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问他:“舒服么?你先前动得太卖力,要用精油揉,不然明天起不来床。”
上神骑着他卖力了好久,自己都蜷起脚趾抖了好几次,可狼没有一点要结束的势头。后来还是得让南离握着腰摆弄才勉强结束。
揉完腰,南离捉住他的脚踝,揉他紧实的小腿。精油在白皙肌肤慢慢化开,淡淡的草药香气在帷幔中弥漫。
他涂了精油的手掌揉上逄风光裸的背脊,揉搓脊背上分明的蝴蝶骨,又去按瘦削的肩头。南离的手劲大,力道却恰到好处。他甚至主动把尾巴伸过去,让逄风抱着。
南离一边给他按,一边说:“我看你这妖神当得也不气派,话本里那些神仙,个个都有坐骑。你不仅没有,还光着脚,也不怕累。”
逄风轻声道:“它们也不是很情愿的,话本里还写着它们经常闹脾气,跑到凡间做山大王。幽荧不喜欢强迫妖。”
信徒离神灵太近,并不是一件好事。何况妖族向往自由,不愿被拘束。
南离:“你来强迫我。”
逄风:“?”
南离:“白天你骑我,晚上也可以骑我,很舒服的,我也心甘情愿。”
逄风不轻不重踢了这条色胆包天的狼一脚,脚腕却被捉在掌中揉按。为他按摩完,南离起身:“现在太晚了,我去做些简单的吃食给你垫垫肚子。”
他端着一碗面回来,面是简单的挂面,浸在乳白的骨汤里,又卧了个溏心蛋,几棵翠绿翠绿的青菜盘在碗里。
逄风便接过筷子,就着他的手挑面吃。南离细心撇去了油花,面劲道不腻,骨汤香浓,青菜也爽口,溏心蛋一咬上去,火红的蛋黄就淌了出来,胃也随之暖了。
他以前批奏折到半夜,也不会吃夜宵,直接和衣而睡,有时候会喝一点药汤。
南离打趣:“上神,你对祭品满意么?”
逄风瞥过一眼:“还算满意。”
南离化为原身,雪白的狼坐在逄风面前,尾巴惬意地摇着,一双耳朵抖来抖去。
传承记忆说,幽荧上神喜欢撸狼。南离如今虽然能完全化形。在逄风面前,却一直主动化出耳朵和尾巴,给他摸。
狼开始用大脑袋拱他。
狼的脖颈毛很厚,像围着条暖和的大围脖,逄风揽着它的脖子,蹭它的脸。狼也用鼻子蹭他,湿乎乎的鼻头弄得他很痒。
逄风又去摸狼软乎乎的肚子,狼就势一躺,翻过来肚皮让他摸。狼腹部的白毛更加细软,没有脖颈和脊背的厚——狼脖子毛厚到一口只能咬一嘴毛。
腹部是狼的要害,只会露给臣服或者极其信任的对象。但被摸肚皮是真的舒服,狼爽得四腿乱蹬。南离突然想到一件事,以前逄风打它,总打到它露肚皮求饶,逄风一只脚踏在狼的腹部,自上而下冷冷睨着它。
南离又想到幽荧那双白皙的裸足,线条明显的踝骨,动情时会泛着粉的圆润脚趾……他以前到底有多么不解风情?
好想被踩……
狼一个激灵。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逄风一直这样。幽荧是张白纸,什么也不懂,神衣又是本身神性的具现,但他在别人面前赤脚绝对不行。
逄风并不知道他这点心思,他现在握住了狼的爪子,在捏肉垫,狼的爪子并不像猫一样能收回去,也不能作为武器,但依然很锐利。
他再次唤出那团水球为南离剪爪子,剪完前爪剪后爪。雪白的巨狼足有一人多高,眼角与额头的妖纹更是增添了凶戾,可在逄风面前却乖巧得像条小狗。
逄风剪完了爪,南离化作人形,将他揽在怀里:“去睡觉。”
郁木境的鸡鸣响了起来。
九阙要上早课的弟子纷纷醒转,顿时骚动起来:那一庭院的昙花消散后,妖神纯净的幽荧灵力融入了九阙之中,众妖体内的杂质都得到了净化,修炼的瓶颈也松动了。
常青木抓着小师弟大呼小叫,不死树一族寿命漫长,生长极缓慢。可如今他的身形竟然长高了一截,已经很接近青年的模样。
戴着面纱的淅洺抚上额头,却愣住了。她额头的伤疤竟然淡化了许多,不再呈现出血肉枯干的黑红之色。
还有许多弟子也发觉了自身变化。
他们不知道为何,却仍本能涌现出敬畏。
南离对此的解释是妖神遗物现世,其气息惠泽九阙。弟子们虽也不知妖神是哪位,却也心生敬畏。南离明显察觉有微弱的香火气息归于幽荧神位。
为了争论妖神到底是哪一族的神,弟子们甚至吵了一架。雀妖说妖神必是禽族,兽妖说妖神必是兽族,鱼妖则认为妖神是水族。
弟子们争论不休,就连长老都好奇,用传讯灵珠询问阙主妖神的真身。
而妖神正枕着他的肩膀入睡,南离把玩着他的发丝,随后发过去一条讯息:谁知道呢?
