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寸步不离的跟上,因为身高体宽,半个肩膀被雨水淋湿,湿哒哒的衬衣黏在皮肤上,透出矫健的肌理。
汪彭泽想了想,扛着摄像机也跟上去。
贺总僵直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得直跳脚。一个林家,一个汪家,哪个也惹不起!
他回头冲大家嚷嚷道:“傻愣着做什么!一起去找人!”
三辆商务车并列着开出医院,路上,贺总还不忘交代:“别忘了拍摄工作,节目录制不成功,不只是我要赔钱,你们也拿不到工资。”
副总在一旁嘀咕:“我早就说过,别搞这种节目,你非说要有风猪也能飞上天。”
负责剪辑的小姑娘在一旁附和,“咱们来了这地方之后,就一直遇到邪门事,要说我,之后撞鬼吓人什么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别把真鬼给引出来了。”
贺总也有这个意思,他心怵得慌,摆摆手说:“取消吧,之后大家最好是不要单独行动,上厕所什么的多叫两个人一起。”
说话间,打头的那辆车放慢了速度。
马路正前方,一棵大树被狂风连根拔起,横在中央。
大伙儿只好淋着雨下车,十几个人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才将树挪开。
树是在吴浩和姜彤的汽车离开后倒的,若不是他们心神不宁,将车开得很快,这棵大树早就将他们的汽车给压扁了。
如今想起轰然倒塌的声音,姜彤仍旧后怕。
她用力抱着怀里的木匣子,下巴也搁在上面, “小白,我们能安全离开吧,一定能的对不对。”
自那之后,保家仙一直没有出现过,长久合作的默契告诉姜彤,小白这次真的被吓坏了。如果连最稳固的防护墙都松懈,甚至坍塌了,她如何保护自己?
难道就靠身边这个普通人吗?
挡风玻璃如同被水冲刷,雨刷根本不管用,外面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吴浩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心脏没来由的跳得很快。就在这时,斜右蹿出来一道黑影。他急转方向盘,哪知道轮胎突然打滑,汽车失去控制,直直朝岩壁撞去。
姜彤的身体被紧绷的安全带给勒回椅子上,吴浩运气差一点,在安全气囊弹出来之前,脑袋就磕破了,鲜血直流。
“吴浩,吴浩!”吴浩生死不知,姜彤颤抖的伸出手,还好,鼻息尚存,但很微弱。
她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却发现车门有些许变形,怎么也推不开。
将供奉保家仙的木头箱子背到背上,她弓着背爬往后座,总算是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姜彤绕到另一侧,发现驾驶座的车门被岩壁挡住。最后又隔着玻璃看了眼昏迷的男友,她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顶着雨转身走了。
接连两次意外,让姜彤离开的意愿愈发强烈。她用手遮住眼睛上方,视野被水滴模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这条路仿佛长得没有尽头,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停下来。
路边,站着一个穿病号服的长发女人。
第94章
雨沿着脸庞往下流, 衣服裙子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姜彤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斜前方传来。她眨眼头往后看,正打算倒回去, 不知何时, 那地方多了一个女人, 同样穿着病号服。
她们像是淋不到雨,衣服和头发都是干燥的。似乎感应到姜彤的注视, 两个女人同时抬头, 一个是徐音音的姑姑,一个她不认识, 但可以肯定, 在那间奇怪的空房间里见过。
她们朝着姜彤走去,步伐缓慢, 脑袋神经质的偏着。
在距离姜彤一臂之遥时,同时伸手,从左右两边拉住她的胳膊。两张黑乎乎的嘴巴张开,断掉的舌头在里面动着,奇怪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 仿佛痛苦的,无声的呻|吟。
“放开我, 放开我!”姜彤疯狂挣扎,吓得眼泪直流。
两个女人的手力很大, 手指如同铁钳那样箍着她的骨肉,恨不得捏碎一般。
“不要说了,我听不见, 我真的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姜彤很想捂住耳朵, 那嘶哑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 更想捂住眼睛,不去看那一张张恶心骇人的嘴。
可惜没有人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她甚至感觉,有嘴唇贴到了她两边的耳朵上。
“啊!!”姜彤吓得尖叫,那声音响彻了整条国道,躲在树叶间躲雨的鸟儿都被吓得四处乱飞。
“是姜彤的声音吧!”汪彭泽坐在后座,紧紧摁着肩上的摄像机。
陆汀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嗯,应该是她。”
这地方就像深渊,进入容易,想要走是要付出代价的。陆汀脸色愈发沉凝,偏偏天气缘故,不能将汽车开得太快。
等他们找到车祸现场时,吴浩已经醒了,他的眼睛被血糊住,脑袋里一阵接一阵的钝痛着。看到陆汀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彤彤呢,你们看见他们了吗?”
