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见识之旅,也到此结束。
回去后,魏亮手舞足蹈与华云飞说了一溜,倒是让这位总管起了兴趣。
“你们只是去了一趟,就出了这么有趣的事。”华云飞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早知道我也去了。”
魏亮:“……总管,您小声点。”
这事怎么能说是有趣?
临到要走了,这营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都清楚明白,皇帝被刺杀这样的事,怎么都不能用这个词形容。
华云飞:“这位陛下遭遇刺杀的次数,比起先帝,那可多了去了。”他摇着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往年,可没这么简单。”
魏亮挠着脸:“这样还简单呢?惊蛰都被关了一夜。”
华云飞白了他俩一眼:“没病没灾,还能顺利回来,还不算简单?要是在从前,那都得扒一层皮。”
华云飞恐吓完他俩,就打发他们去看廖江。
在他们去营地这些日子,廖江的伤势基本好全,等那层血痂脱落后,行动就再没有什么麻烦。
廖江羡慕地说道:“早知道你们去,我也想去。”
惊蛰:“你的伤口到现在才养好,就别乱想。”
廖江摸着自己的肩膀,无奈地苦笑。不过,他想起什么,忽而高兴了些,“惊蛰,可还记得,我最初是在山佑使臣的别宫伺候?”
惊蛰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山佑使臣,算是这一次外族使臣里,脾气比较温和的,对于这些宫人也很宽厚。
就是他们外族的避讳,与其他人不尽相同。山佑人有几种不吃的食物,其中包括了鱼肉。
那天廖江在给他们送膳食时,忽略了其中一道汤,是用鱼汤佐料,结果山佑人喝了,很快就吐出来。
廖江也是因此被换下来。
廖江:“他们听说了我在越聿别宫的事,说是心有愧疚,让我伤好后重新回去。”
魏亮笑了起来:“这可是好事。”
惊蛰略皱眉,忽而说道:“你当初,从山佑换下来,再到越聿处,闹得严重吗?”
廖江不太明白惊蛰的意思,思索了片刻:“你是说,越聿会不会是知道这件事,才故意折腾我?”
他也算是聪明,一下子明白惊蛰的言外之意。
魏亮:“折磨廖江作甚?再怎么样,我们也只是宫人,这还能有什么讲究?”
惊蛰摇了摇头:“不,重点是,越聿其实来朝后,除了对下态度嚣张,甚少做出格的事,反倒是对廖江出手后,将大部分的关注都……”
惊蛰突然顿住,目光在廖江的身上停留片刻。
……对呀,如果不是越聿对廖江下手,也不会惹来韦海东的搜查,将当时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越聿人身上。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声东击西?
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惊蛰,惊蛰,华总管寻你去。”
门外有小太监匆匆来,就在门边上和他说话。
魏亮:“不是刚刚才赶我们走,怎现在又叫人回去?”
小太监也不知为何,惊蛰就起了身。
重新回到华云飞处,惊蛰才发现,屋内坐着的,可不止华云飞,还有另外那位跑马场的管事,陈昌明。
陈昌明正笑呵呵与华云飞说话,看到惊蛰进来,眼前一亮,立刻站起来,几步走到惊蛰的身前抓住他的手:“大喜,大喜啊,惊蛰,你的好运气来了。”
惊蛰被他攥得发疼,蹙眉将手扯了回来,背在身后:“陈管事,这般激动是为何?”
华云飞骂道:“你是发了癫不成?还不快让惊蛰坐下。”
惊蛰一溜烟跑到华云飞的身旁,怪不得总管总是对陈昌明没有好脸色,刚才差点没捏断他的手。
陈昌明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乌啼可是最好的品相,我还想过谁会是它的主人,而今看到,当然有些兴奋。”
华云飞:“养久了还真以为是你的马了,想忒多了你。”
“岂敢岂敢……”
惊蛰听得有些迷糊,马,主人,乌啼?
华云飞见惊蛰迷糊,这才冲着他说道:“陈昌明说,陛下赏了你一匹马,叫乌啼。是他手中最好的品相,这不,就着急忙慌来寻你,好让你去看看。”
惊蛰觉得华云飞说的每个字都清楚明白,可组合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
这乌啼和他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他昨天刚学了骑马,今天就真的有一匹马……惊蛰有几分悚然。
那陛下,又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惊蛰:“我就问!这马!和我什么关系?”
容九:“皇帝送给你的。”
惊蛰:“他平白无故冤大头?”
容九:“……”
第47章
乌啼是一匹好马。
白色如雪,仅在蹄尖,有着一点乌黑,怪不得是这个名字。
乌啼是一匹不逊色于黑马大哥的好马。
不过脾气,要比黑马好许多。
惊蛰在和它短暂接触后,甚至还得到它低头蹭蹭,尤其温顺。
陈昌明是真的很喜欢这匹马,同惊蛰介绍的时候,滔滔不绝地说着乌啼的血脉,惊蛰差点连它祖辈是谁都背下来。
惊蛰:“陈管事,你这,这马,陛下到底是怎么赏给我的?”
他这话问得,有几分奇怪。
陈昌明琢磨着他这话里的意思,摊手:“前几日,陛下兴起,到马场挑了几匹马,权当是赏赐,也不只你有。”
至于为何名单上有惊蛰,那陈昌明哪里知道?他摸了摸乌啼,声音有些感慨。
“然后,这乌啼,就是给你的。”
惊蛰舔了舔唇,他并非怀疑陈昌明骗他。
“管事,我是想问,陛下何以,会赏赐我乌啼?”他忍不住看了几眼乌啼,“这的确是好马,可是,给了我岂不是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陈昌明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嘴上。这个一直笑嘻嘻的矮胖男人,头一回流露出严肃的神情。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何来底气推脱,你以为做生意买卖呢?”
惊蛰敛眉:“……管事说得是。”可他心里,仍是觉得不对。
之前乾明宫的赏赐,惊蛰大方收下,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些算是补偿。
他业已成为太监,就轻易出不了宫,这份厚赏,也叫他在宫里处处顺遂,无人会欺辱他。
可是这乌啼,就莫名其妙了。
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
……这和容九,又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惊蛰心里混乱如麻,勉强和陈昌明说了几句,又接过他给的腰牌,这才退了出去。
陈昌明还招呼着:“要是没事,就多来看看,让它认认你的气息。”他看起来颇为肉痛,有一种嫁女儿的错觉,惊蛰只得点头。
傍晚时分,惊蛰回去的步履,有几分沉重。
惊蛰心口好似压着巨石,沉甸甸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种古怪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想扯一扯领口,憋得有些难受。
惊蛰有许多困惑,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两人也没再见过面。
而很快,景元帝决定回宫,连带着那些外朝使臣,也一并回到京城。
自然有礼部安排位置,迎接他们。
按照原定计划,上虞苑后,他们就可以离开,可偏生出了和阴使臣的事,又被迫留下,他们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
奈何这件事情一日没处理完,所有人就都有嫌疑,谁都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让赫连皇帝疑心到了自己。
等惊蛰回到皇庭,已是初秋。
这时候,廖江的伤势,已经彻底好全,离开上虞苑时,他还对山佑人赞不绝口。
他们和越聿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惊蛰这些时日,经常听到廖江提起山佑的事,多少也知道,他们和越聿是死仇,与和阴高南,倒是没有太多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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