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得像蜘蛛网,我估计谭丽思可能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激动之下想要打碎它……”
“她能力不够,挣脱不了,还是被拉了进去。”陆汀看着电梯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身形被光线包裹着,想象着谭丽思看到苗芯出现在镜子里的情绪和表情。
提示音传来,电梯到了。
整栋楼是一梯两户,户型很大,密码门正上方是一个360度的摄像头。
刚举手想要敲门,一名警员从里面将门打开,“陆先生。”
陆汀向他点头微笑,目光上挑,看见站在餐桌上的陈队。
陈队高举着手,戴着手套触摸顶部的装饰镜面。知道陆汀进来,他没有刻意去目迎,仰着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陆汀走过去,发现装饰镜碎得很厉害,餐桌上有一个倒着的铜器小把件。
陈队:“这间屋子里所有镜子都被砸过。”
陆汀也跟着站了上去,仔细观察嗅闻。苗芯的能力很强,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收进了镜子中。
“她没有留下任何气息。”陆汀说,“我等下就出发去画水镇。”
陈队终于给出了反应,道:“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陆汀:“我得找到她,然后看着她。”
他心里很没有底,如果感知不到气息,他去找镜子,和普通人去照镜子基本没有差别,必须消耗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机械式的寻找。
陈队从餐桌上跳下去,“我派王家和和邱实跟着你,他们跟你熟悉,方便沟通。”
他没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他们一队对陆汀已经到了脑|残粉的地步,有这种机会肯定会争着上。只有王家和和邱实淡定一点,看上去让人心里踏实些。
不多时,匆匆赶来的邱实抵达楼下。
一见陆汀就递上一杯奶茶:“陆先生,尝尝这家,网红店,据说特好喝。”
王家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巧克力,“陆先生,吃点巧克力,坐车消耗体力。”
陆汀两只手被塞满了东西,被两人的热情搞得有些无措,对窗外的李怀恩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回去。
李怀恩好笑的冲他挥手,谁能想到当初搬进来的沉默青年,有一天会成为团宠。
反正他是没有想到。
B市距离画水镇有两百多公里,加上国道不太好开夜车的缘故,抵达镇上已经凌晨一点。
小镇外环绕着一条清溪河流,据说是已经流经小镇上千年了。陆汀和王家和他们临时找到的落脚地点,就在河边。
没有光亮照射,河水漆黑,宛如一条夜间爬行的黑蛇。
陆汀从民宿房间的小阳台走回屋内,王家和和邱实刚好拎着夜宵回来。
放下东西后,王家和给每人开了一听可乐,然后从袋子里抽出一张地图,“卖烧烤的老板家里正好有一张,我要来的。”
“小镇附近的山林面积很广,根据老大线人提供的线索,”他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一大圈,“这一片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可能是乱葬岗。”
“……”陆汀讷讷道,“范围太大了。”
“老大的线人还在镇上,明天他们会跟着我们一起找。”
陆汀没吱声,其实按照他的意思,应该晚上出发。乱葬岗沉寂再多年,那也是葬过死人,埋着白骨的。一到夜间,阴气比太阳暴晒的时候更重,更利于他去发现。
王家和见他眼帘低垂,拿着吃的迟迟不往嘴里送,心里咯噔一声,“陆先生,你不会是想晚上去吧。”
陆汀:“可以吗?”
表情就像是小孩子在问家长讨糖吃。
王家和诧异点点头,“不可以陆先生,镇上的商店都关了,我们没有照明设备,上山很危险。”
陆汀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吃完东西,洗漱后上了床。
王家和和邱实没有多耽搁,很快就收拾好,各自躺下。
时间静悄悄的走过,凌晨四点左右,陆汀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掀开被子下地,看了眼紧锁的房门,又看了眼推拉门敞开着的阳台,心里做了决定。
他垫着脚,拎着鞋子,侧身进入阳台,探头往下看了眼。
小镇三面环山,又有流水经过,夜间气温比B市低了好几度,陆汀搓了搓凉嗖嗖的胳膊,“小叔叔,能带我下去吗?”
