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宿扣着他腰肢的手越收越紧,正待掠夺主动权的时候,巫郁年呼吸不上来似的后退一步,耳尖红着,低咳不止。
看着十分没有经验。
程宿摸了摸自己的唇,眸中闪着亮光,哑声道:“国师大人从没和旁人亲吻过吗?”
巫郁年偏过头去,站直身体,清瘦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清,偏偏脸颊上的红晕无声道出了他感情上的空白经历。
他阴冷道:“你管的太多了。”
这冷起来的无情模样反倒是在掩饰什么一样。程宿再一次发现,传言里杀人不眨眼的国师,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
因为不懂情,所以可以将自己也当成交易的筹码。
程宿恍然意识到这一点,巫郁年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都变了一个模样像是一只傲娇的猫。
他眼中笑意清浅,顺着似乎是炸了毛的国师大人的话,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好好,我不管,利息收完,国师大人随意。”
“别忘了,什么时候想交易了,给本将军一个具体的时间,我接你去将军府。”
巫郁年:“……不会忘的。”
他耳后的红意稍退,往皇城外走去,身后传来张扬恣意的一句“国师大人,我是认真的喜欢你,也会让你喜欢我的。”
巫郁年眼中掠过一抹玩味的笑,哪还有刚才的半分生涩,抬脚转过走廊,却冷不丁撞上了一个微凉的胸膛。
“……”
他抬头,撞进了一双幽紫的眼瞳。
寂殒不知在这里看了多久,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巫郁年发红的唇,那被安抚的暴戾似乎一下子就出了笼。
颈锁无声嗡鸣震动,和身上的巫术暗示一起,像两条锁链,紧紧的拴着一头危险的凶兽。
寂殒缓缓握住巫郁年清瘦苍白的手腕,扣在自己脖子上的颈锁上,嗓音低沉危险:“主人……你最好能永远都牵着这两根锁链…千万别断了。”
否则,他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叫程宿的男人,再将眼前的人永远的锁起来,一遍遍修好,再弄坏。
巫郁年指腹摩挲着寂殒的脖颈,眼眸弯弯,半点惧色也没有。
他一扫面对程宿时的青涩生疏,完全变了个模样。压低的嗓音尾调上扬,微微沙哑,像一把惑人的钩子,挠的人心痒。
“怎么了乖狗,你也想亲主人么……”巫郁年像是知道寂殒在想什么,轻声道,“想将我弄哭,弄坏掉,是么?”
他眯了眯眼,神色蓦的一厉,抬手掐住寂殒的脖颈,无声的加深暗示,语调森然阴冷。
“你也配。”
第66章 元国太子。
【阿软:毁欲收回度, 百分之五十五。】
巫郁年话音一落,寂殒身上的气息更加危险,他盯着巫郁年一张一合的唇, 有些蠢蠢欲动。
正待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却见眼前的人脸色渐渐白了下去, 扣在他脖颈间的手慢慢下滑,最终无力的攥住他的领口,浑身颤抖着闷咳不止,猛地咳出了一口冰寒的血。
寂殒握住巫郁年的手腕, “主人怎么了?”他想起之前在除秽时见到的场景, 意味不明道,“是那些钻进主人体内的反噬之力在作乱吗?”
