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看了眼容九,那眼神,有点好奇,又带着点跃跃欲试。
差点没将容九看出花儿来。
“盯着我作甚?”
容九又捏了捏惊蛰的后脖颈,痒痒得惊蛰瑟缩了下。
“……明嬷嬷,是不是你杀的?”惊蛰先是这么说,想起那天奉先殿的凶险,又很快改口,“是你让人杀的?”
那天那么凶险的情况,容九也没有分身之术,能够去把明嬷嬷给杀了,可他不能动手……不代表这事,和他毫无关系。
容九意义不明地看着惊蛰:“为何这么想?”
惊蛰心中微动,容九没有反驳。
“我之前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明雨在侍卫处有认识的人,提到明嬷嬷的伤,是致命伤。又说,上头有人,将这事压下来,不让查。”惊蛰揣着手,幽幽说道,“我原本还寻思着,怕不是明嬷嬷背后的人痛下杀手,又压下了消息。”
容九不以为意,敛眉看着惊蛰。
惊蛰挠了挠脸:“可是,后来我去了趟北房,突然想,侍卫处是听韦统领的,韦统领呢,是听陛下的。陛下不像是那种,会让人插手这些事的人。”后宫的手,还摸不到侍卫处。
如果能摸,那太后也不必这么千方百计。
那不是宫妃,又会是谁?
惊蛰一双黑眸,又滴溜溜落在容九身上。
除非命令的人,原来就是侍卫处的人,拥有着皇帝得天独厚的信任,自然也手握着大权。
“是。”
容九承认的口吻,平静得好像在说起天气。
惊蛰一时间,说不清楚这心里是怎么个滋味。
说高兴,那好像也不能够。
可要说不高兴吧……这心里,又有点奇怪的感觉。
惊蛰摸了摸心口,轻声道:“随便杀人是不好的。”
“她的手里不止一条人命,你心疼她?”容九凉凉地说道,“相反,你很憎恶她。”
惊蛰无法否认,他不喜欢明嬷嬷。
他只是感到心惊,仅仅只是因为惊蛰这不经意的喜好,容九就会随便杀人。
不过,这就让惊蛰原先的那些猜测,错了大半。
惊蛰拽着容九的袖口,“我先前还以为,你是查到了她身上有什么不妥,这才先下手为强。”
比如她身后的幕后主使,或者会危及皇宫的安全,又或者是其他云云。
这显得想太多的他很呆耶。
容九冷笑了一声:“查她?她也配?”
杀人无需理由,只要看不顺眼,他就要她死,需要什么原因?
他倒是希望,惊蛰也能学会这份理所当然。
惊蛰可不知道容九在想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他抓着容九的手翻来覆去,过一会,问:“你的手,怎么忽冷忽热的?”
今天摸起来就比平常的时候要稍微热一些。
就算热,比起正常人,也是冷的。
只是惊蛰知道,他真正冰冷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这才有几分担忧。
容九:“吃了药,就会热些。”
惊蛰:“驱除毒性的药?”
见男人点头,惊蛰还要再问,容九就按住了他的嘴,不许他问了。
惊蛰咬了他手掌一口,只觉得容九霸道。
明明知道惊蛰担心他的身体,却是总不许他问起太多,每次一问,就用暴力镇压。
容九对惊蛰的问话,多是有问必答,正如今日。那如果他不想回答,就会采取这样回避的态度,真是叫人生气。
容九任由着惊蛰折腾,那只手,就仿佛成了逗趣的玩具,惊蛰把玩了几回,默默用帕子擦了干净,又还回去。
有来有还,再借不难。
容九顺手就把惊蛰的手给捞走了。
惊蛰:“你最近不忙吗?”
他还以为,和阴那事,会让容九忙活许久。
没想到,容九还是按时来见他。
容九冷淡地说道:“没什么好查的,皇帝不在乎真相。”他咬了口惊蛰的手掌,正咬在刚才一模一样的地方。
惊蛰瞪大了眼,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一边说着:“都这么大的事,陛下还不在乎真相?”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顿了顿,没再藏着,一点一点告诉了容九。和阴的事,山佑的事,还有廖江……
期间,容九一共在惊蛰的手指留下七八个咬痕。
“……你太过分了,我就咬了你一口!”惊蛰实在忍不住,“再咬我不客气了。”
容九慢条斯理地咬住惊蛰的指尖,眉峰微挑,像是在问,他打算怎么不客气?
惊蛰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踹了容九一脚。
毫无杀伤力。
容九捉着惊蛰的两只手腕,慢条斯理地开口:“你的想法,几乎是对的。”
正在挣扎的惊蛰愣住,都没顾得上这个奇怪的姿势,皱眉看着容九:“我说的是对的?”
他可全部都是胡诌的。
“你对自己的评价过低。”容九淡淡地说道,“你既然能猜出来,她死是被我命令,那关乎使臣的猜测,泰半是对的,又有何惊奇?”
惊蛰沉默了会:“就,如果连我的胡思乱想都能对上大半,那这计谋,未免也……”
“惊蛰,你擅长以小见大。你也似乎,总会吸引来不同的朋友。”容九淡淡地说道,“这其中,有些对你,是天然的信息来源,这些有用的消息,在源源不断汇聚到你身上时,也会为你所用。”
惊蛰:“我与他们来往,并非是为了……”
“这也是一种手段。”容九的声音有些薄凉,像是在教导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带着难得的耐心,“足够的真诚,会让凝聚在你身边的这股力量,甘愿为你所用。”
不管这是不是惊蛰的本愿,可事情都会如此发展。
这几乎是惊蛰与生俱来的本事。
他轻易能和许多人交朋友。
惊蛰:“哪有那么轻易,讨厌我的人,可还是不少。”
他不由得想起鑫盛。
鑫盛原本对惊蛰,可能顶多是嫉妒,自从惊蛰从上虞苑回来后,就发展成记恨。
容九的眼底,好似有着少许笑意。
不浓,却叫惊蛰发现。
“这世上,自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容九近乎怜悯地说道。
就连钱与权,都有人嫌弃它们身上的铜臭与血腥味,谁人能得到所有的喜爱?
惊蛰敛眉,思考了片刻。
“……你,能不能给我把手放下。”
他想着想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两条胳膊先酸了。
这举着双手的样子,太过滑稽。
真像是在双手投降似的。
容九松开手,淡声说道:“还在纠结?”
惊蛰揉着发酸的胳膊,“倒也不是。我就是在想,山佑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真的和他们有关,后来为什么要对廖江这么好,这不是明摆着泄露自己的嫌疑?”
“惊蛰,你能知道廖江的事,是你处在一个特殊的位置。”容九淡淡说道,“如果不是廖江出事,你正好赶上,以至于后来他信任你,越聿和山佑的事,你会知情吗?”
惊蛰微愣,这的确是巧合。
如果他不在华云飞的手下做事,那天,惊蛰就不会跟着华总管去见越聿使臣,不会见到廖江,更不会知道后来山佑这些细节。
这就是容九所说的特殊?
惊蛰会觉得山佑奇怪,那是因为,他从廖江这里知道太多。
可放大到整件事来看,根本无人在意廖江,自然不会细究之后的事。
一枚棋子而已。
就算换了官兵来一再审问,也未必能知道比起惊蛰更多的细节。
惊蛰:“山佑使臣不在乎,是因为……一来,他们不觉得有人会在乎廖江,追查到更多的事,二来,也是因为,他们不害怕被发现。”
因为,景元帝不在乎真相。
不管和阴使臣是为了什么冒犯景元帝,也不管这其中到底有多少阴谋,到底谁才是真正动手的人,这各种计较,皇帝全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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