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故戴上一次性手套,一边吃着黄金糕,一边去看江眠。
江眠今天倒不是穿的正装,但还是比较正式。
他套了件戗驳领的黑色大衣,里面是白色的毛线衣,这样的装扮让他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至少乍一看不会觉得他是还在读书的大学生,更像是深不可测的商人。
而且江眠微垂着眼,显得有几分冷淡,看着就更加疏远。
事实上他的确有点生气,因为陈故到现在还在用自己的身体健康来捆绑住他。
不睡觉、不吃饭…江眠不觉得他真的完全睡不着也吃不下,陈故就是故意的。
他非要让他脑海里留下一个印象。
一个陈故没了他就会没有办法好好生活,甚至可能会活不下去的过分烙印。
偏偏陈故还不是完全装的,他是真的敢就这样熬,真的不去吃饭不去睡觉。
因为他很清楚。
筹码要下得够足够果敢,才能赢得自己想要的。
而陈故的筹码,就是他自己。
江眠不知道该怎么让陈故明白他不用这样做,他不是没有跟陈故说过,有什么可以直接说,但目前看来显然是没有效果的。
他也主动地去和陈故有过一些接触,可这并没有改变什么。
陈故还是一如既往。
他不是不相信江眠,只是他的安全感太薄弱,有太多的举动都是他的习惯和下意识。
可这让江眠有点气。
他讨厌陈故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所以江眠今天的气压有点低,整个人看着就更加像刚打好的宝刀,在冬日闪烁着冷芒。
陈故不是不能够感觉到江眠的情绪,可这些情绪是针对他来的,陈故一颗心就几乎要被愉悦给填满了。
他是真的疯而神经,恨不得江眠所有的情绪只会为他一个人而生。
陈故舔了下唇。
敏锐察觉到什么的江眠偏头看他。
陈故就咬着黄金糕委委屈屈道:“想亲你。”
他在这方面向来直白又热忱:“一天没见了,好想你。”
而无论多少次,江眠始终会被戳到。
所以在陈故说完这话后,哪怕他还在因为陈故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乱来而堵着气,也还是撑着座位,倾身过去在陈故脸上落了个吻。
虽然上回试过了没用,但江眠没打算放弃。
他很轻地贴了陈故一下后,就小声说:“你想要,说就好了。”
他这副乖顺的模样勾得陈故心痒,有一瞬间根本不想管那么多,想直接就把江眠搂怀里摁在身下就地办了,不去在意江眠究竟吃不吃得消,也不去在意进度是不是太快。
但这念头的确是一瞬间。
陈故比任何人都清楚江眠这身板有多弱,也清楚江眠对他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不是想太多也不是过于自负,而是真的担心他会控制不住。
“是我想亲你。”陈故抬起另一只没有带手套的手,轻轻捏住江眠的下颌,微哑的嗓音低低的:“不是想你亲我。”
江眠稍顿。
他慢慢地哦了声:“那我下次……”
“不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故打断:“还是要亲。”
陈故已经忍不住,鼻尖抵上了江眠的鼻尖,愈发轻的声音就好似一团面糊,过于黏稠:“我更喜欢你亲我。”
江眠被他这亲来亲去的放肆话语弄得耳热。
他刚想说先吃饭吧,陈故就直接吻了下来。
黄金糕很甜,还带着浓烈的椰香,使得这个炽热又强势的吻就好像是故意这样,不然嘴里的糖块怎么能融化成糖浆在两人唇齿间弥漫。
江眠被迫又尝了一遍黄金糕的味道,还伴随着淡淡的铁锈味,充斥着他的鼻腔,像是要堵住他的所有感官。
江眠是倾身过去的,这个姿势让他不舒服,尤其陈故没法抱他,江眠就想挣脱。
因为他总觉得心慌,再说这是在外面,哪怕是车里也是外面……
“眠眠。”
陈故不悦地咬了一下江眠的舌尖,因为用了点力,登时让江眠疼得轻嘶了声,他又讨好地安抚了下江眠,但话语里全是警告:“专心点。”
江眠真不知道陈故是怎么发现他走神的,每次都是这样。
实在疯了似的压榨他的呼吸空间的是陈故,他根本没法反客为主,偏偏陈故就是知道他在游神。
等到一吻结束后,江眠无意识地微拧着眉,红肿的唇稍稍张开一点在抢夺空气来舒缓自己的缺氧症状。
陈故又亲了亲他,意有所指地盖上了放在腿上的食盒:“吃饱了。”
他弯眼笑得纯真又无辜,好似刚刚那个故意逮着江眠会让江眠不自觉轻颤的地方扫的人不是他一样:“回家吧。”
江眠不想说话。
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亲得有一堆脾气却又没有半点发泄的意思了。
因为他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
江眠揉了下自己燥热的耳根,默不作声地望着车窗倒映出的陈故的身影,没有说话。
陈故发动车子出了停车场,黑色的SUV没入车流中,向着陈故家的方向而去。
今天的陈故要继续睡沙发了。
但他睡得心甘情愿。
尤其在江眠睡着以后,他可以站在卧室门口静立着,看没有上锁的门。
陈故没打算做什么,他只是喜欢看看。
从第一次发现江眠对他毫无戒心不会锁门开始,陈故就总喜欢在大半夜爬起来看一眼门。
没锁他就很安心。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今天只有两更了;
或许大家下午第二更就是六点的那更,要来早点?
来自抱一下都被锁了的人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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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陈易深和周雨慧的订婚宴是在初五。
因为江聊一不会回, 所以江眠还是从陈故家出发,和陈故一起去。
初四那天,南界已经有很多店子开业了, 所以江眠和陈故一块去挑了一下礼物, 又去江眠家接了西装。
陈故也得穿,所以江眠还有点小期待。
他没见过陈故穿西装时的模样。
而在那天, 陈故也提出来要剪个头发。
他对陈故是短发还是长发倒是没有什么执念, 反正在他眼里陈故和陈易深虽然是双胞胎,但长得真的没有一点像。
不过陈故并没有剪得很短,只是剪回了及肩的狼尾, 也就是他第一次见他时差不多的长度, 就将将到肩膀,要是扎高,还能落下来不少。
而且因为不喜欢被人碰,陈故是自己动手剪的。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 陈故确实技能很多。
江眠只需要帮忙帮他在背后打个镜子, 他就对着前后两面镜子,快速又漂亮地剪出了发型。
江眠捧着镜子坐在他身后的高椅子上, 看着陈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拿着剪刀贴着自己的皮肤咔嚓几下, 不住拧眉:“你慢点。”
陈故稍顿, 有点不解:“怎么了?”
“总感觉你要划到自己了。”
江眠看着是真揪心:“你注意点。”
见他眉头纠结在一起,陈故停住片刻, 有点好笑, 但更多的是说不出的熨帖:“好。”
他动作慢下来, 尽量不碰到自己的皮肤, 免得让江眠担心。
陈故不是故意让江眠担心以此彰显什么的, 他是真没注意到这点。
从前他画画时无聊, 还拿着美工刀的替换刀片在手里转着玩过,也不在意会不会划到自己。
就算划伤了,陈故也无所谓,下次还继续玩。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了。
现在被江眠「批」一句,陈故完全不觉得江眠烦、管好多,只觉得开心,要不是江眠就是因为剪刀的事训他,陈故差点就将手里的剪刀转出花来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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