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的怕撞鬼,胆大行得正的不惧鬼,做过亏心事的唯恐鬼找上门复仇。
那些买高价香蜡纸钱的人,和对父亲不孝的夫妻俩是同一类人。
女主人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内侧,掏出身上的所有现金举过去,“给我纸钱,有多少我要多少!”
“大姐,你这点钱只够一叠。”老板得意洋洋,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鼓囊囊的腰包。
女主人气得吐血,把金戒指撸下来,“这个一起给你。”
话音刚落,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直接丢出来一个纸袋,里面装了有整整二十万,他把店里的纸钱全买了。
女主人退而求其次,“那给我两根香!”
旁边有人伸手,飞快把最后一捆攥在手里,把钱放在摊位上转身就跑,生怕再晚一步就会被抢走。
女主人两手空空的往回走,她排斥回家,可是外面更加不安全,就刚才,她还看到有人拖着一根很粗的麻绳,要掏人的脖子。
颤抖着手后打开家门,家里像是冰窖,凉得她打了个哆嗦。
女主人咽了咽口水,死死攥着手的包。
她和老公向来不信邪,家中没有任何佛像摆件,她自己也没买过可以驱邪的物件。她的脚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不进去。
这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
她以为是邻居回来了,心头一喜,等走过去才发现,敞开的电梯门内,一个人也没有。而电梯间的空间就这么大,更不可能藏人。
“小张,是你吗?”女主人张嘴喊了一声,回音带着阴森感扑了回来。
隐约看见电梯被阴影占据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定睛,发现那是一团干枯杂乱的,被揉在一起的头发。
黑色的头发水藻一样四处飘舞,女主人大惊失色冲回自己家。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抚着胸口快速喘气,等平静下来才发现,躺在地上的丈夫不见了。难道是刚刚自己想错了,他其实根本没死?!
她欣喜地小跑进卧室,果然看到丈夫蹲在小阳台上。
“老公,你之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血给呛死了……”当时因为没有及时救援,她怕被追责不敢报警,现在人又活过来了,正好。
“你在看什么?”女主人走过去,也蹲下来。
男主人的右手食指伸得笔直,一下一下点着地面。女主人好奇,将脑袋压得更低,没有发现在男主人的身后附着一道黑影。
黑影拿起阳台上的花盆,砸了下去。
女主人的身体跌到地上,不断抽搐,眼前是老爷子临死前穿过的那双鞋子。
楼下传来尖叫,有人在喊救命,隔壁也有诡谲的笑声飘来。她的眼睛变得模糊,那双老人穿的寿鞋在慢慢走远,冷意和疼痛也正在带走她的生命。
——
殡仪馆中,工作人员藏在办公大楼里。
虽说是市政单位,可是他们的老领导年轻时走南闯北,在某些方面十分迷信。
打从第一天上任起,他就在办公楼前堂的正前方,挂了一面八卦镜。
同事们都记得,当初将八卦镜挂上去的时候,老领导还请清风观的大师来做过法。
谁能想到,这东西竟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老领导心里怕得要死,面上云淡风轻,安慰大家:“放心,进不来的,我们安心等救援就行。”
“这怎么安心得了!”人事大姐无语道,“您看看外面那些从土里爬出来的东西,恨不得能吃了我的肉!”
新死的尸体被恶鬼暂时附体,他们不敢贸然靠近大楼,就将墓地里的石碑击碎,用石块砸大楼的门窗。
惶惶不安间,一个保安正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哐当一声。
老领导站起身,“糟了!”
