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收起腿坐正,看着宏德光的眼睛问:“监控是半年之前的,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他很特别,贫穷却不贪图钱财。”宏德光惋惜道,“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
宏德光这人正如外面传言的那样,温和有礼,见人就是三分笑,但不知为什么,以上这些恳切的话落入旁人的耳朵里却有些莫名的不得劲儿。
陈队看了眼负责记录的邱实,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烦躁,搞了那么大阵仗把人带来,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而且他们手里没有足够拘押的证据,即便律师不出面,也必须十二小时内放人。
询问室里安静下来,宏德光显然知道自己会没事,他那副轻松地姿态令陈队有些恼火,就好像明明已经摸到了一扇门,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忽然,他想到了与宏德光有些牵扯的陆汀。按照陆汀对宏德光的关注,现在说不定就在警察局外面。
侧身对着王家和的耳朵说了几句,王家和点了点头,离开了询问室。他按照陈队的指示来到警局门外,很快就在人群中搜寻到了陆汀的身影。
一看到有穿制服的人出来,记者们就像见到鱼食的鱼,立刻涌上了上去。王家和被人挡住视线,不得不扯着嗓子喊陆汀的名字。
陆汀从人群中进去,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扯进了局里。
王家和在前面快步走,头也不回的对陆汀道:“你来是为了宏德光的事吧。”
“你们发现什么线索了吗?”陆汀追上去,侧脸望着年轻的警员。
王家和没吭声,带青年去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平心而论,他打心里不喜欢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是因为陈队的吩咐才勉强压住脾气。
“有没有线索和你没关系,我知道,你关注宏德光一定是和他有过节,或者是受到冯茜茜的嘱托,这些是你的私事,我们不过问。我只问你,除了你的猜测和那些似是而非的胡言乱语,到底有没有宏德光犯事的其他证据。”
“没有。”陆汀摇了摇头。
王家和:“冯茜茜呢,她手里有没有?”
如果冯茜茜手里真的有把柄,恐怕早就被人用邪术害死了。陆汀:“应该也没有。”
眼前这个一问三不知,询问室里的更是圆滑得如同一直让人抓不住的泥鳅,王家和心里的暴躁直接表现在了脸上,阴沉着问:“那你这么关注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汀说:“我说过了,我在周经理死的地方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东西就在宏德光的身体里。换而言之,宏德光很可能是害死周经理的元凶。”
王家和一脸“你他妈逗我”的表情,到了现在这人怎么还跟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陈队让他叫陆汀进来,是因为他认为陆汀在知道宏德光被抓后,会有安全感,就会把自己知道全说出来。显然,他们大错特错了。
“你可以走了。”王家和态度急转,凶巴巴的挥手赶人。
陆汀没走,上前两步追上要离开的警员:“我知道有些事情难以理解和接受,但我们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
说这些话时,青年的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郑重。王家和着了魔似的停下来,微微诧异的望着对方。
陆汀说:“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
望着对方那双清明的眼睛,王家和吐出一口浊气,他仍旧不信鬼神,有感而发道:“是真的又如何,我们办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陆汀当众被警察叫走后,出来时受到了广大关注,记者们将他的面前的路围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问有没有得到什么内幕消息。
陆汀随口找了个“之前丢了东西,警察是让我去认领”的托词,记者们瞬间对他失去了兴趣,回归原位死死守住门口。
只有第一个来的记者清楚,青年在撒谎。
他没有当场点破,等陆汀走到李骞面前后,他才压着声音问:“哥们儿,透露透露呗。”
“我什么都不知道。”陆汀说完便拉着李骞去了人少的地方,“宏德光什么也没说。”否则警方就不会先从他身上下手。
李骞冷笑:“他当然不会说,即便交代了自己干过的所有事,别人也只会觉得他在说疯话。”
对陆汀的信任是有先决条件的,他亲眼见过青年扶乩,当时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至今让他心有余悸,再加上本身就对宏德光有所怀疑,所以当青年说出“换命改运”时,他只表现出了心惊和恐惧。
换做别人就不一样了,活在和谐阳光照耀下的人,不会轻易相信鬼神的存在。
李骞还想再说什么,陆汀对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朝后方使了个眼色。那名记者偷偷摸摸缩在一个小摊后,举着镜头在拍他们。
陆汀皱了皱眉:“他和其他记者不太一样。”
李骞“嘁”了一声:“当然不一样,我刚刚跟人打听过了,那人叫汪彭泽,是个狗仔,其他人只想抢头条拿独家,他只想爆料,并且从不拿丑闻换钱。”
“接连两次见到他,都和宏德光的事情有关。”陆汀没有躲闪,直面那个偷拍他们的摄像头。
汪彭泽一挑眉,收起相机站直,咧嘴笑着冲陆汀挥手。
李骞品了品青年的话,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一直在跟拍宏德光?”
狗仔无孔不入,汪彭泽对宏德光的了解,比他们只多不少。
陆汀走了过去,汪彭泽扣上镜头盖,冲青年昂起下巴,“找我删照片的?”
“不是。”陆汀直言问道:“你为什么跟拍宏德光?”
汪彭泽愣了下,立马拉响了十级警报,两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相机:“我没有。”
陆汀扫了一眼他的小动作,随即像是没听见他的否认,又道:“你是不是拍到过宏德光的情妇。”
汪彭泽这下子绷不住了,惊讶的张着嘴:“你怎么会知道?!”
男女交往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譬如那天在公交站台,宏德光和梁璐虽然没有在外碰面,但从梁璐的言语就能判断出两人的关系。
陆汀十分肯定,像汪彭泽这样偷偷跟拍的人,一般都能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汪彭泽懊恼的低咒一声,老实承认道:“是,我的确拍到过他和一个女人。”
陆汀:“什么时候?”
“老早以前,他离婚的第二天。”宏德老总和前妻离婚算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最艰难的岁月他们相扶走过,到了享福的时候却一拍两散,汪彭泽直觉这有问题,便从两人离婚当天开始,就一直跟踪宏德光。
想起那一男一女迫不及待进入宾馆的模样,汪彭泽气愤道:“我早就觉得他是个伪君子,等我手上掌握更多的料,我会一下子全放出去,打得他翻不了身!”
陆汀:“……”有点中二。
李骞附在他耳边说:“他曝光的都是丑事从来是有石锤的,他敢放狠话,说明他一定能做到。”正是因为这样,总是被抢头条的记者们才没有驱逐汪彭泽。
因为他们知道,有汪彭泽的地方,基本等于被拍的人有不为人知的丑事。
他们厌恶总是被抢走八卦头条,却又忍不住好奇,这个人这次到底又要爆料出什么。
第27章
听不见两人说话声的汪彭泽, 有种被排斥在外的不适感,忍不住蹙眉打断道:“喂。”等两人都望着自己,他笑着亮出自己的筹码,“你们手里要是掌握了他的把柄, 可以卖给我, 我给的价格你们一定满意。”
“我们手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陆汀说,“如果可以的话, 你这次能不能提前放料。”
汪彭泽不赞同道:“为什么?”
陆汀道:“每次都累积足够的料才放出去, 你不怕等料的群众觉得太老套吗, 你这次可以换一种方式。”
汪彭泽油盐不进,他做事有自己的规则:“抱歉,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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