第181章 再遇
南离重新整修了祠堂。
他亲手刻下一块新的牌位,不是灵位,而是幽荧的神位,木牌上刻了象征幽荧的漆黑月轮和一朵昙花。
祠堂中香火不断,云雾渺渺。
他点了长明烛,这烛火是混着他的血制成的,只要南离魂火不灭,便会一直燃烧。
作为信徒,他应当对神灵祈愿的。南离冥思苦想,最后轻声对那神牌说:“我希望神灵今天能喝我亲手做的汤。”
逄风还在睡着,南离满怀爱意地吻了吻他的脸。他最近总喜欢偷亲这个人,狼之间并不会亲吻,也不会像犬一样用舔舐表示亲昵。狼表达喜爱是多用轻轻的啃咬。
南离也喜欢咬他,在脖颈轻轻啃咬出深深浅浅的红痕。不过他也学会了舔舐亲吻。逄风睡着的时候,他并不想扰醒他。
锅子咕噜咕噜响,南离今日煮了奶白菜肉丸汤,汤里嫩豆腐与肉丸翻滚,奶白菜翠绿翠绿,鲜甜可人。
大师傅这次忍不住问他:“阙主,你怎不吃伙房的饭了?”
南离心说他这段时间一直为逄风开小灶,却也只是说:“最近想吃些不同的。”
肉丸汤煮好之后,南离先是唤人过来,为青鸿送去一碗,再调小火候,温着汤。主食有饼子,也有馒头。
床榻上的逄风依然安静地睡着。
实际上,他的魂魄正悬浮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坠落。逄风对此并不感到惊奇。
流光溢彩的千妖衣在周身浮现,种种华美饰物也出现在他的躯体。逄风抚上耳垂,指尖触到了那枚骨珠,水滴型的骨珠密布着生长纹,触感光滑温润。
最后,他再一次落到了那间庭院之中。太山君坐在亭中,伸手逗弄鸑鷟,一边哼道:“华山畿,华山畿……”
逄风郑重行礼:“谢兄。”
太山君一挥手:“和我客气什么?快坐,你可不知,我这些日子无趣得要命。”
身上的珠玉叮当响,石桌上仍然放着命簿和判笔,逄风在他身畔坐下:“我能复生,还要多谢府君恩德。”
鸑鷟将脑袋插在翅膀里打瞌睡,太山君理了理蒙在眼前的白绢:“你不必谢,哪怕我不出手,你也会在月亮中复生。”
逄风笑道:“那恐怕得千万年之后。”
太山君藏在绢布下那双桃花眸打量着他:“风兄,看来你已经在恢复了。不得不说,你的神衣可远比我这套要好看,我这神衣跟丧服似的。”
逄风单刀直入:“谢兄,南离能寻到我,想必背后有你的指引罢。”
太山君一抚扇骨:“瞒不过你,那条狗起初有些犹豫,他知自己已经伤你许多,觉得自己没资格再与你续缘,我推了一把。”
逄风:“谢兄恩德,无以为报。二十年里,起初你为我补魂魄,后来又为我用太阴之水和息壤再造躯体。若非谢兄相助,我不可能重回人间。”
太山君叹气:“他想必已经悔改了罢。他那二十年里倒是情真意切。我在太山府,常能听闻鬼差议论:这男人又给老婆送冬衣了。他烧过来的东西太多,数都数不过来。”
“你的魂魄太脆弱了,若非他靠香火吊着,恐怕我也救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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