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邢谶思并不知道雁风浔身上有异能的事,说明他们之间,也没有熟到那个份上。
邢谶思叹了口气,转身便走了。给他们二人留下谈话空间,自己则带着明骄和其他人,去找进入第三环最安全的路径。
邢谶思前脚一走,秦招后脚就追上了雁风浔。
雁风浔坐在一块山岩上出神,又露出了那种他看不懂的表情。沉默着,不肯讲个明白。
看到秦招走近,他忽然展开双臂,笑了笑:“要抱抱。”
秦招把刀都扔开,三两步并作一起,抱住了雁风浔。雁风浔坐着的位置比较低,这样的姿势刚好抱住秦招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肚子处,秦招悄悄地想放松肌肉,让雁风浔靠得软软的。
但他不喜欢雁风浔这样,虽不至于苦大仇深,但总让人感觉他在难过。
可是雁风浔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是上将之子,生来大富大贵,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
他的外公虽然和他并无血缘关系,但却对他宠爱有加,他的父亲从不因为他比弟弟缺少异能就把他弃之不顾,相反还给他更多的物质满足。
雁风浔自己也争气,他从小除了异能,其他方面样样拔尖,就连递给调查局的实习简历都比别人厚一倍,里面列举了他的各种特长,以及自小到大所荣获的无数奖项。
按理说,雁风浔只要不自己作死,他这一生完全可以顺风顺水。秦招甚至觉得邢谶思是对的,因为雁风浔有时候很天真,他身上有股连秦招都学不来的潇洒,好像天塌下来也能一手撑起。
“不要赶我走。”雁风浔忽然说了话,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管是因为担心我,还是觉得我累赘,都不要赶我走。”
秦招听不得雁风浔示弱,虽然在他心里,雁风浔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但很多时候,雁风浔自己有化险为夷的本事,他并不真的脆弱。
所以当雁风浔气势蔫蔫地恳求秦招不要赶他走的时候,秦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我不会赶你走,你怎么会是累赘。你心思缜密,有勇有谋,帮过我也救过我,对我来说你比他们都厉害,只是别人不知道。”
秦招又一次纵容了雁风浔。
哪怕他现在并不能肯定,雁风浔的异能究竟到了哪种程度,值不值得托付,但在雁风浔的撒娇面前,任何顾虑都得往后排。
最重要的是这一刻他不能拒绝雁风浔。
他全心全意地抚摸雁风浔的耳尖,脖颈,目光落在雁风浔毛茸茸的发端。
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虎视眈眈的一簇藤蔓。
它们交缠在一起足有手臂粗细,直挺挺地从土壤中拔地而起,在秦招背后伺机而动。
如果秦招拒绝雁风浔,不让他跟进去,他就会在这里把秦招捆了,一起带走。
好在,秦招没有被邢谶思说服。
雁风浔抬起头看秦招,笑时露出尖尖的牙,忽然说:“低头。”
秦招知道他想做什么,很顺从地俯下身,唇贴了上去。
雁风浔却一改乖巧的表象,在碰到秦招嘴唇的那一瞬间,突然伸手勾住秦招的后脑勺,一口咬住他的舌尖。血腥味混在唾液中,最后搅入呼吸。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两个人又唇枪舌战起来,喘气声重到快把周围的虫鸣兽啼都给盖过了。
“够唔……够了,可以了……”秦招又被吻到缺氧,膝盖窝发软,可是要推却推不开。
天旋地转中他竟然已经被雁风浔抱到腿上坐着,身体失重地往后倒,雁风浔就兜着他,舌尖追逐着又缠在一起。
雁风浔似乎不打算中场休息,这一吻又长又狠。到后来秦招已经在怀疑雁风浔是不是打算把他吃了。
终于在几分钟后,雁风浔稍稍停下,但唇与唇依旧贴在一起:“秦招,我乖不乖?”
