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提到这,惊蛰迅速想起自己刚才生气的点,微眯着眼看向男人:“说来,黄仪结之前就是冲着你去的,结果你在奉先殿的时候,又糊弄我!”
赫连容糊弄他的次数简直太多太多次,已经到了惊蛰在记忆里随处一扒拉,轻而易举就能找到被骗的痕迹。
赫连容可疑地沉默了会,“她没死。”他狡诈地甩出了一个惊蛰会感兴趣的东西,以避开直面的争吵。
“宁宏儒与我说过。”惊蛰挑眉,“所以,她在北房的时候才会帮我。”
那会,自称俞静妙的女人对待他的态度就很奇怪,更在乎的是那些虫奴,而且对惊蛰也比较友善。
“她不知你的身份。”赫连容神情冷淡了些,“为何会帮你,我会弄个明白。”
惊蛰下意识揪住赫连容的衣裳,“大概是因为,她想问我关于虫奴的事?”
……他多少怀疑,系统的buff也有点作用,那个什么好妈妈buff……一想起来,惊蛰都要汗流浃背。
“你……”惊蛰犹豫了下,“为什么没杀她?”
“她很有用。”赫连容平静地说道,“在对付太后这件事上,有她事半功倍。”
想也知道,只有这个可能,会让景元帝饶过黄仪结,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惊蛰的黑眼眸看着赫连容,那湿漉漉的潮气里带着少许恳求,“如果是真的……”
他的手下意识抚过赫连容的小腹,那紧致的腰身下,竟是真的藏着那古怪的声音,这给惊蛰带来的冲击,可远比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要强烈得多。
惊蛰试图和那个声音交流,但蛊虫就是蛊虫,毕竟不是人,只有一些微弱的意识,勉强能够让惊蛰知道,这玩意就藏在赫连容的身体内,除此外,就根本没有有用的信息。
一想到这个,惊蛰就有些头疼。
“可以让宗元信试试。”赫连容淡淡说道,“你不用多想。”
惊蛰蹙眉:“你身上的毒一天不清,就不可能不惦记。”
这哪能不多想?
“系统,你能够检查赫连容的身体吗?”惊蛰忽然想到了系统,这东西的存在如此神异,说不定也有如此能耐。
【只能尝试。】系统道,【赫连容是王朝帝王,只要国运还在,系统能钻的空子不多。】
随后,系统就沉寂下去。
显然是干活去了。
就留下惊蛰一个,对着赫连容的毒忧心忡忡。
赫连容看着惊蛰的眼神,有些奇异的压抑,他的手指轻易抓住惊蛰的胳膊,声音带着漫不经意:“惊蛰,为何走神?”
惊蛰:“我只是在想你的身体……”
“除了这个呢?”
惊蛰挑眉,试探着说:“……你?”
赫连容低低笑道:“当然,这也是个答案。”
他抓着惊蛰的胳膊,将他拉得更近了些,轻声细语地说着:“只不过,我总有些担忧,惊蛰如此乖巧良善,不会轻易被人哄骗了去吧?”
一提到这个,惊蛰就气不打一处来,干巴巴地说道:“你是在提醒我,莫要和你靠太近吗?”
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还有谁会来骗他?
“我嘛,大概是不能。”赫连容虽笑着,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就算惊蛰要跑,我也定然会追逐在你身后,日夜不休。”
“……你听起来,像是饿急了眼的老虎。”惊蛰嘟哝着说,“再说,你是皇帝,我能跑到哪里去?”
赫连容的手指一点,一点往上,抓住惊蛰的上臂,将人与自己拉得更近了些,“……比如,瑞王那?”
惊蛰一时间,都没明白过来赫连容是什么意思,他挑眉:“瑞王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惊蛰从前对他,似乎总有些关注。”赫连容淡淡地说着,“是觉得,他还算不错?”