陆汀将头顶的雨伞往上推高,眯起眼睛看出去,国道仿佛蒙在浓稠的山雾中,能见度只有二三十米。
吴浩被追上来的人从汽车里解救出来,他死死抓着贺总的胳膊,“贺总,求求你们去找找她吧,她一个人靠步行根本不可能走出去。”
贺总安抚的拍拍他的手,“你放心,人,我肯定会管到底的。”
支撑着吴浩的那股力量随着这句话消失,他两眼一闭,再次晕死过去,被两名摄像师抬上了车。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人是鬼,都必须硬着头皮上。危不危险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节目一旦播出,一定会让社会震撼。
贺总给自己打了个一剂强心剂,又示意拨出一名摄像师跟上自己,留下嘉宾,亲自去前面找人。
就算他倒霉,节目无法正常播出,他也得给自己挣点好名声。让广大观众知道,他这个负责人始终将别人安危作为己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小时后,贺总的车子回来了,姜彤满身是血的躺在后座,手里还抓着一根木根,指腹被磨得稀烂。
贺总坐在车里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明显是要返回医院。
秦岳摁住准备发动汽车的司机,打开窗户冲外面喊道:“你他妈不要命了吗!”
贺总知道他们会不信,特意从手机中点开一张照片,发进了录制组群里。
前面塌方了,山上的泥土混着雨水滑落,把路截断了。
再一次返回医院,每个人的心境都和之前有些许不同。摄像师们虽然扛着机器,脸色却很凝重,明显是在忌惮。陆汀是疲惫不堪,浑身发冷,一进入到干燥的地方,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汪彭泽抬起自己那张憔悴的脸,关切道:“陆哥,你不会是淋雨感冒了吧。”
陆汀揉了揉鼻子,“没有吧。”
林归:“找地方把衣服暖一暖。”
医院条件有限,拿什么烤,陆汀抬头就想拒绝,被林归瞪得心虚,当场妥协道:“我去换身衣服,然后进厨房烤烤火。”
几个人一起进了厨房,打开煤气灶,纷纷将手伸长试图取暖。
其中一人是跟着贺总去找人的,一脸晦气道:“你们是不知道,姜彤摔得有多惨,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跟疯了似的,拿着木根往自己身上乱插。然后就自己跌到了坡下,要不是下方有石头挡住,这会儿人恐怕连尸骨都看不见了。”
当初看中这边的环境,幸福医院说是建在郊区,实则距离郊区还有一些距离。国道下方是悬崖,而护栏早在多年的风雨侵蚀中变得脆弱不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陆汀刚想开口,忍不住又是一个喷嚏。
完了,肯定感冒了。
心里瞬间悲苦起来,他感冒容易发烧,千万别怕什么来什么。默默祈祷间,头就已经开始疼了。
察觉到他蹙眉,林归垂眸看向他,用不太熟练地,又别扭的口吻问:“不舒服?”
陆汀笑着说了句没事,扭头望向说话那人:“她就没说什么?”
那人仔细回想,“跌下去前,她好像在说别咬我的耳朵。”
陆汀:“谁在咬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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