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邱姐淹了咽唾沫:“我也没想到,秦主任,我看他就是普通划伤,非必要不用缝针,正常人按一会就不会流血了,我是怕他浪费医护资源耽误其他病人...”
“你还狡辩!你知不知道里面人凝血有问题,他的血型独一无二,翻遍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你啊,亏你在医院里这么多年!”
刚才给黎因贴抑制贴的也是她。
邱姐的儿子中了暑,正赶上黎因来,以为黎因不是什么大事敷衍过去,没想到踩上了**。
裴长忌从病房开了一条缝出来不满的看着他:“问责,走流程把今天当班的开除,不然下个季度的医疗设备别想进港口。”
秦亚东眼前一黑:“你——!”
但这事本就是医院理亏,这家医院还是秦家的产业,秦亚东自然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护士长还想争辩,抬眼对视上男人锐利如刀的目光,将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有异议?”
秦亚东摆摆手:“去办吧。”
长廊拐角处薛眠之拎着水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又觉得没脸见裴长忌:“今天是我不好。”
裴长忌听他描述完现场的情况,让连宋先送他回学校:“要是有笔记或者作业,麻烦帮黎因留意。”
薛眠之没想到裴长忌看起来这么凶的人意外好说话,心有愧疚也不好意思在这里碍眼:“好,没问题。”
连宋:“薛先生这边请。”
薛眠之走了,走之前把水递过来。
这才知道黎因已经吐过了,怪不得刚才哭的时候嗓音奇怪。
病房中忙里忙外也保持静谧,黎因从手肘到手腕将近十五厘米的划伤,失血再加上凝血功能有问题,最后缝了两针蛋白针,左手包的像小粽子似得。
又因为低血糖差点哭晕,这会含着糖块才恢复一些力气。
秦亚东在走廊嘱咐:“腺体过敏,这两天多临时标记一下,这小孩身体太脆,他的耳朵最近没必要也不要戴降噪,我再调一调。”
裴长忌确切的听见人没事,心上悬着的大石头才稳稳当当的落地:“好。”
“人醒了吗?”
“止痛刚过,可能痛一会儿,啧。”秦亚东挠挠头:“他痛感延迟的问题比我想象中严重,我以为只是简单的晚感受到痛而已。”
“实际上,两分钟的时间足够他失血过多,等他感受到痛已经迟了?”裴长忌反问。
他说出了秦亚东的忧虑,秦亚东认可的点头:“对,今天他的出血量保守都有200CC。”
裴长忌的呼吸一滞,低声道:“不止两分钟...”
”什么?”
“他今天的痛感延迟,不止两分钟。”裴长忌回想,黎因从出事到被扶上车的距离,应该是比两分钟时间还要长:“这种症状会随着年龄而严重吗?”
黎因的兜里总是揣着创可贴。
身体受伤了也无法第一时间知道,等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时已经晚了。
血型特殊痛感延迟身体差的像纸片人,这些病症的本质来源在他被改造过的腺体,会一辈子终身携带后遗症。
秦亚东见他脸色担忧也不好下肯定答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他刚哭的挺伤心,不仅是因为痛了吧?怪委屈的。”
“被放在实验室里这么多年,忽然被人关心,不委屈才怪。”
裴长忌的喉结微滚,心里熟悉的窒息感又随之而来。
“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很乖,很少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他从港口飞奔而来,进病房见到黎因那副可怜又懂事的样子,好像心都要碎了似得。
最懂事的小兔怎么总是在受伤。
过了一会护士告诉他已经包扎好了,未来几天都要认真休息等注意事项。
黎因因为精力消耗太多还有过敏,大脑很沉,浑浑噩噩的,眼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刚才护士知道他低血糖特意拿了一块糖过来给他含着,左边的侧脸鼓起来一小块,糖还没含化人就迷糊过去了。
“裴总,王会长那边问我们今天还去吗?”连宋小声询问。
今天的港口剪彩仪式很重要,还有几个高官出席。
裴长忌摇摇头,让他回现场代替自己参加活动。
黎因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他揉揉眼,手臂发麻,虽然身体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反而胃觉得有些空,毕竟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饿的感觉只会让人的难过徒增。
一偏头,裴长忌靠在陪床椅上翻看财经杂志,微低着头,侧脸的线条也很俊朗。
等等,不是财经杂志,是一本《养护食谱》
发现他醒来,裴长忌放下书,用枕头给他的脑袋垫高些:“还难受吗?”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呀...”黎因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很哑。
“没有,十个小时而已,要不是医生说你只是单纯的睡着,差点怀疑你是痛晕了。”
黎因抬起自己被包裹像小猪蹄似得手臂有些囧。
睡了太久脸颊热热的,话语间夹杂着几分嗫喏,看来是睡得太多,脑袋浆糊住了。
桌上放了粥,连宋特意回裴公馆让王妈做了再送过来的,简单蔬菜粥和小菜,黎因吃了一会。
裴长忌守在他身边分明听见他睡梦中肚子饿的咕咕叫,可醒来吃的东西只有小半碗的,连鸟儿的胃口都不如,他忍不住蹙眉。
等护工将桌上的粥撤下去后,裴长忌直接朝着伸出手探过来,轻压着他的后脑扣向自己,额头相抵,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了一会才放开。
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好像不烧了。”
黎因从床头柜盒子里拿起一块巧克力,奈何一只手打不开。
“裴会长..”
他的眼睛眨巴眨巴,嘴角微抿,脸颊边露出小酒窝,期待着自己的大家长给自己剥开糖纸。
裴长忌一时恍惚,竟然有一种在给宠物开零食的错觉。
“我今天中午好像哭的有点点过分哎,会不会太添麻烦了?”黎因问。
裴长忌在心中早就将他这种礼貌的问询当成了懂事的代表,怎么可以让人这么心疼呢。
“我是你丈夫,麻烦我难道不是你天经地义的事么?”裴长忌用手背蹭蹭他的脸颊:“何况守着你睡觉而已,哪里麻烦。”
黎因:“.....”
“那还能要个抱抱吗?”他犹豫了几秒钟小声问。
腺体过敏的缘故让他的心口总是空落落,想要闻闻alpha的味道:“如果很...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的。”
裴长忌堪堪的呼了一口气,掀开病号的被角,将香香软软的小兔搂进怀里。
“黎小兔,你怎么能这么笨。”
“唔——哪里笨呀?”黎因不服,习惯性的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吸吸。
Alpha的信息素猛吸一口堪比薄荷精,上头又止痛,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像是赛博营养剂,信息素原来这么有用。
脸贴着男人的怀里。
裴长忌:“.....”
他不明白这小孩怎么能这么好哄呢,护士欺负他,痛成那个样子,昏睡一下午,醒来吃完饭的第一件事竟然是....
对他耍流氓。
并且用那一颗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蹭蹭。
此刻裴会长在想,希望自己的魅力能少一些,不要把自己家小孩迷的这样七荤八素。
算了,他想捏就捏吧,孩子能快乐的方法本来也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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