他冲去大厅,第一眼便看见八卦镜被砸到了地上,摔碎了。
第194章
玻璃碎裂, 贪婪的鬼怪们迫不及待地从窗外冲进来,用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被包围的几十个大活人。
缥缈的灵魂终究和鲜活的躯体不同,他们想要重返阳间, 最好的办法就是夺舍。
老领导高呼一声“快跑”, 转身就跑,可他腿脚不便,没几下就落到了最后,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小腿,摔倒在地。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好几只鬼闯进他的身体, 想要争所有权。
老领导被压制得无法动弹, 疼痛自灵魂深处爬出来, 让他痛不欲生。
这种痛苦不知在身体中盘旋了多久,意识开始模糊。
终于要解脱了。
庆幸的念头刚落下, 压在他身, 不断搅动撕扯他灵魂的鬼怪们发出一阵怒吼。老领导艰难地转头一看, 一根细软的, 会动的长藤将他们齐齐卷住,给拽到了远处。
长藤迅速将他们捆起来, 放置在角落位置。
老领导从地上爬起来, 眼前的人脸都很陌生, “你们是……”他的视线停在清风观的道袍上,“你们是清风观的道士?!”
清风观的大师兄走过来, 对他行了一礼, “别来无恙。”
老领导险些老泪纵横, “总算是等到你们了,我就知道清风观不会置大家的安危于不顾。”
大师兄尴尬地笑了下。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山,核实真伪是一回事,等待zf主动抛出橄榄枝,提出丰厚条件又是另一回事。
他有些惭愧,明明该是济世的门派,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功利?比章诺那种玩歪路子的都不如。
殡仪馆本就在郊外,阴气重,来到这一带的厉鬼如鱼得水,墓穴被恶意破坏,骨灰撒得到处都是。陆汀从章诺那里借了两名鬼役,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那些恶鬼都收拢回来。
林归用藤将所有鬼魂绑在一起,清风观的道士立刻盘腿画符,将他们原地镇压。
平安寺的和尚也没闲着,以慈悲为怀,希望能化解他们的恶念,让他们放下仇恨去投胎。
“地狱”中遭受的酷刑烙印一般刻在灵魂深处,单靠几句咒语经文根本无法很快拔除。
不得已,只能陆汀将他们周身的污秽之气吸纳入体,经过净化后再返还回去。一个两个还好,鬼怪多了,陆汀有些吃不消。
太阳穴突突的疼,身体里的经脉也在刺痛。
陆汀睁开眼,收回落在最后一只恶鬼头顶的手指。
鬼魂们褪去了狠厉的外表,变得茫然,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过那样残忍的事。可他们的的确确做了,而其中两个还伤害了自己的至亲。
形容狼狈的女鬼捂着脸,按在脸颊两侧的指甲惩罚性的抓着自己脸上的皮肤,“我杀了我的女儿,我杀了我的女儿……”
“我,我掐死了村长……”说话的鬼魂不过十几岁,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想起还活着时,村长对自己的鼓励和帮助,内心的悔恨虫蚁一样蚕食着他的心,他用力的抓挠自己的脖子,很快那一块就血肉模糊。
没了戾气和煞气,他们成了最普通的灵魂,随着两派咒文接近尾声,他们的身体越变越淡,最后消失在了原地。
平安寺的大师双手合十对着空地行了一礼,再看向陆汀时,眼神变得复杂。
能轻易吸纳污秽之气是一件可怕的事,除了那位姓林的施主,这位小青年竟然也能做到。不同的是,林归无法净化,只能霸道的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占为己有。
而陆汀,却能将他们彻底净化为纯粹的阴气。
大师没有冒昧的询问两人师从何人,只是对着陆汀道:“接下来,恐怕还要多劳烦施主。”
陆汀指尖微微发麻,他按了按胸口,林归立刻上前,握着他的手问,“不舒服?”
“没有。”陆汀笑嘻嘻地摇 摇头,闭着嘴酝酿了下,最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林归仔细观察青年的表情,只是有些疲惫。
他不放心地把人勒进怀里,摸摸他鬓角汗湿的头发,“不要硬撑。”
“我没有。”陆汀瞥了眼目露惊讶的和尚和道士,不好意思地拍拍小叔叔的腰,示意他放开自己。
林归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掌心顺着陆汀的手臂滑下去,手指挤进对方的指缝,将那只手死死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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