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岁的暑假,黎因在家中的后花园中继续看蚂蚁搬家,放假时他尽可能少出现在继母面前,免得被叫做怪胎。
有一天下雨,他被雷惊醒,慌乱的跑到后院就去看自己的蚂蚁伙伴有没有被水淹没了家园。
雨太大了,他找不到蚂蚁洞口,浑身被浇的湿透,年纪这样小的小兔拯救不了自己,所以他想拯救这些蚂蚁。
势单力薄,因为找不到蚂蚁朋友只能蹲在后院啜泣,忽然雨停了,抬头看见有人撑伞。
男人声音淡淡:“小朋友,下雨了。”
他只朦胧的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后来黎因想到这人的背影眼熟,是裴长忌。
原来他早就见过了裴先生,在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是给他当小丈夫以后,他终于不反抗实验,配合黎父。
因为他觉得将来若是能嫁给裴先生就很好,尽管他只见过这个男人的背影。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黎因身历其境的体验到枯燥生活中一抹阳光的滋润。
“别走,别走...”梦里呢喃着浑身是汗的醒来。
男人就坐在他的床边,见他醒了轻轻拍着他的背:“我在这,做噩梦了?”
靠在裴长忌的肩,呼吸缓了一会才平稳下来,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嗯...”
“真是娇气。”裴长忌拿纸巾擦了他的眼角。
在梦里哭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红彤彤的眼眸噙着泪,裴长忌的眸光竟然有几分担忧,离得很近,他能闻到他身上的琥珀松香味。
黎因捏着被角,“对不起哦。”
裴长忌笑了一下,伸手莫名其妙的捏住了他的脸颊:“傻气。”
“嗯?”黎因不解。
但下一瞬他就被裴长忌搂进怀里,alpha的信息素像是一圈云雾般将他包围,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说:“为什么要道歉?”
黎因靠在他怀里:“您不是觉得我娇气吗?我确实呀。”
“娇气不是贬义词,是形容词,你这种智商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裴长忌反问。
“哪有形容男孩子娇气的?”
“那是你见识少。”裴长忌捏他的脸像是捏面团子似得:“起床吧,吃了晚饭再继续睡。”
黎因这才注意到窗外下着下雨,天早就黑透了。
他跟着下楼,脚步还是轻飘飘,身子发软的靠在栏杆处:“王妈走了,晚饭都凉了吧...您吃了吗?”
“没,在等你。”
“等我?”
他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以后坚决不能再弄混,这样下去自己非睡死不可。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长忌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王妈说你睡死过去的时候。”
黎因惊讶:“那您看我睡了很久哎!”
也不知道自己的睡相丑不丑...
医生说,估计是因为前几天生病来回折腾导致精力被消耗的,睡醒就没事了。
于是他在床边等了一天。
等看到这个小家伙因为噩梦吓的无声掉眼泪的哭,是梦到以前在实验室里痛苦的日子了吗?
裴长忌叹了一口气,将来不能让这个小兔子跟着自己还继续受委屈。
“别发呆,过来吃饭。”
“来啦。”
黎因蹦蹦跳跳的跟过去,手机却嗡嗡的响起来,薛眠之给他打电话。
“宝!下周一新生报到,你什么时候来?用不用我去接你?”
黎因看了一眼日期,疑惑的吃着汤面,没想到裴长忌的厨艺还挺好,排骨汤面竟然格外鲜。
“不是28才开学吗?可是下周一才18号呀,你看错日子了吧?”
薛眠之:“你忘啦,还有军训呢,不过咱们学校的军训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也不会很累。”
“也对。”
三本学校而已,什么事只要做的说得过去就好。
但他在想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参加军训。
到时候要是信息素失控当众冒耳朵出来就糟糕了,而且...现在的天气还没有非常凉,自己要是戴着毛绒帽子遮掩反而太神经...
正想着,忽然口腔里一阵滚烫的灼热感:“唔——”
裴长忌在厨房给他热牛奶的功夫,听见他的动静走过来掰开他的嘴:“吐了。”
“好烫...”
汤面是刚刚煮熟端上来,延迟痛感两分钟过去,喉咙和口腔里早就烫红,裴长忌皱眉:“不知道吹一吹?”
他掰开黎因的嘴,指尖板正他的舌尖:“别乱动。”
“脏——”黎因唔哝的说。
“都烫红了。”裴长忌让他仰头,只能看到喉管也是红的,看样子还没起泡。
他痛感延迟原本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来看生活中如果多注意一些才是作死。
“怎么能这么笨?看不到蒸汽?”裴长忌拿着冰过来让他含好。
“太好吃了嘛...”他哼哼两声说。
裴长忌用手背蹭蹭他的脸:“含一会,我去找消炎药,等放凉了再吃。”
男人上了楼,明明穿着只是普通睡衣,怎么看着背影就这么高大呢...
而且他记得。
裴长忌的人设是有洁癖吧...
刚才怎么那样看他的嘴巴啊...
“黎小兔!!!!”电话里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啊?”
“刚才说话的不会是裴长忌吧!!是他吧啊啊你们同居?你不是说以后到时间就离婚的协议婚约吗?哎呦,听他的声音好苏,这么关心你,怎么啦,先婚后爱是不是!”
“你,你别胡说。”黎因忽然结巴起来。
莫名心虚是怎么回事。
薛眠之哈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害羞的,我觉得裴长忌除了年纪大一点,其他条件都很好!”
黎因摸摸脸,好像有些热了、
其实裴长忌年纪也不大啊...
自己十八他才二十六,男人不是四十一枝花,明显他还远呢。
薛眠之越说越离谱,什么顶级A繁殖能力绝对一流,看他的样子也有八块腹肌...
“我,我先挂了!”
他把手机朝桌上一扔,摸了摸脸,裴长忌拿着消炎药下来:“怎么,不舒服了?
修长的指尖板过黎因的脸让他抬头,配合的张开嘴,裴长忌蹲下身子和他平齐。
赤裸裸的视线落在柔软的舌尖上,里面被烫的泛红,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蹙。
黎因本想,自己这么笨,吃个汤面都能烫成这个样子,被人嫌弃也是正常的。
裴长忌是有些气结,可皱眉之后轻声叹气。
“以后不会给你做这么热的东西吃,我记住了。”他低头撕开药包。
黎因竟然听出了几分宠溺:“?”
“您不觉得我好笨吗?”
其实不仅仅是黎因这幅身体的记忆,即便是上辈子,自己腿瘸无法走路,总是拖累其他人,那种被嫌弃的目光再熟悉不过,所以即便是多一个裴长忌也没有关系、
但裴长忌不解的看着他,俊容竟然有些紧绷。
他不清楚黎因是被嫌弃多少次才能说出这种话。
他也不是很理解这么乖的小宝为什么要被人嫌弃笨。
“你也不想这样,我知道。”
没有人想要天生这样,何况是这种事。
他平静的摸了摸黎因的脸颊:“你只是生病了,即便是治不好也有很多方法规避。”
人的神经是向上生长的大树,拔根容易重新连接就难了,医生说黎因这种情况,约莫一辈子都会痛感延迟是治不好的。
“没想到您可以这样想我呀...让我有点惊讶。”黎因忍不住笑了笑,把消炎药咽下去的时候又是一个大白眼。
“哇——”
“怎么了?”
“我只是没有即刻的痛感,不是没有味觉呀!!好苦的!!”
他咽药的时候活脱脱就是炸了毛红眼的小兔子,除了卖萌一无是处。完全没有半分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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