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斯顿翻身下来,对自己的马低语两句,那畜生竟然真的通灵性地弯曲前腿,跪了下去。
格蕾丝还在发愣,艾伦.斯顿不悦道:“还让我抱你上去吗?”
格蕾丝忙侧身坐了上去。
艾伦.斯顿的马比他之前那匹马听话多了,等他坐稳后才准备站起来,却被主人按住头顶,安抚地摸了摸鬃毛,这马儿便重新跪回去。
艾伦.斯顿盯着格蕾丝的眼睛,此时两人的眼睛竟是一样高了。
“你哭了?”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了,格蕾丝在他眼里看到愧疚。
“太冷了。”可格蕾丝偏偏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艾伦.斯顿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到格蕾丝身上。
他等格蕾丝将自己完全包裹进他的大衣里,才让马儿站起来。格蕾丝在马背上晃动了一下,两次从马上掉下来的经验已经快把他吓死了,他惊叫着用力扯住缰绳。
“你这样拽着,他很不舒服。”艾伦.斯顿低着嗓子说道。
可是格蕾丝不敢放松手劲。
“你正着骑吧,不要侧坐了。”艾伦.斯顿转过头去,“他不会乱动。”
格蕾丝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似乎确实不会偷看,才撩起裙摆,将一条腿跨到马的另一侧。
原来男人们的马鞍是这样的……格蕾丝觉得有些新奇,同时又有些羞耻——他没有裤子,忙飞快地将后面的裙摆垫在屁股下面。
“我弄好了……”他对艾伦.斯顿说。
艾伦.斯顿慢慢转过身,谨慎地看他一眼,见他确实整理好了,这才执起缰绳,牵着这一人一骑向斯顿山庄的方向走去。
——注:女性侧骑马都姿势可参考现在的英国女王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她可以穿裤子了,看得比较清楚。
第23章 更胜一筹
格蕾丝弄丢了披肩,因为是要去拜访枫叶林田庄,厨娘苏菲特意给他挑了条崭新的带绣花和钩边的漂亮丝巾,还亲手给他梳了漂亮的发髻,从法国流传过来的新时尚,松散优美的样式。
“我们斯顿山庄的小女仆都是漂亮的。”苏菲当时端详着格蕾丝的脸,如此满意地说道——因为枫叶林田庄单方面毁掉与斯顿山庄的婚约,斯顿山庄的所有仆人都看枫叶林田庄不顺眼。
可是格蕾丝出去一趟就把披肩弄丢了,发髻也弄坏了,被他自己瞎弄成一团,像个没人教养的野姑娘。
苏菲挥着扫把打他屁股:“跑!你还跑!长大了就不听话了吗?”
格蕾丝捂着屁股,那上面刚才不小心挨中了一下,让他满脸通红。他的屁股被伯爵拍肿了,禁不得打,他又疼又羞。
“好苏菲,好姨妈,我都是大人了,能不能不打我屁股?”他摆出最招人疼爱的模样向苏菲求饶。
苏菲冷笑:“大人?大人还不穿内衣?不穿袜子?”
格蕾丝的脸又涨红一层,“我以后穿还不行嘛……”
他以前讨厌宽松的内衣被上衣裹在身体上那种皱巴巴的感觉,仗着自己胸部扁平不会撑开上衣,就直接省去这一步;他讨厌棉袜子总往下掉,袜子又不是裤子,只能护住小腿,不能护住再往上的东西,要它们有什么用?系袜带则最是讨厌,不管他多么仔细地去系,跑一会儿肯定会丢,然后袜子马上就会从膝盖掉到脚腕……
怎么会有那么多讨厌的衣服?法国吹来的时尚风一波接着一波,改革这个改革那个,什么时候能把内衣和长筒袜改革改革?
“你看,这样多漂亮!”苏菲在包着格蕾丝两条小腿的白袜上分别系上黄色缎带,在膝盖上方打出漂亮的蝴蝶结。
格蕾丝新奇地蹬蹬腿,这袜子紧裹着腿,还有弹性,脚踝外侧印着精美的绣花,漂亮极了,“好苏菲,这是什么材质?是纺织厂里生产出来的吗?”
