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再发生超出控制的意外情况,D2索性彻底屏蔽了团队通讯频道。
F3强退后,他在丛林中没有走出多远,就正面遭遇了一个中等规模的狼群。
这些狼的体型还算正常,单只的战斗力当然也远不及之前那头巨狮。但狼群的战力却远不是由某一个个体来决定的——在被这群狼彻底堵死了所有出路、不得不陷入漫长的鏖战后,D2就彻底后悔起了自己的选择。
这些狼似乎怎么都打不完,而那头作为首领的母狼站起来足有一人高,战力更是强悍得可怕。它硬生生磨掉了D2四成的精神力,还搭上了几乎所有的武器装备。
和狼群拼得两败俱伤后,D2终于下决心及时止损,可当他打开后台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选择任何选项了。
与此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被窥探感。
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梦域的某处盯着他。
这双眼睛的主人拥有某种可以操控梦域中事物的能力,甚至能暂时影响他的认知,让他无法顺利操控自己的个人后台……
这种感觉让D2如鲠在喉,他决心先除掉这个暗处的威胁。
强行击退两狼的攻击后,D2消耗10%的精神力在右手上附着了爆炸效果,又叠加了5%精神力的速度提升。
寻找到合适的机会,D2骤然拧身,加速越过狼群,径直冲向那个躲在树后窥探的人形影子。
……
在那之后,D2就失去了知觉。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根本没能接近那个人影,而在漫长的记忆空白后,D2被带到了一艘气派的潜艇内部。
那些粗鲁的船员强行把他泡在冷水里洗刷干净、换了这样一套鬼衣服。
这些人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也不给他任何喘息时间,又一路把他拖到了这个地方。
更让D2憋屈到说不出话的,是面前的凌溯和宋淮民明显远比他状态好得多。这两个人一看就没经历过什么像样的战斗,竟然也和他到了同样的进度……
“你们那个新人呢,也退出了?”
D2扶着桌沿稳住身形,他向附近扫了几眼,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怎么——”
凌溯抱着手臂,向他身后轻扬下颌示意。
D2回过头,看到穿着侍者的衣服混在船员当中、同样毫发无伤的庄迭:“……”
凌溯问:“你没看公共频道的留言?”
“没有。”D2皱眉,“你说什么了?”
凌溯摇了摇头:“没事……不重要了。”
他已经快速看完了庄迭塞给自己的纸条,叠好揣进口袋里:“我们会处理接下来的事,你——”
副队长还在边上,凌溯特意仔细选择了个不那么拉仇恨的说法,指了指D2身边的空气:“你最好去探望一下你的那位提前离开朋友。相比起我们,他更需要你,这样可以增进感情,对接下来的局面也会更有帮助……”
“……”D2打断他:“你是想说让我强退吧?”
凌溯松了口气:“对。”
D2的脸色瞬间彻底黑成了一片。
在他看来,凌溯三人不过就是运气好了一点,选了条比较顺利的路而已。
这些人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东西,害得F3强退,现在又仗着没受伤倒回来嘲讽自己,简直是得便宜卖乖的典范。
D2原本就已经攒了一肚子的火气,险些就要当场发作,碍于不远处那些船员,又强行忍了下来:“凌队长,你似乎没有权利指挥我。”
他冷声道:“你们凑你们的热闹,我做我的任务,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宋淮民原本还想帮他处理下伤口,这会儿也听不下去,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D2扫了一眼凌溯,“你们这位‘队长’的实力也未免太水了。”
D2消耗了些精神力,直接修复完毕自己的伤势,活动了两下手腕。
任务一开始,他就查看过凌溯的数据,忍不住嘲讽道:“就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技能——”
话音未落,D2的脑袋忽然“嗡”地一声,整个人身不由己地瘫软下去。
宋淮民积攒的怒气硬生生卡在一半。
他张着嘴抬头,错愕看向D2身后举着空托盘、刚徒手砸倒了一个人的庄迭。
凌溯反应极快,在船员们循声看过来之前,他已经迅速蹲下来一把扯住D2的脚,把D2整个人连拖带塞地拽进桌布底下藏好,自己也顺势钻进了桌底。
庄迭从另一侧钻近来,用厨房翻出的擀面杖戳了戳D2,皱起眉抬头:“还是没退出。”
“失去意识也决不会强退吗?意志很坚定啊……”凌溯沉吟,“船上现在有多少船员?”
“算上船长九十九个。”庄迭很擅长数各种东西,直接给出答案,“原本的宾客有四十七人,加上我们三个其实就已经超了。”
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庄迭才会提前离场、伪装成侍者回到了宴会厅。
在这之后,宾客的人数短暂掉到了安全线以下,可很快又加上了被船长从森林里带回来的D2。
“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
宋淮民实在忍不住,也掀开桌布钻了进来:“什么四十七、九十九的?如果人数超了会怎么样?”
一张宴会桌底下塞了四个成年人,即使桌子足够宽敞,空间也已经有些紧张。
为了节约地方,凌溯只好伸手把庄迭揽进怀里,又将那张纸条递给宋淮民:“老宋,船员们在外面干什么?”
“不清楚……到处绕来绕去的,暂时没人注意我们这边。”
宋淮民展开纸条,翻来覆去看了看:“这不就是抄了一遍那个航海日志上的艇内人数吗?”
庄迭点了点头:“在日志里,这艘潜艇上的人数忽然开始回升的节点,就是九十九个人。”
“船长在这时候还保持着清醒,也就是说,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这时候的存活人数是真实的——在九月三十号那天,这艘潜艇上还有九十九个人存活。”
这种真实所留下的影响其实很显著。庄迭翻到了船员的花名册,在这片梦域中,船上的常驻船员数目永远都在99个,不会多也不会少。
而不存在的“9月31日”,人数开始回升,变成了105人。
人数回升的契机是“我们在办宴会”。
接下来的日期更加诡异,最后索性直接消失,而人数偶尔有少量的波动,但总体始终在上升。
日志上的内容进入了某种短暂的稳定状态,如果不看那些越来越凌乱的颠三倒四的笔迹,似乎所有人都进入了同一场令人无比放松和愉悦的幻觉。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某一天——在那一天,船长发现了一桩无法被忽略的异常。
“日志的倒数第二篇,艇内人数是一个问号。”
庄迭问:“为什么会是问号?”
宋淮民愣了下:“因为……船长数不明白数了?”
庄迭点了点头,他郑重地打了个标准的响指,遗憾地依然没能看到火星飘出来:“就是这样。”
船长盛情邀请外面的人来潜艇里做客,其实正是为了补充船员的数目。
所以每次宴会之后,艇内人数都会回升——沉浸在幻觉中的客人最终弄丢了自己的身份,永远留在这里,成为了补充进来的新船员。
而在失去理智的船长看来,这种回升很正常,只不过是在航行的途中,“有许多船员回到了这里”。
但这种回升是有极限的。
一旦艇上的人数回到149人,船长就会想起自己最初的日志——因为这场毁灭性的灾难,他从那一天开始记录艇内人数,明明清楚地记得船上的人数不可能再有149个人了。
所以他才会一遍又一遍地数个不停,并且在记录艇内人数时画了一个问号。
这种错乱引起的频繁记忆闪回,不断提醒着他一个格外残酷的答案:这一切只是幻觉而并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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