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困扰了她很多年,她却从来不觉得厌烦,好歹,在那个可怕的梦里还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听到他的声音。
——
清晨,罗天早早就等在楼下,紧张地在地上踱步。
上班和下夜班回家的人,一一从他身旁经过,其中一个模样漂亮的女人在他身边停下。女人一头海藻般的黑长发,身材窈窕,她奇怪的绕着罗天走了一圈,突然嘻嘻嘻笑起来。
罗天觉得她精神不太对,正要后退,女人的脸突然一变。清秀美丽的脸庞变得丑陋凶狠,吓得罗天后退一步,后背贴到车子上。
男罗刹上前,“天不见亮就你一直在张望陆汀的房间,说吧,你是谁,想做什么?”
罗天听他口吐人言,差点蹦出来的心脏落回胸腔里,只当之前看到的女人脸是自己眼花,声音颤颤道:“我,我找陆汀,他认识我的。”
男罗刹的眼睛里只有黑色的瞳孔,没有瞳仁,其余部位全是眼白。此时被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罗天有种自己即将被杀死的错觉。
就在他打算逃跑的时候,男罗刹的脸变回到女性状态。
下一秒,林归的身影出现在七楼阳台。男人什么也没说,只冷淡的看着下方。女罗刹立刻缩起脖子,扁着嘴往回楼里走。
不一会儿,林一下来将罗天接了上去。
罗天脑子里一团乱,他看着蹲在墙角的罗刹,压着嗓子问林一:“他……不,是她……也不对,他们,对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
林一:“罗先生见过有两张脸的人?”
罗天:“……”明白了。
他心里拧巴成一团,愈发好奇林归和陆汀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收服这种东西。如果陆汀有非凡的能力,已经习惯了独立生活,不需要家人的庇佑和关心,他还会同意做亲子鉴定吗?
“陆汀还在睡觉。”林归亲自给罗天泡了杯茶,坐到他对面,“大约八点起。”
“没关系,我可以等。”罗天没有跟林归单独相处过,莫名的紧张,他捧茶杯冲对方笑了笑,眼睛看向别处,恰好罗刹转过脸,阴仄仄地瞪他一眼。
罗天:“……”
八点,没等到陆汀起床,反倒先听见隔壁传来敲门声。
黄娜拎着早餐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一个身材颀长,衣着讲究的老人立在自家门前。
她疑惑上前:“你找谁?”
“陆汀在吗?”那人声音嘶哑,眼睛里布满血丝,似是熬了一夜没睡。黄娜怕他直接倒下,急忙道,“在的,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谢谢。”来人是李管家。
自上次和陆汀定下交易后,他一直住在郊区的小别墅里,那是陆老爷子死前替他安排好的,里面雇了保姆和花匠,平日里的日子也算是悠闲惬意。
他今天来,仍旧是为陆家的祖宅。
黄娜敲门把陆汀叫起来,告诉他有老人找他。陆汀躺在床上想了片刻,翻身下床,来开门一看,心里了然。
上次陆玲晚单独找他谈及祖宅被拒,陆汀就知道,这天迟早要来。
陆丰一家四口,恐怕想采取强制措施抢夺房产。
第140章
李管家进屋后没有落座, 立在客厅的沙发旁。
陆汀没管他,去吃了早餐才过来,“说吧, 什么事。”
“你之前答应我要保住祖宅,不让陆丰动它。”李管家低头看着沙发上的青年,比之前更沉稳内敛,见到他后没有丝毫惊讶, 仿佛已经料到他此行的目的。
“我的确答应过。”陆汀道,“但你总得先告诉我, 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大小姐昨天带人去了祖宅附近勘地测量, 还带了一位专业的土地规划人员。近期陆家生意受阻的事, 想必你已经听说过了, 他们原本想等祖宅这块地增值以后再纳入商业计划,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想立刻出手。二少爷, 这件事你不能不管。”
陆汀上次在宅子里逛了一圈, 没发现端倪,但不代表祖宅就干净。要不然,老爷子为什么就连死了也要派管家盯着祖宅。
还有一点,陆汀一直很奇怪。
林归作为林家人, 为什么不供在林家祠堂, 却选择放在陆家的祖宅中。如果只是因为那些符文,难道在林家陆老爷子就找不到灵感,画不出来?
