏的死亡,在这节骨眼上,自然惹来了钟粹宫的关注,此事后续,是被钟粹宫的人接手。
惊蛰只知道,人已经死了三四日。
直殿司内,对丁鹏的死亡议论纷纷。毕竟发现他的人,正是他们自己人。
正好是鑫盛。
这几日,怕是鑫盛最惹人关注的时候,走到哪里,都有人问他这件事。
惊蛰还听到鑫盛抱怨过,觉得自己被扰了清静。
可私下,谷生却忍不住和惊蛰吐槽。
“他说是被扰了清净,可是别人去问他,也没见他不乐意,不都还高高兴兴,就等着别人来问吗?”谷生瞧不起他那故作清高的模样,“装什么呢?”
惊蛰:“说不定,只是盛情难却。”
他也是见识过别人的好奇心。
谷生:“要是这样,那也就罢。可别人都不问,他还故作姿态,在那长吁短叹,一被问起,就说那日惊恐,这不是故意引着人吗?”
从他长篇大论里,看得出来,谷生是真的很不喜欢鑫盛。
惊蛰只得安慰了几句。
不过,也多亏了鑫盛的口无遮拦,让惊蛰知道了更多关于丁鹏的□□情,再加上他自己私底下的打听,逐渐拼凑出了这个人的情况。
丁鹏是供应库的管事,掌管着一应的后宫器具的供给,如秋日宴这样的大事,多余的杯盏与器具,都是需要去供应库提前申请,并且在前一天晚上或者当日送到。
随着丁鹏的死亡,他和御茶膳房的联系也逐渐显露了出来。那天早上,亲自押送着这批器具前往御茶膳房的人,正是丁鹏。
康满,丁鹏,御茶膳房,失足落水……
惊蛰蹙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几日后,钟粹宫宣布了这一次彻查的结果,有两位宫妃在这次事件中被查,连带着御茶膳房,供应库也被一应换了人。
管事丁鹏在这次事件中,被定义为自杀,而不是失足落水。
也即是说,丁鹏,正是那个下药的人。
是为畏罪自杀。
…
“怎么会查不到?”
永宁宫偏殿,康满踹向一个小太监,厉声说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那小太监蜷缩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起来。
要是乱动,肯定会惹来康满的踢踹。
康满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多是曾挨过教训,自然是涨了记性。
康满阴沉着脸坐下,摸着脖子,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天的疼痛。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丢脸过,被人打了,还给人跑了!
康满阴冷地看着地上的小太监:“行知,那天,你与行和,不会是故意放走他的吧?”
行知拼命摇头,颤抖着声音说话:“康爷爷,我们怎么敢呢?实在是那人,那人的身手太好了,所以我们才没能,抓得住他,都被他给打晕了。”
行知也不知道那天,他们到底是晕了头,还是怎么回事,竟然会主动劝说那人逃跑。
在那后,他们知道康满醒来,看到他们清醒着,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就都设法把自己打晕了。
这的确是个法子。
最起码,康满在醒来后,并没有怀疑到他们身上,只是非常恼怒,一定要找出那人是谁!
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没想到,派出去的人,根本就没查到一点行踪。
康满皱着眉,那地方距离几处宫人居所非常近,就算人数再多,依着他给出来的线索,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
身高,声音,再加上这肆意妄为的性格,符合这几个准则的人,怎么可能不在?
难道他想错了?
他不是直殿监,杂买务,御膳房等着几处的人?
康满的确是没想到,看着肆意妄为的人——惊蛰,在众多宫人的心中,是最温和冷静的人,也从不跳脱出格。
与康满的判断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同照着狸奴找狗,又怎么能找到呢?
找不到这人,康满心头这口气就发泄不出去!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只得按捺住性,将这件事暂且搁置。他低头踹了踹行知,让他爬起来。
“先前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行知低头:“已经办妥了。”
康满露出个满意的笑容,联系上就好。
总算是没蠢到边。
行知却是更深地低下头,眼底满是恐惧。
…
八月十五,是中秋节。
尽管有着秋日宴的阴霾,可随着德妃的雷霆手段,在短短五六日内就将整件事查得水落石出,这中秋的气氛,自也是浓烈。
不过,许是各宫妃心有余悸,多是不出宫门,各过各的。德妃的赏赐聊胜于无,也就是添个喜庆。
中秋佳节,逢五之日,惊蛰自然是和容九见了面。
惊蛰没有再提起那一夜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待容九的态度也是正常。只是极其偶尔的时候,他的视线会忍不住的落在容九的脖子和手腕上。
那两处伤口都被衣物遮挡起来,再看不见。
“你觉得,动手的人不是丁鹏?”
就在惊蛰唠唠叨叨里,容九忽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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