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用自己赚的钱和周雨慧求婚。
买完戒指后, 陈易深还很纠结。
他怕周雨慧觉得他是在敷衍她。
“你跟她说清楚这是你自己赚的钱, 没问家里要一分, 她会比你想象的还要高兴。”
江眠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
陈易深哦了声,又转着椅子从阻隔板那边探头看了眼:“你在干嘛啊?”
江眠实话实说:“陈故给了我块填色画板, 让我填着玩。”
陈易深:“……”
“别玩了。”他脚踩着地, 连人带椅挪到江眠身边:“帮我想想, 我到时候求婚怎么弄啊?”
“烛光晚餐?音乐厅?电影院?广场?还是在学校里面摆心形蜡烛?”
江眠提醒他:“最后一个学校不给, 去年还有人因为这个被通报批评了。”
陈易深嘿嘿一笑:“可这样就代表全校都知道我跟慧慧求婚了啊!”
江眠:“……”
用这种方式让全校知道还是没必要吧?
电话那头的陈故也评价了句:“缺心眼。”
江眠摁了摁自己的耳机, 免得漏音。
陈易深:“江眠, 帮我出出主意呗。”
江眠还没说话,陈故懒洋洋的声音就在他另一个耳朵边响起:“让他滚。”
江眠实在没法忽视即便不在跟前存在感也极强的陈故,于是他干脆断开了蓝牙,点开手机,开了免提:“我也不太懂,要不你让你哥帮你?”
陈易深茫然地看向江眠的手机屏幕,就看见备注为「豺」的人底下,显示了通话时长39:47:51。
陈易深:“?”
是他瞎了吗?
江眠跟陈故打了这么久电话??
岂不是睡觉的时候也挂着……
本来还在电话那头拉踩陈易深的陈故也稍微停了一下。
陈故语气幽幽:“江眠。”
江眠根本不想听他控诉:“你们聊,我去接个水。”
说完这话,江眠就起身走了。
虽然陈故对于江眠把他丢给陈易深这事很幽怨,但还是给了点很值得参考的意见。
等到江眠拿着水杯回来时,陈易深正在对着他的手机双手合十,拜了一下:“哥,你是我亲哥,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喊我,我绝对二话不说就来。”
因为没有察觉到江眠回来了,陈易深还贱兮兮地补了句:“帮你追江眠也行。”
江眠停在那,就听陈故在电话那头轻嗤了声:“我男朋友我自己追,你管好你自己。”
他还没什么感情地补了句:“还有,离他远点。”
陈易深哽住,嘟囔:“至于吗,我们只是朋友啊!再说江眠以后还会交别的朋友,哥你这醋劲我无语了。”
“至于。”陈故大大方方:“我眼里就是容不得沙子。”
陈易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觉得他哥好像也没那么1。
他是不懂这些,但是周雨慧爱看耽美小说,他陪着看过几本——为了了解周雨慧的兴趣。
他看小说里的攻都是那种八风不动,就算是吃醋也吃得默默无闻,人设极其强大,表面不爱受,背地里承受了一切,看了就让人觉得虐心又得感慨一句不愧是总攻。
但他哥吧,不仅跟江眠撒娇,还跟那什么一样围着江眠的周身转,嗷嗷叫着不让任何人接近江眠,总是直白地把所有情绪展露出来……嗯,也不算直白。
至少这话不是当着江眠的面说,可哪个1会这么跟自己喜欢的人撒娇?
陈易深至今还记得前两天陈故来找江眠时,当着他的面,用那种让他世界崩塌的语调委委屈屈地喊江眠,说他这次去哪哪哪采景一天多没信号,不能给江眠发消息打电话,弄得他根本无心工作,快要想死江眠了。
当时陈易深都怀疑陈故是脑袋出了问题,瞳孔震动到出现重影。
然而江眠却极其淡定而又习惯地忽视了这段话,只问陈故吃饭没,要不要一起。
再然后陈故就收了自己那可怜兮兮的架势,立马问江眠去吃什么、吃完饭有没有空。
陈易深当时在旁边就跟局外人一样——虽然他本来就是局外人——但陈易深总觉得自己好像眼花看见了陈故背后有个大尾巴在摇。
就很恐怖。
——
陈易深没说话了,陈故又扬声悠悠开口,满是哀怨:“江眠,回来了就别偷听了,快带耳机。我不想和陈易深聊。”
陈易深:“?”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哪点好,但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身后。
就见江眠确实回来了,他倚着阻隔板,对上陈易深惊悚的视线,看似镇定地端着自己的水杯慢吞吞地飘到了座位前坐下。
其实江眠也觉悚然,他总是有种陈故好像在他身上装了监控的错觉,因为陈故真的可以隔着无论多远的距离预测出他很多的行动。
搞得好像他开了天眼一样,也显得江眠有点呆。
——哪怕江眠在日常生活中有时候确实挺呆。
陈易深看着江眠顺从地戴上耳机跟陈故说好了,在茫然的同时,也觉得好怪。
陈故明明知道江眠在听,还故意那么说……
他就不怕江眠觉得他不可理喻吗??
陈易深看看江眠,觉得应该是不怕的。
因为江眠确实没有表露出一点不满,眉头不仅没皱一下,看上去还有点……开心?
陈易深不懂了。
所以他决定继续滑回去弄自己的求婚策划。
陈易深走后,陈故和江眠聊了两句有的没的,就又安静了。
江眠听着他那边调色的一点细微声,垂眼继续刷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故忽然问了句:“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有时候默契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
已经不能说是聪明还是什么了,江眠就是知道陈故在问什么。
江眠安静了会儿,在心里犹豫要不要跟陈故聊这种话题。
太过了,又超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江眠抿着唇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轻声说:“如果我愿意和一个人过一辈子的话,我会告诉他的。”
他不是女孩,不需要求婚。
陈故低笑了声,没有再问。
江眠有点拿不准陈故的意思。
主要是他听说过搞艺术的骨子里除了浪漫就是仪式感,所以他不确定陈故是不是……
于是江眠又攥着笔想了很久,慢慢补了句:“如果非要选的话,我喜欢简单点。”
他其实,不喜欢被注视的感觉。
人们会觉得一场盛大浪漫很重要,但江眠只喜欢藏在海底泥沙中被人忽视的贝壳。
“不用你非要选。”
陈故轻笑了声:“在我看来,你喜欢的比所有人喜欢的都要好。”
江眠没说话了,但他很浅地勾了下唇。
说这话的陈故,在江眠下午上选修课上到一半时,出现在了教室外。
那时候正好上了两节课时,教授给了十分钟休息时间。
江眠还在细化笔记,就有所察觉地抬起了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他素来就喜欢坐角落靠窗的位置,恰好能和陈故对上视线。
陈故穿了身黑色的大衣,里面是比较薄的长袖打底衣,不笑时看上去有几分冷沉,还带着扎手的锋芒。
但他的头发披散着,没有扎,因为比起夏天又长长了不少,服帖丝滑的头发垂落在肩头,掩盖了点戾气,平添几分颓丧。
江眠放下笔,开了后门走出去:“你怎么来了?”
陈故微垂着眼看着江眠,在江眠说要上课时,他们就挂了电话。
主要是这边教室的信号不是很好,会自己断,也没有挂着的必要了。
陈故轻呼出口气,整个人的气压又低又沉,是肉眼可见地瘆人。
但他却在江眠面前软着语气,低声说:“我犯病了。”
江眠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就去把陈故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想要看看他的手臂:“没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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