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矜瞳孔一缩。
下一秒,纪知声眼中的迷雾褪去,脸色骤然惨白,控制不住的反胃。他转身冲进卫生间,将门反锁,没一会,里面就传出来花洒的声音。
“纪知声!!”席矜心头一跳,不住拍门,焦急道,“你没事吧?!”
里面许久没有动静,席矜越来越急,就在他忍不住打算撞门的时候,浴室的门被唰的打开了,一只清瘦的手将他拉了进去。
砰!
席矜被抵在浴室的门上。
纪知声浑身湿漉漉的,冰凉刺骨,眼中挣扎痛苦,苦苦维持着一丝清明和理智,他伏在席矜颈侧,声音低哑。
“帮我…别让我……”
席矜下意识锢住他的腰,掌心滚烫,声音发紧:“别让你什么……”
他手中使劲,两人的位置顿时互换,纪知声闷哼一声,右手腕上的手铐碰在浴室磨砂的门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席矜眸色加深,“……别让你什么。”
“别让我……”纪知声低喘一声,眉间浮起痛苦之色。
他竭力挣扎在崩溃的边缘线上,死死压制着汹涌而黑暗的情绪,那些宛如山一样压在他身上的情绪。
没有药了……
没有药了。
纪知声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席矜深邃的眼睛。
他视线下移,目光落在席矜唇上,慢慢倾身,缓而轻的撕咬了上去,含糊的一句话跃入席矜耳底
“别让我……”
“变成疯子。”
他不怕死,他怕变成曾经凝视过的,深渊里失去理智的怪物模样。
所以。
纪知声攥紧席矜的衣角,声音沙哑。
“帮我……”
第109章 我听见你在哭。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纪知声。”
席矜别开脸,躲开略显急促的亲吻,伸手抚上纪知声的脸, 迫使他抬起头,语气低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 我在……”
纪知声低笑一声,绷着脑中最后的清醒,仰头在席矜耳边说:“请席副队……”
宛如深蓝的海底跃上礁石的鲛人,吟唱勾魂的声音, 诱惑海边迷途的青年。
后面两个字声音压的低低的, 是气声,消弭在耳畔, 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一把挠人的小钩子,却在顷刻间掀起滔天巨浪。
席矜瞳色瞬间加深, 耳朵红透了。
偏偏他极克制, 这个时候半点不为所动,他望着那双茶色的眼睛。
“纪教授,”他说, “我再问一遍, 你确定吗。”
纪知声眼神微微恍惚,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再次清醒。唯有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他再次被刺激。
纪知声轻喘一声, 哑声道:“麻烦席副队……”
席矜脑中的弦彻底断了。
他将纪知声另一只手拎起来, 咔嚓一声, 手铐彻底锁上, 银色的手铐紧紧贴着纪知声白皙清瘦的手腕,他忍不住挣扎了一下,下一秒,却被席矜横抱而起。
“纪教授,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浴室的门被匆匆打开,席矜抱着纪知声回了卧房。
他没有开灯,因为他一就找不到纪知声卧房灯的开关在哪,或许是本来就没有装。
但也不需要了。
床底下的阿软瑟瑟发抖。
……
……
纪知声半是被迫的迎接这个侵略性极强的吻。他手腕被拷着,上身的衣服脱不下来,但是席矜似乎一开始就没有脱他上衣的打算。
说起来,接吻他们其实都没有经验。纪知声甚至没有席矜理论知识懂得多。后者起码专门去搜了视频去学。
(审核,这是一个吻,真的,你看看,就是作者文笔涩了点,但本人和内容都不涩。)
染着酒意的身体格外敏感,纪知声银色的眼镜框歪斜,挂在鼻梁上,掩不住逐渐变红的眼尾,和熏上泪意的眼瞳。
斯文禁欲的脸上显得失神。
心里压抑的情绪像是模模糊糊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纪知声忍不住扬起头颅,主动去承接这个吻,胸腔里的氧气和温度逐渐被掠夺殆尽。
心中难以言喻压抑,伴随着亲吻带来的窒息感缓缓减轻。
纪知声衬衣扣子崩开了很远。席矜松开纪知声,带着薄茧的手指钻进了他的衬衣,在脊梁骨中间的玫瑰纹身上摩挲。
他甚至将纪知声翻了个身,把衬衫撩了上去,在黑夜中,指尖一点点勾勒着这朵妖异的红玫瑰。
(审核,这是在问纹身QAQ)
黑夜中感官被无限放大,一点点触感都撩起若有似无的痒意,堆积在一起,足以叫情绪急需宣泄的纪知声发疯。
席矜将纪知声的手折过来,以一个扣押犯人的姿态,勒住手铐,声音哑的不成样子,“这玫瑰……怎么来的?”
“谁给你纹的?”
纪知声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低笑一声,“警官大人,什么时候了,还审犯人呢。”
席矜耳朵红了一片,整个人处在一种冷静和疯狂的边缘线上,感觉被割裂成了两个人。看来现在纪知声还没有达到秦言说的那种状态
意识恍惚,问什么答什么。
“好,现在不问。”席矜说。
还不到时间,没关系,他有一整晚的时间,慢慢问。
席矜捞起自己仍在一边的外套,在兜里拿出他原本没打算用的东西。
(审核,这是美容院按摩似的,精油揉开纹身淤痕QAQ)
甘冽的精油香弥漫开来。
片刻后,纪知声的身体悄然紧绷。
……
……
阿软:QAQ。
#猫猫流泪jpg.#
它躲在床底下,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跑进主人的房间。
整只猫都蔫了吧唧,爪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席副队准备很充分,这是原本就打算用在我身上的,还是……”
纪知声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生生被截断,他瞳孔微缩,略微失神,汗涔涔的手指死死抓住皱巴巴的衣角。
“纪教授,放松。”
席矜灼热的余息落在纪知声眼睫上。
银色的眼镜框依旧歪歪斜斜的架在纪知声鼻梁上,他手被手铐铐住,多次想让席矜帮他把眼镜摘下来。
但是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非但没摘,还帮他扶好,然后再撞歪,再扶好……依次循环。
血一点点变热,酒精逐渐在体内散开,纪知声慢慢感到疲倦,大脑隐隐昏沉,偏偏席矜一直在折腾他,也不停歇的一直问他各种问题。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多话。
“今天为什么去飙车?”
耳鬓厮磨,恍若情人低喃,席矜停下来,轻轻吻了吻纪知声的耳朵,也不知是惩罚还是折磨。
“……”
“因为……怕变成疯子……”
纪知声低喘一声,眼镜片上蒙上一层水雾。
“席副队……”
这是刚才在浴室里,纪知声跟他说的话。席矜忍的青筋凸起,隐约察觉到点东西,他没有顺着纪知声的意思动作,只亲了亲他的额头,心疼的低声问:“为什么会变成疯子?”
“因为……”
因为他情绪堆积到极点了。
之前玫瑰吻案件刚结束,他被救出来那段时间,控制情绪的药接连吃了一个月,他意识到药物依赖性太强,就主动断了。
后来就是他首次情绪崩溃,那次他身边没有人,纪知声永远忘不了那次,他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挨过一阵阵的绝望感。
他像是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地上眼神空洞,窒息流泪,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挤压声,另一半在空中冷漠的注视自己的狼狈,无动于衷,甚至在讥嘲。
“因为…不想哭……”纪知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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