苏菲哀怨而疼爱地瞪他,“苏菲也是有好东西的,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想送给你,可惜有个坏孩子不稀罕。”
格蕾丝亲热地搂住她的脖子,在她富态的脸颊上甜蜜响亮地亲吻,“好苏菲,好姨妈,我错了,我要是知道现在的袜子这么舒服,我肯定早早就管你要了,我会管你要七双,一天一双,从周一穿到周日!”
苏菲笑着拍打他的背,“七双?那可要等小贩杰瑞下次来的时候问问他,看他的货筐里有没有那么多高级长袜?”
格蕾丝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换了张笑脸,“苏菲,你教我梳头发!”
阿伦德尔伯爵先递了请帖,次日才抵达斯顿山庄。他几乎是第一眼就发现格蕾丝穿了袜子,觉得这样优雅乖顺的袜子穿在这个野性十足的小女仆身上十分有趣,趁着午饭到下午茶的这段时间,将他压在床上好好享用了一番。
从阿伦德尔伯爵的房间出来,格蕾丝匆匆跑下楼,直奔地窖,他要赶紧把明天的黄油打出来。打黄油是个力气活,其他女仆做起来吃力,格蕾丝就把这项工作包揽下来。
他帮她们打黄油、拎土豆,她们替他做那些精细费时的活儿,擦银器、补扣子……
格蕾丝从冰凉的牛奶里捧出一大捧黄油,放到案板上,准备就着烛火给它们定型——一只大手从黑暗里伸过来,一把攥住他的腕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将他的尖叫堵回喉咙里。
这样熟悉的手法,格蕾丝立刻就知道是谁了,便不再挣扎,心想着,如果他看到自己穿了内衣,是会及时停手,还是会撩上去?
但是艾伦.斯顿没有解他的绑带,而是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调说道:“你竟然在家里,在我母亲的家里,和与她商量婚事的男人鬼混!”
原来是刚和伯爵做完,让他与平时看起来有些不同,才引来艾伦.斯顿的跟踪。但是格蕾丝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又不是第一次和阿伦德尔伯爵“鬼混”,山庄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他只是又在找我的麻烦。”格蕾丝暗想道。
艾伦.斯顿见他不做辩解,不说自己是被逼的,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更加愤怒,捏着格蕾丝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
地窖里又冷又黑,只有案板上有一丛烛火,被他们的动作扰得跳动起来,在墙上映出两个粘在一起的鬼魅般摇曳的影子。
艾伦.斯顿被身体里的躁动驱使着,将格蕾丝压在案板上,力气非常大,让格蕾丝感到疼痛。
他一定猜不到,是他身上残留的某种气味才引得艾伦.斯顿这样发狂。他只是冷冷地瞪着艾伦.斯顿,两手摊在桌子上任由他摆布。
和那天一样,艾伦.斯顿的手急躁地扯着格蕾丝胸前的绑带。这个女仆越不反抗,他就越气恼,把平生听过的最脏的字眼挨个骂出来:“下贱!娼妇!妓女……”
格蕾丝被他的动作提得往上仰了一下,“艾伦少爷,您说错了,妓女是自愿服侍她的客人,我现在可不是——”
艾伦.斯顿将他的上衣扯开了,看见里面白色的内衣,愣住了,他以为这是格蕾丝专门为了防备他而穿上的。
他恶狠狠地捧住格蕾丝的脸,“那你和那个伯爵呢?你和他,是自愿的吗?”
“当然——别装圣人了,艾伦少爷,讨好阿伦德尔伯爵,难道不也是你希望的吗?斯顿家需要拉拢这样的贵族,他是你和威廉少爷通往真正的上流社会的门 。”格蕾丝说这话时极为严肃,他只有在艾伦.斯顿面前才会露出这种庄严的智慧。
他的明智正戳痛艾伦.斯顿的心,他显出极大的愤怒与羞耻,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克制,才更显得失控,“斯顿家的男人永远不需要靠女人谋取前途!我不需要,哥哥也不需要!”
格蕾丝突然也生出些怒意,压低了声音质问他:“不需要吗?如果你们能直接听到那些消息,哥哥还会在前线险些遇到危险吗?”
他的眼里隐隐带着光,那是泪水反照着烛光,在黑暗里更明显。
“哥哥”,这个女仆竟然又这样称呼威廉.斯顿。
艾伦.斯顿松开手,退开一步,神色恢复傲然,仿佛一个看透敌人弱点的将军,“我要把你的不耻告诉哥哥,我要写信告诉他,他一直挂念的格蕾丝是个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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