林归没有回应,只是探出一根藤条,卷着陆汀的腰把人顺了下去。
陆汀踩着镇上的小路,一直往前走,五点的时候踏上了一条山路。天还没亮,但白昼已经开始相争,这时候的阳气重,阴气也不会低。
他站在半路上,闭上眼睛吸了吸带着水汽的凉意,放开神识在脑海中构建出一片山林。
周遭有虫鸣,有鸟叫,也有小型动物飞快蹿过的声音,和一些很轻微的死气。
那是山林动物死亡后留下的痕迹。
陆汀搜索完这一小片,又去往下一个地方,正如林归说的那样,他的能力的确有限,连续几次下来,精神开始混沌,眼前青一片红一片,险些看不清路摔跤。
林归忽然出现扶住他,不声不响地让他站稳。
陆汀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嘀咕道:“你从昨天到今天话一直很少。”
“嗯。”林归拒绝和陆汀交流太多,因为情绪会被牵动,他在尝试着剥离青年对自己的影响。
可当他发现陆汀不打算问“为什么”时,心里更加不痛快了,有种被忽视的不悦感。
林归:“……你不问为什么吗?”
陆汀望着他:“为什么呢?”
态度极其敷衍,林归更气了,有点凶巴巴的,“没有为什么。”
陆汀觉得脑袋晕晕的,伸手抓着男人的黑色衬衣,“今天是第六天了吧,距离苗芯的期限还有一天。”
林归垂眸看了他片刻,冷漠地挥开那只手,正对着青年,“用神识搜寻太耗费精神,尝试着将自己容入其中。”
“什么?”
“阴阳两气。”
“你光说不做假把式,说得好像你会一样。”陆汀一脸无语,就差现场翻白眼了。
林归:“谁说我不会。”
“那你试试呗,我跟着学一学。”陆汀一脸挑衅,心里打着另一个小算盘。
林归突然俯身,捏着他的一边脸颊拉扯,“激我替你办事?”
“我没有。”陆汀的脸被折磨的变形了,“我没有。”
林归松开手,指尖残留着青年皮肤柔软的触感,无意识的捻动着。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有些细微的恼意,紧绷着脸到:“从镇上一路过来,没有任何鬼怪,仿佛整个画水镇没有死过人。这可能吗?”
火葬还在推进中,尚未落实到小镇上来,那些死去的人仍然保留过去的土葬习俗。
这一路走来,他们路过了不少坟包,却没有发现任何超出正常范围的阴气。
这很不正常。
陆汀低头看着脚尖,他的视线比从前好许多,清楚地看见一条蚯蚓爬过,正想挪脚避让,藏在兜里的蛊虫钻出来落到了地上,跟蚯蚓玩起来。
不对劲的何止是这地方过于干净,就连他兜里的蛊虫也很反常。
山林潮湿,多虫,蛊虫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
“有东西镇住了这一带的大山?”陆汀的眼神中藏着几分肯定。
“应该是镜子。”林归提醒他,“苗家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镜子送到这里,除了乱葬岗,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陆汀拍拍裤子上的尘土站起来,给陈队打了个电话。
信号的缘故,陈队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他的耳朵里,陆汀的声音同样模糊不清。
一番费劲的沟通后,陈队让户籍科的同时帮忙查了下苗家人的迁徙情况。不出所料,苗先生的父亲曾是画水镇下一个村庄的村民,原本也不姓苗,而是姓缪。
缪家村的村民是八十年前从东南面一个落后城市迁徙过来的,迁徙之前,整个村子里三百多户全部姓缪,到了B市的画水镇后安家后,他们才集体改姓苗。那时候的村落管理没那么严格,久而久之,原本不起眼的小山村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苗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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