“这跟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关系?”陆汀不喜欢被李管家那样俯视, 起身站直, 视线与李管家持平, “他们已经开始动工了?”
李管家:“我听陆家的其他佣人说, 大小姐今天还要再去一趟,我希望你能让她打消那些歪念头。”
陆汀佯装为难,一脸纠结地抿着嘴,好半晌,他点头应下,然后给李骞打电话请半天假。
谁知道李骞听了之后直接给了一天,“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陆汀,曹小姐把我们交的租金全退了,未来三年的物业费和租赁费全免!这些可都是看在你的份上!哦,对了,曹小姐的爷爷临死前留了样东西给你,说是谢谢你让他见到他母亲最后一面,也让他解开了这些年的心结。”
“什么东西?”陆汀问。
李骞:“一个小锦盒装着的,可能是玉器一类的物件。曹小姐赶着要回国外,把东西留在了我这里,你明天记得拿走。”
挂了电话,陆汀问李管家,“她大约什么时候到祖宅?”
李管家道:“上午十点。”
陆汀慢腾腾地回房间换衣服,又趴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游戏,时间一到,他开门出去,叫上一直站在客厅的管家,“走吧。”
路过隔壁时,他抬手敲了敲林归的门。
林一来开门,扭头冲里面道:“先生,陆少爷该等急了。”
林归脱掉身上的衬衣,换了身纯色卫衣套在身上,他前后活了八十年,就没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可是一想到这样打扮更年轻,跟陆汀的穿着更搭,他生生忍了下来。
果然,陆汀在看到他后眼睛亮了,带着点新奇。林归心里那点不适应化成一股热流,淌便全身,清冷的眸光变得温软。
李管家看到竟然还要带一个外人,不悦道:“二少爷,我们是去处理家事,有外人在不大方便。”
林归脸色阴寒,很不喜欢有人将他和陆汀区分开,正要发难,陆汀突然挽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对回道:“李管家记错了,我早就被赶出陆家了,今天去处理的是财产纠纷,与家事无关。另外,林归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不是外人。”
林归心头瞬间熨帖,半垂的眼帘下是浓烈的欣喜,不是外人就是内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老婆。
在称谓问题上,他丝毫不介意充当妻子角色。只要能把人绑住,被叫几声老婆算什么。
将险些不受控制的思绪强行收拢,林归对陆汀道:“不是说十点?快迟到了。”
管家神色一僵,这才想起他们在赶时间。陆玲晚做事情比较随意,谁也不知道她会在祖宅待多久,再耽搁下去,人很可能已经离开了。
一路上,管家的汽车在前面疾驰,后面的林归遵纪守法的慢慢开,在管家抵达的十几分钟后才到。
陆汀一下车,就听见里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这座宅子现在是二少的,大小姐你没有资格带人来估价!”
陆玲晚的声音太小,是在陆汀进入之后才逐渐清晰。
“爷爷当初立遗嘱的时候已经病倒在床,神志不清,那份遗嘱根本不能作数。更何况陆汀早就被赶出陆家,对爷爷没有尽过一天孝道,就算有资格分财产,那也只能得到很小的一部分,没有将整块地都给他的道理。李管家,陆家供你吃喝,你这么帮着一个外人说话,不合适吧。”
“老爷的遗嘱都是做过公正的,怎么就不作数!”李管家捏着拳头,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陆家人闹得这么难看。
陆玲晚笑了,“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因为陆汀与陆家没有血缘关系,而之前我们并不知情。为了保护我们自身的合法权益,我们有权要求重新分配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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