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接下来梯子,捂着肚子夸张喊道:“饿啊,都快饿死了。我洗菜去。”
路过时,他特意在汪彭泽身边停下来,“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我也不清楚。”汪彭泽和林归在车里短暂的相处了三个小时,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脾气不好惹,而且对陆汀十分在意。
想起男人将青年的脑袋压在自己肩头的动作,他觉得,说不定两人之间有点那种苗头。
好心提醒道:“别去招惹陆汀。”
秦岳走到洗菜池边,锈水终于放干净了,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林归的方向,男人低头和陆汀说着话,虽然脸上的线条依旧冷硬,可当他垂下眼时,又透露着一种温柔的气息。
行吧,这个男人会变脸。
离得越远越好。
可秦岳天生皮痒,不作两下浑身不舒服。
他眼珠一转,心里有了算计。
徐音音和徐乐乐兄妹俩费力的将脏兮兮的锅擦拭干净,打算番茄炒蛋,番茄切好了,鸡蛋也打好了,就是那口锅太大,两人谁都拿不起来。
秦岳走过去帮忙,徐音音轻声道:“谢谢你秦摄影师。”
秦岳偏头看着女人,在心里给她的长相打了个七分,“徐小姐是什么时候学习的用铜钱占卜的?据我所知,这个要很强的专注力,和强大的心境,心一旦乱了,摇出的卦就会不准。”
徐音音看了眼自己的摄像师,抿了下唇笑着说:“十岁,我外公曾在道观修行,从小他就教育我要心无波澜,万事看开,不要因俗物扰乱内心。后来一次旅游,意外得到了一对品相很好的大钱,就是我刚刚起卦用的那两枚铜钱。外公说铜钱可以占卜吉凶,我好奇尝试了一下,算出来的事情居然很快就应验了。”
秦越很捧场地问,“你算出什么来了?”
徐音音:“我们家有老人病逝。”
秦岳,“从那之后你就一直研究占卜?”
“是的,不过我懒,将六爻的步骤缩缩减减,最后创造出一种独特的占卜法。”徐音音说着看向弟弟,“徐乐乐的起卦不行,但他的直觉很准,就拿刚刚来说吧,卦象的解释是去东面,有水的地方落脚。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和水相关的东西,乐乐却从一块木板后发现了一间水房,位置是正东方。”
秦岳看了眼徐乐乐,“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乐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感觉,站在那附近后,觉得那块木板很碍眼,忍不住想搬开。”
秦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俩真神。”
徐音音将盘子递过去,让秦岳将炒好的菜盛进去,借着侧身的工夫看了眼陆汀。
青年做事慢条斯理,切菜的动作也很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平和的气质,实在不像和玄学沾边的。
冲秦岳嘿了一声,她问:“那两位帅哥是干嘛的,他们为什么要选那间屋子?”
秦岳回头看了眼,汪彭泽就跟个二傻子似的,将镜头怼着陆汀的手拍特写。
收回视线,他道:“我也不清楚,他们好像是随便选的。”
徐音音的声线拉高,“随便?!”
她不赞同道:“这座医院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我听说他们选的那栋楼,地下就是以前的停尸房。你还是去劝劝他们吧,对了,你最好也换个地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跑来跟我们住也可以。”
秦岳被停尸房三个字吓得一抖,差点把锅砸了,“你认真的?”
徐音音:“我骗你干什么,到这里这么久了,你们都没有查一查这间医院吗?”
看秦岳呆愣着不说话,她轻嗤一声,“虽说这世界上鬼少人多,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撞鬼,但多少还是应该谨慎一点,万一,就被你撞上了呢。”
这话一直在脑海中飘荡着,秦岳后颈发凉,急忙跑回自己阵营。
汪彭泽冲他使了个疑问的眼神:怎么了?
秦岳疯狂摆手,走到陆汀身旁,急急道:“陆汀,你知道你选的那栋楼下有停尸房吗?”
