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莫名乖顺,席矜微微沉默。
他想起来了之前在鸥远区的那天晚上。
纪知声好像……在意识恍惚的时候,会很乖很直白。
席矜喉结一滚,低声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鸡蛋面?”
纪知声摇头。
“炒菜,米粥?”
纪知声摇头。
“水果?”
纪知声慢慢坐起来,他眼镜摘下来了,似乎有点看不清,就凑的很近。没有丝毫想吃的念头。
席矜无奈:“你想吃什么,说吧。”
“想吃……你,”纪知声嗓音微哑,莫名撩人。
席矜呼吸微窒。
然而还未等他有什么反应,纪知声慢半拍的补上了后面一句话,“……你留在保温盒里的饭。”
语罢,他安安静静的看着席矜,不说话了。
因为反应迟钝而显得格外干净的眼睛,以及那张格外斯文禁欲的脸,和他身上的香水纹身耳钉…这些显得色气的东西,造成了一种极其鲜明的冲击。
席矜心跳漏了一拍,莫名被撩的说不出话,半晌轻咳一声:“早、早说啊,我都出来了,还得回去拿。”
他耳尖微红:“要不,我现在再给你做一份,反正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差别……”
纪知声听完,一开始可能没反应过来,就在席矜以为他同意了,起身往厨房的时候,他手背被轻轻按住了。
一只修长清瘦的手默默拉住他,指尖还蜷了下,纪知声仰头望着他,重复了一遍:“就想吃保温盒里的。”
明明语气没什么起伏,席矜却偏偏听出了几分委屈,有点像撒娇。
“……!”
席矜耳朵唰的红透了,面无表情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心想,不就是想吃个保温盒里的饭吗,别说保温盒。
纪知声现在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想办法摘下来不是?不摘不是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知知:想吃。
席矜:(被迷的晕晕乎乎jpg.)
第104章 房费。
说去拿就去拿, 席矜飞快将套房里所有锋利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藏好,然后锁住了厨房的门。
他严肃的对纪知声说:“你好好在这里,别乱动, 别乱吃东西,听见敲门声不要开, 听见没?”
见纪知声点头,他才放心了些,离开套房之后,他先去了前台要了备用房卡, 才驱车离开。
而他离开不就之后, 坐在床边的纪知声眨了眨眼,闻着自己袖口的酒气皱眉, 然后起身,走进了浴室。
席矜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幸好他之前走的时候, 有把菜留在锅里热着,要不然还要再耽误一些时间。
他第一时间往床上看了眼,却没瞧见床上坐着的人。
“……?”
席矜将保温盒放在桌子上, 迟疑的喊了喊:“纪知声?跑哪去了?”
浴室里传来一声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 席矜心中一紧,连忙过去敲门,隔着水汽缭绕的玻璃, 大声道:“纪教授?你摔倒”
门唰的一声被纪知声拉开, 地上摔了一瓶沐浴露, 流了一地, 香香滑滑的泡沫被水流冲走。
席矜全然没注意地上的东西, 浑身僵住,很快,耳朵上的红就蔓延到了脸上。他视线落在纪知声身上,再也移不开半分。
眼前的人只穿着他那件宽松的黑色长款衬衣,衬衣到大腿的位置,但是没有系扣子,胸膛,小腹,再往下,若隐若现,极具冲击力。
一股让人心痒的热气直冲鼻腔,席矜捂着自己鼻子飞快后撤一步,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不穿好衣服!”
纪知声很少洗热水澡,这次一洗,大脑更晕,他哦了一声,“不会。”
“你帮我?”
席矜:“……”
这场景好他爹的熟悉。
他突然觉得这套间里真热,但是又不好真的让纪知声这样穿,于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扯住他衬衣的第二颗扣子,慢慢往下扣。
这衬衣实在有点长,扣到最后几个,席矜只能蹲下来。
眼前的风景更清晰。
“……”
他微微别开头去,心跳狂乱,连指尖都在发颤。
眼前的人就是他喜欢的人,这种姿态呈现在他面前,他还能像这样平静的给纪知声系扣子……席矜觉得他就是新时代另类柳下惠。
柳下惠本惠的脑袋被人按住了,纪知声低头,手落在席矜头发上,蹙眉:“……扣子系错了。”
他似乎是在担心席矜看不清,手中使了力气,按着他的头往前,语气平淡:“系错了。”
见半跪在他面前的人沉默没有动静,纪知声眼中闪过一抹茫然,重复:“你……呃!”
他眼前一花,只见刚才还以臣服姿态半跪的人,宛如一头盯上猎物的狼,突然暴起,将他抵在浴室旁的墙上,纪知声闷哼一声。
“……”
席矜攥紧的拳头青筋凸起,埋首在纪知声颈间,呼吸急促,隐忍克制到极点,他闭了闭眼,哑声开口道:“……纪教授。”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纪知声顿了下,偏头看了眼撑在他耳畔的手臂,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微微凑过去,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然后蹙眉,低喃道:“……想喝水。”
席矜呼吸骤乱。
理智差点全部崩盘。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勉强忍住,心里苦笑,要是他和纪知声的关系更亲近一些,或者说纪知声稍微表现出喜欢他的意思来。他今晚估计就要变身禽兽了。
但是偏偏……他根本摸不清这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是之前在电梯门口和他说的那句话,席矜叹了口气。
“好,我去给你倒水”一句话没说完,席矜瞳孔蓦的放大,声音戛然而止。
纪知声半阖着眼吻上了他的唇,生涩的吮、吸,藏着几不可查的霸道,他竭尽全力去探寻湿润的源头,得到的越多,他想要的就越多,吻的就越深。浴室门口响起细细的水声。
纪知声毕竟喝了酒,吻的又急,胸腔氧气的流失让他忍不住倚着墙向下滑。
席矜脑中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任由他吻着,带着薄茧的掌心锢在纪知声腰上,双手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大步往床上走去。
他几乎是贴着纪知声的胸膛倒在床上的,凌乱而灼热的吻落下来,隐忍到极点之后,是近乎蛮横的掠夺。
只是一个吻而已。
只是一个吻而已……
纪知声难耐的昂首,茶色的发丝尚且湿着,黏在白皙的皮肤上,喘息声低低从喉间溢出,吞咽的很是困难。
良久分开,席矜眼底像是藏了一把暗火,他盯着纪知声被他吻红的唇。
“纪知声……”
他迫使纪知声正面看着他,认真问:“看清我,我是谁。”
纪知声此时眼神没什么焦距,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气息很舒服,但是……是谁呢。
他想不起来了。
他连自己叫什么似乎也有点忘记。
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尽数被泡的发软,模糊,堵在他负面情绪的水闸那里,他忍的压抑,忍的绝望,却偏偏没有一个可以抒发的地方。
他想哭,想发疯,但是哭不出来,也疯不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经上,像是被不断拉直的皮筋,他没有可以放松的时候,偏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断掉。
于是纪知声并没有给出席矜什么反应,只是睁着眼睛,神色空茫的看着头顶。除了身体的反应很直接之外,脸上半点情绪也没有。
刚才血热上头,席矜渐渐理智下来,他微微抿唇,打算抽身离开,去彻底冷静一下。
忽的,纪知声眼睫轻颤,“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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