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鬼魂有没有可能是陆鸿畴故意放出来的?
陆鸿畴想打破世界的阴阳平衡,成为主宰。
兜里的手机乍然响起,陆汀取出手机一看,竟然是王家和。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王家和曾经提到过的,向他借钱的朋友。
陆汀按下接通键:“出什么事了?”
王家和语气焦急,“我有个朋友,之前问我借过钱,陆先生还记得吗?”
“记得。”陆汀点开扬声器,示意林归也过来听。
王家和:“他……他昨晚被发现死在工作地单位的冷库中,浑身赤|裸。”
陆汀的大脑迅速运转,“没有外伤?”
王家和一怔,“没有,法医已经鉴定过了,他是活活冻死的。而且我们也查过监控,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进入过冷库,没有人从外反锁冷库大门。所以陆先生,他很可能是自己不想离开……”
陆汀看了眼对面的林归一眼,继续道:“他近来的生活状况你清楚吗?”
“清楚。”王家和疑心朋友死得诡异,尽可能说得详细,希望能给陆汀提供思路,“上次你提醒过后,我主动约他出来了一次,本来是想提醒他注意安全,结果意外撞见他和高利贷有联系。在我的追问下,他告诉我他欠了很多赌债。家里的房子、车子,能卖的都卖了。”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朋友从前很老实,烟酒赌一样不沾的,“刚开始,他说他只是偶尔碰一碰,渐渐地变成一周三五次,基本有输有赢。可是随着赌博频率越来越高,输钱比赢钱多以后,他杀红了眼,总想扳回一城……那些庄家就是故意给他下套,每当他输得裤子都没了的时候,就让他赢一把!”
王家和的心情很复杂,他和对方关系不近,可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见对面呼吸有些重,陆汀猜他是情绪不好,顿了顿,估摸对方情绪好一些才开口,“可是他陷得越来越深了,对吗?”
“是。”王家和吸了一口气,掌心按着胸口,“负责他案子的警方调查过了,他总共欠了两百多万的高利贷,除去非法利息,他需要还一百二十万的债务。现在这些债,全落到他母亲头上。”
陆汀没办法现在赶过去,想了想,挂断电话后派了女罗刹过去。
王经理瑟瑟发抖,巴巴望着离开的汽车,心里在呐喊:球球带我走!
&nb sp;陆汀拉着他走向一旁,指着祖宅道:“现在能开工吗?”
“可那下面……”
陆汀不敢贸然动祖宅内部的咒文,而且怀疑咒文至今还在起作用——限流。
出口一旦完全打开,成千上万只鬼怪从地下钻出来,目标太大。而祖宅的镇压,便是限流的关卡。
关卡只留着一条缝隙,让他们只能一个一个地往外逃脱。
这样以来,目标小,陆鸿畴的计划便能悄无声息的进行。
“我保证你的安全。”怕王经理不信,陆汀举起手指要发誓,“我发誓,否则我就。”
看了眼小叔叔的方向,虽然两人还没有彻底挑明,但是双箭头相当粗了,发这种誓言应该没问题,“否则我就单身一辈子。”
林归:“……”
他伸手勾住陆汀脖子,把青年带进怀中死死摁住,咬牙切齿:“你当我是死的吗?”
陆汀:“你一直活在我心里。”
“……”林归后槽牙痒得厉害,偏偏拿陆汀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埋头在陆汀耳边道,“等事情结束,我有话跟你说。”
陆汀学着他的姿势,仰头凑到男人耳边,“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他伸出小拇指,“拉个钩呗。”
男人的手指修长,就连小拇指也比青年的大号,勾住后只要他不松手,陆汀根本没办法把手指收回去。
王经理看得无语了,心说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了!
陆汀清了下嗓子,胳膊肘捅了捅林归的腹部,隔着衣服触碰到一片腹肌。明显感觉到,藏在衣服里的肌肉紧绷了一下。
王经理也算是见识过两人的本事,别的不说,单是陆汀那张平和的脸和气势就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深吸口气,挥手命令大伙儿拿上家伙开始动工。
另一边,女罗刹来到了警局。
王家和知道来的不是陆汀,但绝对没想到是个看似十八九岁,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
他忽然有点紧张,疾步迎上去:“是陆先生的……朋友?”
“他和林先生是我的监护人。”女罗刹说完踮起脚朝警局内部看去,对那具诡异死亡的尸体很感兴趣。
王家和看她兴致勃勃,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咱们现在就进去?”
“赶紧的。”女罗刹背着手,跟在他身后走一路朝尸检部走去,半路与赵队擦肩而过,引得对方频频回头。
赵队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倒退着拦下王家和:“她是?”
“陆先生派来的。”王家和知道赵队这人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主动解释道,“我朋友那件案子,有蹊跷。”
赵队对陆汀心有余悸,轻咳一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进去吧。”
女罗刹来到尸检台前,低头凑近,手在半空扇了扇,似乎想闻什么味道。
随后又伸手捏着尸体的耳朵翻了翻。
“从魂魄来看,他这应该死了很久才对,可是尸体明明这么新鲜……”法医坐在一旁,听见这话打了个哆嗦,他掀起一只眼皮看过去,小姑娘两指撑开尸体的眼皮,鼻尖几乎和对方的贴在一起。
王家和紧张得苍蝇搓手,不知等多久,小姑娘走回来,“应该是被邪祟上身了,魂魄也被吞噬了。”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是,是要抓鬼吗?”
&nbs p;“我也不知道,得回去找汀汀商量。”女罗刹去洗了手,径直离开回了郊区的祖宅。
抵达时,陆汀和林归刚将洞口暂时封住。宅子内,王经理已经带着人正式动工了。
女罗刹趴在虫穴外朝里看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但她能感觉到,阴气和藤蔓交织而成的屏障下有东西在钻动。
“怎么样?”陆汀将趴在地上的女生拽起来,看着她脏兮兮的裙子伸手拍了拍。
女罗刹吐了吐舌头,“不像新死的人,尸体干净得不像话。”
和当初张漾的母亲一样。
陆汀:“看来王家和的朋友遭遇了冰山之刑。”
第八层地狱,冰山地狱。
凡谋害亲夫,恶意堕胎,赌博成性,不孝父母,不仁不义者,被罚裸身上冰山,经受苦寒之刑。
一件接着一件的案子,证明陆鸿畴成功了。
他对那些被拘役的魂魄所做的事情,成功激发了他们的仇恨。他们正将自己遭受过的痛苦,全部甚至是成倍地报复到活人身上。
像珍珍那样,不去计较从前的痛苦,愿意重新开始的毕竟是少数。
陆汀头疼的捏着鼻梁骨,除了陆鸿畴这个大boss,还跑出去不知道多少个小boss,要想彻底收拾干净,累成狗都算轻的了。
得找人帮忙。
可是他根本不认识玄学圈的人。
思绪刚落,手机再次哇啦啦响起来。
是秦岳。
自之前一聚,大家已经很久没见了。接通后没有寒暄,而是开门见山道:“陆汀,昨天刚发生的冷库案你知道吗?那间冷库就我们公司隔壁,我昨晚下班路过,还他妈看见了!”
结束拍摄工作回到家已经十二点,秦岳从那间公司外路过,正好看到一个浑身带着冰渣子,冻得浑身发青的人从里面出来。
不过这件事除了章诺,他谁都没说。
陆汀:“我知道这件事,而且说整件事说起来很复杂……”
秦岳耐心极好,握着手机听了几分钟,拍板决定,“我和章诺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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