汪彭泽差点把摄像机扔出去,胸腔被惊愕、恐惧、慌张冲撞着,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汀将切好的茄子条放进盘子里,坦荡荡的点头:“我知道啊。”
秦岳张着嘴,叉着腰在地上转了两圈,总算是把肚子里话说出来了,“你不要命啦,停尸房怎么能住人!”
“不是停尸房,是停尸房楼上。”陆汀无所谓道,“如果你害怕,可以搬走。”
青年太淡定了,仿佛“停尸房”和恐怖鬼怪不沾边,而是最稀松平常的地方。秦岳忽然摸不准对方的意图,难道是为了博得观众的眼球,故意这么做的?
还是说,他已经知道,那栋楼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秦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眼珠在下方轻微转动,到目前为止,他没有看见任何异物。自己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
他看向陆汀,发现对方并没有看自己,端着盘子去了大灶台前。
林归跟在青年身后,要不是姿态优雅,秦岳还以为那是一条狗尾巴呢,黏那么紧。
锅是用来做大锅饭的,又大又沉,林归把手伸过去,“我来。”
陆汀乖乖站到一旁,指挥着男人倒油,下菜,然后,然后小叔叔就单手颠勺,动作流畅利落。
察觉到身后惊讶的注视,林归挑了下眉,调料瓶在指间抓了一圈,被稳稳握住。白色的盐粒雪花似的往下落,加入陆汀配好的酱汁,再配上葱花,齐活。
浓香扑鼻,陆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怎么会做菜?”
“这有什么难的。”林归将大锅轻松放回炉子上,语气闲适,“看看视频就会了。”
饭后,众人捧着撑圆的肚子回到落脚点,汪彭泽跟着陆汀进入病房后,将机子放在一个可以拍到所有人的地方,暂时休整。
陆汀躺到床上,侧身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感觉有人爬上了另一半床,他睁眼,看了眼林归拘谨的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的枕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快点休息”。
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一睁眼,发现周遭一片昏暗。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狂风。
从昨天晚上就在酝酿的大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陆汀走到窗边去关窗户,看见楼下坐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女人的脸埋在膝盖上,披头散发,身子似乎在颤抖。
“别看了。”林归一手搭在额头上闭眼养神,声音慵懒,“假扮的。”
陆汀关上窗户,随着风飘进来的雨滴立刻被挡在玻璃外面。楼下的女人站起来,转头朝窗口望过来。
脸上的妆画得有点夸张,脸上那层白白的像腻子一样厚粉被雨水冲掉了大半,脸上斑块分明,像脱了妆的小丑。
女人在原地转了会儿,动作缓慢到极致,十分钟后完成任务,顶着雨跑去了屋檐下。
外面下雨,活动的范围受到了限制,只能窝在屋子里。
汪彭泽从兜里掏出来一副扑克牌,隔空丢给陆汀,让他打发时间。秦岳看着正取着扑克牌的青年,转头又看向四周。
破败,腐朽,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房间,青年盘腿坐在地上,指尖玩着扑克牌。他的背后,面部溃烂的女人低下头,张着黑色指甲的手指掐住青年的下巴……邪恶和天真完美的组合在了一起,多好的构思啊。
秦岳解开镜头盖,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青年。
他习惯性的眯起眼睛,膝盖一边往下弯曲,一边思索着找位技术高手将女鬼P出来。就在他打算按下快门的刹那间,左眼睛忽地刺痛。
秦岳的心脏普通直跳,猛地站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
汪彭泽直觉有情况,从地上跳起来,踢了一脚跟拍秦岳的摄像师。那名摄像师才反应过来,扛起机子跟上去,特写了秦岳的面部表情。
秦岳的眼睛虹膜颜色差异很小,但在经过摄像机的处理后,摄像师清晰的看见,他的左眼虹膜颜色偏深一些,确切的说,是有点不甚明显的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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