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兄弟,你要回家吗,要不加个微信,下次一起出来玩儿啊。”
纪知声跨上摩托,停在终点线,语气戏谑,“孤家寡人一个,回家能有什么刺激,我开回去,回盘巅吹风。”
黄毛犹豫:“你没喝醉吧。”
虽然盘巅路上现在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但他们打赌也有原则的,输了的人要是一瓶啤酒醉了,是免罚的。
再说,纪知声也没输。
“怂,”纪知声轻笑,右手已经握在了车把上,他又不是没有分寸,再说了,这小地方,“哪有警察?”
话音刚落。
咔嚓。
银色的手铐锁在了纪知声的右手手腕上。
席矜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是么,纪教授。”
“……”
纪知声慢半拍的扭头,“席副队?”
席矜身后还跟着叶哥,盘巅俱乐部的负责人,见状立即跟旁边的那些人使眼色。
没一会,除了叶哥之外,这里就只剩下了纪知声和席矜两个人。
席矜没理他,往旁边瞥了一眼:“待会会有警局的兄弟来查证,今晚这里的人都别走。”
“是是是。”叶哥松了口气,连忙处理去了。
纪知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铐,叹了口气,“席副队这是什么意思。”
“违规开车。”
“哪里违规了,”纪知声抬手,“我还没开。”
席矜:“意图违规开车。”
“意图也不行吗?”
席矜黑瞳幽深,不为所动,他拽着手铐另一端,将纪知声拉下拉,冷着脸往俱乐部外走。
他接到这里的电话之后,马不停蹄就来了,到这里的时候比赛刚开始,他有幸观看了纪知声飙车的全过程,几次心脏差点飞出来。
他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纪知声微微拧眉,手腕被拽的有点痛。他隐隐感觉席矜现在很生气,但是却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生气……好像是冲他来的。
纪知声想了想,也没想出来自己做了别的什么事。难道因为这个还没发生的未来违规?不至于吧。
他左手摸出手机,发现席矜几个小时前和他发过消息,说要请他喝酒。
纪知声若有所思,是因为他没答应才生气的?
他真的有点醉了,思考慢半拍,沉吟片刻,“……我今天是即兴来的,手机静音,没看见你发的消息,你要是想请我喝酒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去。”
库里南就停在前面,纪知声从未单方面说过这么多的话,见席矜仍旧半点反应也不肯给他,甚至头也没回。
他看着自己被手铐磨红的手腕,也有点恼了,语气冷了下来:“席副队,你要罚款我交就是了,没必要一直锁着我呃”
纪知声手腕猛地一紧,他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被席矜抵在了车门上,手死死的摁在头顶。
“唔……”
这力道是有点大,纪知声后背隐隐作痛,他听见席矜低哑压抑的声音:“纪知声,你是不是在找死。”
纪知声:“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在找死?!”席矜眸中压着风暴,死死盯着纪知声的眼睛,“你老实说,这是你第几次碰摩托车。”
他气息太灼热,纪知声不自在的偏了偏头,“第……”
“实话。”
纪知声微顿,抬眸,“这跟席副队没什么关系吧。”
他觉得有点可笑,挣了挣自己的手没能挣脱出来,语气冷冷。
“要是席副队判我违规,按规则处理就是,现在这样算什么?我只是在赛制允许的地方飙车而已。再说,我们之间很熟吗”
纪知声瞳孔微缩,剩下的话尽数被席矜吞了下去。
含着怒意的吻来的猝不及防。
席矜这次是真的害怕了,恐惧和心慌催生出来的怒火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他脑中一次次回想纪知声刚才飙车的样子。
之前在秦言那里听过的话再次张扬着存在感师兄不想活了。
原来的时候他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感触,可紧接着纪知声就给他整了这么一出。
酒精上头,纪知声不知道席矜发什么疯,舌根被吸的发疼,他大脑因为缺氧而发晕。为了避免自己真的昏过去,他使劲咬了下席矜的舌尖。
血腥味蔓延开来。
席矜顿了下,松开他,纪知声一口气涌进肺腔,低咳不止,“你……疯了席矜。”
“你不是想喝酒吗?”席矜说。
纪知声依旧没明白席矜生哪门子气,慢半拍的拧眉:“……你生气是因为我没同意和你喝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见了席矜一声怒极的冷笑。
下一秒,席矜直接拉开驾驶座的门,弯腰将纪知声塞进去,抱到了副驾驶。手铐依旧没解开。他冷着脸关上车门,飞快往天玺苑开。
“……”
纪知声被他的动作弄的犯晕,车内的氛围十分凝重,又隐隐藏着一触即炸的火药味。席矜真的生气了,纪知声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他抬起因为酒气显得有点雾气的眼睛,看向席矜冷硬的侧脸。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手背上隐隐可见青筋。
莫名的,纪知声低头看着自己被磨破皮的右手腕,心里控制不住的升起微妙的憋闷感。
他抿抿唇,一路沉默。
直到到了纪知声家里,席矜径直开了锁,砰的关上门,将自己买的红酒放在桌子上。
屋内冷冷的光照下来,安静的房间让他紊乱的喘息声显得明显。
“……”
席矜忽的冷静下来。
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身体微僵,有点不敢回头去看跟在他身后的人。
“不是喝酒么,”纪知声绕过他,拿了两个高脚杯过来,起了红酒瓶塞。
他看着很平静,但随手扔在地上的瓶塞,却将阿软惊的炸了毛,它忙不迭的钻到了纪知声卧室。
“我答应了,陪你喝。”
两个酒杯被倒的满满的,一点美感也无,暗红的酒液让纪知声顿了下,眼中闪过一抹压抑的暗色。
才通过飙车宣泄出去的情绪,似乎又堆积在了压迫到极点的情绪闸门。
纪知声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他又倒满,“你不喝?”
见席矜没有反应,他笑了笑,“算了。”纪知声伸手去拿席矜身前的酒杯,却被按住。
席矜:“我喝。”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纪知声,将酒喝的干干净净。
明明是他请喝酒,却像是被逼的一样。
纪知声垂眸,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再也没有给席矜倒酒,自己一声不吭的喝着,转眼间,酒瓶就空了三分之二。
越喝,他压的情绪就越多。
红色酒液给他刺激非常大,纪知声渐渐有点喘不上气,下意识的想去找自己的药,反应片刻后才想起来,他控制情绪的药片已经被秦言收走了。
席矜眉头越皱越深,已然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他夺过纪知声的酒杯,沉声道:“别喝了。”
纪知声伏在吧台上,指尖轻颤,他察觉到自己情绪在失控的边缘,但……没有药。
他没有药。
纪知声没由来感觉一阵害怕,他不想让席矜看见自己情绪完全失控的样子,他低喃着说了句话。
席矜:“什么?”
纪知声一把将酒杯夺过来,轻声道:“滚……”
他抬眸,笑道:“我说,滚,听不见?”
语罢也不管席矜什么表情,他将酒杯剩下的酒喝完,重重放在吧台上,咔嚓一声,高脚杯断开,玻璃在纪知声大拇指上划开一道小口子。
手腕蓦的被攥住,席矜沉眸看了看:“你家的医药箱呢?”
纪知声没吭声,他看着自己指腹上冒出来的血,慢慢低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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