惊蛰目瞪口呆:“你说什么……等下,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提到瑞王?”除了现在,那次在北房前,赫连容也曾提到过一次。
惊蛰微眯着眼,想起眼前这人的斑斑劣迹。
容九就是赫连容这个等式成立,那么早在北房的时候,惊蛰许多作为,或许都在赫连容的暗卫监控下,那个时候,惊蛰为了完成任务,的确做出不少在外人看起来难以捉摸透的行为。
赫连容要是能从这些行为里,分析出惊蛰对瑞王的关注,倒也不显得多么稀奇。
只是惊蛰没想过的是,赫连容没猜测他背叛,也根本不理这其中的怪异,这发问的重中之重,更像是在……
“你觉得,我会喜欢上……瑞王?”
“你一开始记挂的就是瑞王,说不得,原本也是喜欢瑞王,而后看上我的脸,这才移情别恋……”赫连容冷冰冰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更有杀伤力,惊蛰都觉得自己快吐了。
惊蛰抬起一只手,示意打住:“怎么被你说得我好像很朝三暮四一样?我喜欢谁,都不可能喜欢上瑞王呀。”
“他长得好看?”
惊蛰嘀咕:“我又没怎么见过他。”
顿了顿,惊蛰气恼起来。
“你是不是忘记,我与黄家有仇。我连太后都不喜欢,怎可能会喜欢她儿子?”要不是一开始很讨厌瑞王,惊蛰怎可能和系统较劲,平白无故给自己招惹来那么多的麻烦?
赫连容沉默了会,真心实意地发问:“有仇,怎么就不能在一起?”
惊蛰掐住赫连容的漂亮脸蛋,干巴巴地说道:“这么高难的感情问题,你还是不要多想,反正你就记住一件事,我和瑞王没有关系。”
赫连容任由着惊蛰蹂躏自己的脸皮,“那可真是太好了,”冷冰冰的声音,压根听不出来该有的庆幸,“要是惊蛰真的喜欢他,那追杀令,可要怎么追回来?”
猛然压下的寒意,覆盖了语气里的冷淡,就好像千斤重的雪,裹挟着凌厉的杀意。
惊蛰微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赫连容是不是……
他分明知道惊蛰,不可能喜欢上瑞王,却还会提起瑞王……原本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个。
在他的身上,其实有过许多异常。
不管是系统的存在也好,还是那些buff的影响也罢,以惊蛰一个太监的身份,有些事情,如果容九一开始就盯上他的话,不可能会发现不了……譬如,惊蛰为什么,总会哪里危险往哪里钻?
是巧合?
虽然惊蛰常说,许多时候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的,可要不是他犯险,又怎可能会有这些纷至沓来的麻烦?
赫连容是有所察觉,还是……
惊蛰还没再想,男人就已经抓着惊蛰的肩膀将他翻身压在下面,咬住他的下嘴唇。
那力气不大,轻的,带着一丝怪异的偏执。
“惊蛰要是真的移情别恋……那也没有关系。”
惊蛰闻言瞪大了眼,赫连容居然是这么宽容的人吗?可真是一点都没能感觉到……
“我会把那人的眼睛,舌头,都割下来送给你做礼物,将他的身体烧成灰,融入你屋外台阶给你守门,让他时时刻刻都能与你……”
惊蛰拉着赫连容的衣襟,用嘴巴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恶意。
闭嘴吧你。
真是宽容个鬼。
…
御花园内那日纷乱所弄出来的动静早已经在花匠的妙手之下抢救回了许多,而今各种鲜嫩的花朵姹紫嫣红,全都是自暖房里面搬出来的。
这些漂亮的花朵,缓解了过往冬日的肃杀,今年到底是冷了一点,就算已经是春日,那寒凉仍旧挥之不去。
好几位宫妃正漫步其中。
许婕妤就是被邀请过来的一员,她的身边跟着红桃,一主一仆漫不经心地自花丛中走过,眼神落在一株娇嫩的鲜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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