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微一笑,简单而直白的将自己炽热的情思摆在自己师尊眼前,像一团温热的火,去融化至寒的冰。
“师尊,我之前说过我有心悦之人,”少年又凑近了几分,压低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柔情,“那个人,就是你。”
他眼神藏不住紧张期待,含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隐晦的引导。
“师尊,你也喜欢我的,对么?”
心里忽的漾开无边悸动,少年亮晶晶的眼神让剑尊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他恍然间觉得哪里不对,但理智刚一提起,瞬间就被身体里涌上来的欢悦和爱意冲的一点不剩。
剑尊茫然想,他爱的人也心悦于他。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拒绝呢。
即便是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若有骂名,他来担下便是。
拂知没说话,却握住了殷岭西的手。
窗外的飞雪更大了,拂知唇边弯起一抹笑,恍然似冰雪初融,酿出无边春色。
【阿软:收回度,百分之七十二。】
……
天衍宗苍梧峰拂知剑尊,与其座下唯一弟子殷岭西将不日举行合籍大典。
此消息甫一传出,就震惊了大半个修真界。
不知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拂知剑尊率先动心引诱的自己天资绝伦的弟子的,很快,剑尊就被人钉在了勾引自己徒弟的耻辱柱上。
一时间,腥风血雨,天衍宗却没有丝毫动静。
倒也不是没有动静,只是全部都被庄呈强行压了下去。那日顾眠凉传给他的灵蝶里就隐晦的提起了这件事。
庄呈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在拂知牵着顾眠凉的手说要举办合籍大典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摔了个杯子。
“哎……”
庄呈头疼道:“这都什么事儿啊,真是孽缘。”
海生平冷笑一声:“无根红线确实是孽缘,也不见你多拦一拦。”
“小师叔都暗示同意了,我又能怎么办?”庄呈无奈道,“快去将主峰的场地收拾好,这次合籍大典虽说只有我天衍宗内部的人参与,但也要好好举办。”
海生平摇头走了,“执法堂长老那里你去说,我可管不了。”
——
拂知身体还需要疗养,殷岭西就搬到了苍梧峰大殿来住,冷清的大殿多了不少人气。
大殿之外处处是飞雪,殷岭西一个人在外面种树,种的不是别的,而是桃树。
冰天雪地里种桃树听着实在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但因为拂知偶然提起了一句想看桃花,殷岭西还真的不知从那找了这么多不畏寒的桃树苗子,给灌了灵气,种在了大殿周围。
他拍拍手,种下最后一棵,朝大殿外的游廊上一笑,朗声道:“师尊,都种好啦!”
拂知站在游廊栏杆旁,披着大氅,手里被殷岭西塞了块暖玉,柔和的雪花自苍穹悠悠落下,眉心的银纹衬的他恍如谪仙入凡尘。
他示意殷岭西进来,伸手拂去他衣襟上的雪,“你筑基修为,抵御寒风尚且差一些,不必种的这么着急。”
殷岭西笑弯了眼,握着拂知的手,语气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师尊,这凌雪桃花的长成还要一个月的时间呢,种的晚了,就赶不上我们的合籍大典了。”
“您不是说,想在大婚之晚看到花开吗?”
拂知眉间浮现一抹无奈,刚想说什么,却被自己的小徒弟吻住了唇,所有的话都被堵的干干净净。
“…别……”
拂知现在的身体到底是比从前敏感很多,殷岭西熟知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没过多久,清冷淡漠的谪仙眼中就沾染了情欲,难以言喻的酥麻顺着尾骨向上攀升,拂知轻喘着,回过神时,他已经被自己的徒弟抱到了游廊的栏杆上。
手里的暖玉已经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剑尊仰头迎着殷岭西的吻。
殷岭西右手探进了拂知的大氅,力道不轻不重的按在了后腰,剑尊呼吸顿乱,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向后靠了靠,低哑着声音道:“……岭西。”
剑尊握紧了殷岭西的袖子,显得有些紧张。
他二人自表明心意之后,这种情况已经很多次了,但因为殷岭西一直坚持着要等到大婚之夜,最多也就到现在这一步。
“师尊……”
殷岭西闭了闭眼,埋首在拂知颈间深深吸了口气,将体内的火气压下去,“今晚月圆,师尊好好休息。”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心存怜惜,只是不想用现在这个少年模样和他这师尊欢好。
殷岭西垂眸,心底嗤笑一声,暗想还真是有趣,这人被他上过那么多次,身体明明都已经记住他了,可一朝记忆被封印,这种冷清生涩的样子,倒还别有一番风趣。
拂知低声应了一句,余光瞥见了那些刚刚被种下去的桃树,不知怎么着,竟有些出神。
殷岭西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枕在他肩膀处,语气慵懒:“师尊,在想什么?”
他心里难得平静,也许他自己也没发现,他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自然极了,宛如相互磨合了很多年。
拂知眼神闪过一丝迷茫,半晌摇了摇头,“突然有点想喝酒。”
“哦?”殷岭西挑眉,有些宠溺道:“师尊想喝什么酒,我去找来。”
拂知伸手接了片落下来的飞雪,“桃花酒,”他侧头看了看殷岭西,重复道,“想喝你酿的桃花酒。”
他的眼神悠远柔和,像是一坛藏了许多怅然的清酒,甘甜过后是酸涩的苦,殷岭西微微出神,生出些熟悉的陌生感,心头隐隐传来些空落落的钝痛。
他皱眉,将这种莫名的情绪忽略过去,却无意识的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好,等桃花开了,我就给你酿酒。”
……
合籍大典越来越近。
殷岭西接过清远送来的合籍大典礼服,刚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细细检查,他魔血忽的变得滚烫。
“唔!”
他身上骤然炸开刺骨的痛,脸色一白,手里的礼服托盘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却顾不得这些,蜷缩在地上,疼的说不出半个字。
自血脉深处,数十根猩红的血线钻了出来,刺破他的肌肤,又像活物一般唰的钻了回去,贪婪的吸取他体内纯净的魔气和生机,一丝一缕,如蛆附骨。
殷岭西青筋凸起,冷汗一层层往外冒,他将传音灵玉打开,“鱼鹰……”
鱼鹰看见自家少皇这幅模样,惊道:“殿下!”
殷岭西嗓音虚弱:“血线出现了,祖魔已经开始抽取供给,让族中其余的人做好准备。”
这种血线最初会出现在魔族魔气最纯正的人身上,然后慢慢的在魔族蔓延。第一个承受血线的人,往往最疼痛难忍。
鱼鹰沉声道:“殿下,族中长老们正打算魔皇大人的魔血,压制上古法阵,如果可以,还请您务必尽快赶回来。”
自从殷岭西完全掌权之后,其他于不顾的父皇就被他抽了筋骨,留着那一身精纯的魔血,就是为了压制上古法阵几分。
名义上是魔皇,实际不过是一头养着杀的牲口。
殷岭西浑身烫的厉害,最开始的痛缓缓的下去了,但生机缓慢流逝的感觉却让他心里的戾气越积越多。
他将传音灵玉切断,闭上眼,打算自己强行挨过去。
昏昏沉沉间,他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喊他,掩不住的担忧——
“岭西……”
“你醒醒,岭西……”
殷岭西勉强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他强打起精神,反手揽住拂知的腰,将自己埋进他怀里,鼻尖的冷香似乎让抽取他魔气的血线安分了些。
“师尊……”
他这幅皮囊示弱起来十分管用。
“告诉为师,你哪里难受?”
拂知拧眉探了探他的脉,银色的灵力在他体内走了一圈,却只隐隐察觉到了有股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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