秦招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这个问题问得就很突然。他不知道雁风浔的前提是什么,至少就这一吻来说,雁风浔是不乖的。
可是秦招综合雁风浔平时的表现,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肯定的评价:“乖。”
“是吧。”雁风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嘴角渗出的血,目光暗下,“我这么乖,你就要听我的话,怎么能听别人的呢?”
秦招总觉得这句话的逻辑不对,又或者前后关系有颠倒。难道不是应该雁风浔听话所以才乖吗?
可是他的脑子来不及思考太多,蓦的感到身体一阵酥麻……
雁风浔的指尖不知何时探入衣服,正在他的腰后轻轻打圈。那双漂亮的银眸正看着他,笑意深邃:“你好像不答应呢。”
“唔……”秦招有点痒,想推开他的手,结果被雁风浔一掌反钳住,他舔了舔有些发涩的嘴唇,问道,“答应,什么?”
雁风浔有点用力地握住他的腰侧,笑了一声:“答应会听我的话,或者,答应永远不许赶我走。”
但是秦招刚要回答,雁风浔又不准了。他仰起头,又一次吻秦招。
在换气的间隙,雁风浔用温柔的口吻诱哄道:“你两样都能做到的,对不对?”
秦招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单纯地哼了一声:“嗯……”
雁风浔扬起嘴角,沉寂了几天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顺便收起了几簇一直在秦招身后躁动不安的藤蔓。
第50章
从第二环进入第三环,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分界点。
一片半人高的荆棘丛包围着那里,尖刺在烈日下闪着血红的光泽,纵横交错着露出凶相,好像在提醒擅闯的人,里面是遍布危险的禁地,想进去得先死一 遍。
不过明骄和伊斯亚是老手了,他们知道这片荆棘丛不是完全的死路一条,其间早已被开发出隐秘的通道。他们对此很有经验,主动肩负起了带头的重担,领着大家去找小路。
邢谶思不断回头看雁风浔。
他没有想到秦招最后居然真的决定带着雁风浔一起走。
在邢谶思看来,雁风浔完全不具备加入正式调查行动的能力,他没有异能,又在雁家的呵护中长大,不仅没有自保能力,关键时刻还会拖后腿。秦招让他跟在身后,就像是让一个没断奶的娃娃开机甲,简直是儿戏。
这短短一路脸上,他都不时朝秦招露出不赞同不理解的表情,一度想要叫停。但秦招冷眉冷眼地回敬他一个“少管闲事”的眼神,摆明了就是不打算沟通。
邢谶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似乎在这一刻,他已经把秦招和雁风浔一起归进了天真冲动难以管教的熊孩子行列。
“这些红荆棘平时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你如果攻击它们,它们就会突然‘活’过来,很可怕的……呐,就是这里,钻过去有大概三百米的距离就能进入折叠空间的第三环。”
明骄找到了荆棘丛里的安全通道,给他指引了一番,又严肃地提醒众人说,“千万别让这些荆棘的刺伤到你们,一旦沾了血,它们会迅速膨胀长大,不仅这条路会被封堵住,人也会困死在里面。”
明骄起了个带头作用,给大家演示了一下如何缩着身体从里面钻过。
一边钻一边还说出自己的见解:“我觉得红荆棘其实也算是护城墙了,避免外面的人闯入,同时也防止了里面的生物跑出来——”
话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颤颤巍巍地喊了句:“……完了,完了。”
伊斯亚在他后面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被刺扎到了?”
“不是……”明骄咽了口唾沫,他慢腾腾地缩着身体,退了回来,对秦招说,“前面……路被堵死了。”
明骄说得很委婉,事实上他看见了一大片尸体。
红荆棘从已经腐烂的骨肉里穿透,吸收了血的滋养,变得越发茂密,几乎没有缝隙让他们过去。
以明骄过往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等着林本桦想办法。
他的本事就只有这么点儿,肯定是无法解决眼下困难的,因此下意识觉得完蛋了,他们无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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