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线工作人员告诉他:“抱歉,未检测到您的势元,您无法乘坐本航线。”
因末傻了。
他当了快三十年A级异能者,今天竟然被人告知,他没有势元了?!
辛息挂了电话,叫来了手下的人,让他们去准备飞往银门港的私人飞船。要最快能够启程。
然而手下还没来得及去给他安排,门就被打开。
年过七旬的辛霍捧着一束不符合他气质的康乃馨站在那儿。
辛息扫看他一眼,没说话,挥手让房间里的人出去,她却坐在原处没动,看上去并不想迎接自己的父亲。
辛霍拦了一个人,道:“私人飞船就不用安排了,她哪儿都不会去。”
辛息冷冷看过去,辛霍对她笑。
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父女二人,几分钟的无言以对,辛霍终究叹了声气。
他把康乃馨递给辛息,说:“前不久父亲节,你一点表示都没有。现在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如何?”
辛息嗤笑地扔开花:“您兴致不错,可惜我没时间陪您演这一出。”
康乃馨散落一地,辛霍的眼神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比较平静地找了个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想去找那孩子?”
“显而易见。”
“你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恨不得把他永远关在雁家,心里就踏实了。”
“那他去调查局又能做什么?”辛息露出讽刺的笑,“还是说,您打算靠着您老局长的身份,把他培养成下一个练寿夫?”
辛霍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认为,小孩子可以闯一闯。”
“霄儿也想闯一闯,您怎么不说,让他去调查局谋个一官半职?”
“他在军部尚好。”
“可霄儿十二岁那年求过你,他想去调查局,不想去军部。你当时怎么说的?”辛息假装回忆了一下,而后冷冷笑道,“你说,想做什么就凭自己本事……那现在,雁风浔是凭自己本事去的吗?”
辛霍看了她许久,又是一声重重叹气:“我要是说,这件事我真的没有插手,你也不信,对吧?”
“我为什么要信你。”
“父女一场……”
“二十年前我们就已经断绝关系了。”
一阵沉默后,辛霍站了起来,脸上尽显疲惫:“好,你既然这么说,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只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不要把霄儿逼得太紧,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好。让两兄弟相亲相爱,不要生了嫌隙,才是你这个当母亲应该做的事。”
辛息的眉头微微蹙起,开口依旧刻薄:“父女间尚能有仇,兄弟又怎么相亲相爱?”
/
上午十点。
雁风浔正霸占着秦招书房的办公椅,桌子上摊开的收录页上还写着因末的异能——
A级势元,疗愈与防护能力,替伤甲。
对目标使用异能后,对方将会获得一层防护甲,受到的伤将会百分百转移到自己身上。相当于牺牲自己为对方受一次伤。而护甲自带减伤和恢复势元的作用,受到替甲保护的人可以慢慢恢复力量。
雁风浔没有收录因末的异能。
倒也不是他不想,而是试过了,失败了。
雁风浔早上起来到现在连门都没敢出,特地跟秦招请假说今天想睡个懒觉,就是担心收录异能后的他又一次昏倒,再被秦招共感。
哪里知道,距离他写下因末的异能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他的身体还没有出现任何虚弱反应。
雁风浔第一时间就是怀疑自己收录没有成功。
《异能收录档案》使用守则明确说过,在写下异能的时候,必须要在脑子里形成该异能的认知。也就是,他必须要亲眼见过这个异能,知道它怎么使用,效果如何,造成多大伤害,才能进行收录。
但他其实并没有看过因末的异能,他只是大概知道替甲是怎么回事,摸索着自己写了。
现在没有出现副作用,那大概率就是没有收录成功。
以雁风浔的口舌,骗因末耍两下异能其实是很容易的,但昨晚雁风浔相当急躁,根本不想和他过多纠缠,还没来得及哄因末把异能使用出来,就匆匆让他留下了签名,然后把人赶走了。
这不怪雁风浔,实在是因末太难缠。
他装得纯真无邪,对雁风浔有问必答,一双眼珠子干干净净,很容易骗得人以为他未经世事。其实因末对于勾引男人一事相当熟练,顶着一张单纯的脸使了劲地往雁风浔身上靠。
雁风浔得一边套他的话,一边假装对他很有兴趣实则努力躲来躲去。
总之当时的画面非常尴尬,一个想一骚到底,一个不仅没被撩到反而满脑子烦得要死。
雁风浔最后忍着让因末挽住他的手臂,在收录页上弯弯绕绕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这已经是极限。
当因末的手开始往他衣服里摸,嘴上还娇娇柔柔地轻声抱怨“我觉得好热啊”的时候,雁风浔真是就受不了了。
他一个抬手,因末直接就飞到了旁边的河水里。
雁风浔靠到栏杆上,黑着脸对他留下了一句:“那你就凉快凉快。”
虽然收录没有成功,但雁风浔并没有因此多么懊悔。失败就失败吧。反正这个“替伤甲”听上去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辅助能力,比彭呸呸的“修复”差远了,拿自己的命去救别人的命,雁风浔没那么伟大。
但是他也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从异能上来看,因末完全不是一个危险的异能者,甚至他的所有异能属性都只能服务于他人,对自己而言似乎根本没有帮助。辛息派这样一个人来雁风浔身边,乍一看去,就像是专门来保护他。
雁风浔很难把这种善举和辛息联系到一起,辛息想杀他次数可不少。
思来想去,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果:辛息放长线钓大鱼,大概是想利用因末这种舍己为人的异能,骗取雁风浔的信任,好让他之后对因末没有戒心。
雁风浔把档案袋收好,抽出一张收录页随身携带——这是他最近的习惯——他吃了午饭就去调查局了。
但秦招竟然不在。
他以为秦招这样的工作狂,因为除了吃饭睡觉就都在办公室。
雁风浔给秦招打电话,没人接,他很服气。
秦招这人仿佛和他们活在不同时代,手机里没有社交媒体,从不自拍不追剧不凑热闹。回家难得打开电视,看的一定是联盟台的新闻频道。他的手机都是静音,震动都不开,和人打电话和发短信全靠缘分。就算接通也永远都是用最简单的话说最紧急的事,说完就挂。你很难通过当代人的通讯方式找到他,通常只有他来找你。
雁风浔只好去了彭呸呸的医疗室,外间没有人,就诊室的门虚掩着。
他走过去,一个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彭呸呸和陈厌青对着一颗蛋大眼瞪小眼,神情之专注,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雁风浔来了。
陈厌青皱着脸:“他是不是死了?这么几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这个样子诅咒人家,恕哥生前对你多好啊——”彭呸呸顿了一下,改口道,“恕哥对你多好啊。”
陈厌青伸手戳了戳大黑蛋:“宗恕,你变啊,你变大啊。”
彭呸呸被他影响,也忍不住戳了戳:“变,变!”
雁风浔被他们俩逗乐了,敲敲门,道:“打扰你们一下。”
“哎呀,雁啊!”彭呸呸一看到雁风浔,立刻把宗恕抛到身后,冲到雁风浔跟前,对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通,“你小子可以啊,今早我看秦队一个人来上班,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把那个小可爱拿下了。怎么样?昨晚……”
雁风浔抬手做出个“打住”的动作,笑说:“我找队长,他在哪儿?”
“秦队好像去门桥了,军部的探路设备今天返回,他过去拿一手资料。”彭呸呸冲他挤眉弄眼,“这么着急找他,是不是觉得野花没有家花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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