巫郁年抹去唇上的血, 虚弱的半阖着眼,也没打算瞒着他:“……你知道的还不少。”
他冰凉的掌心拍了拍寂殒的脸,哑声道:“乖狗, 抱我回去, ”他实在是没力气走了。
语罢,他就靠着寂殒的肩膀半睡了过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被自己豢养的凶兽杀死。
寂殒冰冷的紫瞳幽深, 也不知在想什么, 弯腰勾住巫郁年的腿弯,轻易的将人抱进了怀里,慢慢往马车处走去。
……
任野将相国寺来的信送进巫郁年卧房的时候, 正巧看见他家国师大人收了鞭子, 而大乖公子就裸着上半身的跪在床边, 上面新添了许多伤。
巫郁年将沾了血的鞭子随手一扔, 他身上的国师服还没换, 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寂静燃烧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投落在窗户上,莫名晦暗。
“信呢,拿来吧。”
“国师大人。”
任野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在多看,到案边恭敬的将信递了过去。
巫郁年将信展开:
[国师大人询问之事,老衲也知之甚少。
国师大人用血珀固然可以消耗他的力量。但天生灵物总归受到天道庇佑,若非自愿消亡,并不会真正的消失,
诞生污秽之中的毁坏,天下秽气皆是他,可只要有人在,秽气又怎么会有除尽的一天。
有关巫族往事,老衲也甚是心痛,但还是希望国师大人勿逆天而行,天下诸事,顺其自然。]
这老和尚还挺乖觉,重点的内容都在前面交代了,后面一连三张纸,都是引经据典劝阻他的内容。
巫郁年看完,用烛火将信纸燃了,丢进了一旁的铁盆里。
若悯生说的是真的,天生灵物只有自愿消亡,才会真的消失……那他用血珀颈锁将寂殒拴在他身边,就算是寂殒的力量被消耗的枯竭,也会重新凝聚。
也就是说,血珀只能束缚寂殒一时。
巫郁年深深皱眉,隐约觉得有些棘手,他朝任野挥挥手,“下去吧。”
任野恭敬退下,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巫郁年的视线落在寂殒斑驳的后背上,良久,抬脚走了过去。
巫郁年闷咳几声,解下繁琐的国师服,坐在床边,挑起寂殒的下巴,摩挲片刻。他在想,怎么才能让一个天生灵物自愿消亡。
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一头野兽自愿消失。
他慢慢凑近,淡红的唇轻启,“……你之前问过我,什么是爱。”
寂殒紫色的眼瞳静静的看着他,映着巫郁年蛊惑人心的极美脸庞。
“主人教你,好不好……”
寂殒沉默了片刻:“主人说,爱是痛的。”
他印象极深,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被匕首捅了心口,眼前的人也是这样笑的很好看。
巫郁年笑了下,摸出匕首,指尖轻弹,不紧不慢道:“我是捅了你一次。”
匕首的尖端再次抵在寂殒的心口,巫郁年眼尾藏着惑人的笑,吐息温热,像条蓄着毒的美人蛇:“主人允许你捅回来,不过……”
锋锐的匕首轻轻往下划,自心口划过胸腔,最终落在寂殒小腹的位置,轻巧的转了个圈。
巫郁年:“得换个别的方式。”
寂殒的皮肤被划破了浅浅的一层皮,灼热的血自心口蜿蜒而下,滑过裸露的胸膛,没入小腹。
他紫瞳闪过疑惑,“……换什么?”
巫郁年笑他单纯,将匕首收回来,眼尾一挑:“这个日后再教你。”
寂殒却莫名执着起来:“换什么?”
“不听话,”巫郁年眯了眯眼,“那是人才能做的事,你在我眼中,现在还只是条狗。”
寂殒看他半晌,慢半拍道:“学会什么是爱,就能成人了,是吗。”
巫郁年:“想学了?”
寂殒点点头。
巫郁年一笑,侧身上床,躺在里侧,拍拍身边的位置,“上来,抱着我。”
寂殒爬上来的动作十分熟练,高大的身形顿时将床上不大的空间挤压的迫人,他从后面抱住巫郁年,胸腔震动,嗓音低沉:“主人。”
巫郁年困倦:“……嗯。”
强撑着一股劲,他含糊教导:“爱……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需要的时候,永远在身边,不需要的时候,就自觉消失……”
【阿软:主人,你还真打算教啊。】
它越听越怪,觉着这不像是教人怎么去爱,而是在教一条疯狗怎么成为一条舔狗。
【拂知:教与不教,结局都是那样,有什么区别吗?】
【阿软:那您刚才……】
【拂知:这个啊,我只是想让他赶紧上来,自己睡很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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