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他有空,那万一哪天他没空,陈故岂不是要被折磨好久?
然而听到这话的陈故,原本低顺的眉眼骤然变色。
他攥着江眠手腕的手猛地收紧,连带着放在江眠腰后的手臂也是。
江眠吃痛,不解地对上陈故沉郁的目光,要说的话登时化作了一缕烟消散。
就听陈故幽幽问:“你厌烦我了?”
江眠微怔。
陈故话语里带着丝丝寒凉的气息,无端危险,但说出来的话却卑微:“我哪里做的不好,你不喜欢哪,你可以跟我说的,江眠。”
陈故的语速快了几分,却尽量忍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软和温柔:“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改,你要是觉得我太粘人了,我也可以乖乖地待着,等你来找我。”
他缓了下,近乎哀戚地看着江眠,恳求着他,可动作却又强势无比,完全不给江眠一点缝隙和空间去挣扎、后退:“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你会推开我了。”
“是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盼头,你不能现在在中途抽身离开。”
陈故注视着江眠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瞳,漆黑的眼眸就好似一根锁链,要穿过江眠的身躯,去找到藏在大脑里的灵魂,然后缠绕上去,死死锁住。
巨大的压迫感和窒息感一并袭来,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来自灵魂的震荡。
陈故偏激,又疯执。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只会哼唧着找江眠的乖宝宝。
这点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江眠,都很清楚。
可就算如此,江眠还是会被陈故「勒」得喘不过气来。
尤其陈故说——
“你这样做我会死的。”
他盯着江眠,表情没有太多波动,神色好似就那么浅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那被过分放轻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喃,要把咒语烫进江眠的骨子里,无法摆脱。
他说:“你要杀了我么?江眠。”
江眠皱起了眉。
他想要后退,可陈故真的单手就能制住他的动作,更别说这是他的宿舍,他跑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眠别扭地蜷缩了下手指,挣扎失败,只能抿着唇认真说:“我只是觉得这个病对你影响很大,你是个画家,总不能拘在我身边一辈子,你现在的「瘾丨性」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你到时候要怎么去采景?你就没有发现吗?”
江眠是正儿八经地在跟陈故讨论这个问题,但他话里有几个字眼戳在了陈故心上。
陈故的神色柔和下来,他弯眼,勾着唇,语气瞬间轻快:“是吗?我没注意。”
陈故抓着江眠的手,微微偏头,用自己的脸在江眠的掌心上蹭了蹭,一双狗狗眼十分惹人怜爱:“我也不在意。”
江眠还想说什么,陈故的下一句话就直接把他砸懵了:“要真这样了,那我就不画画好了。”
陈鸿禹努力了十几年都没能让陈故动放弃画画的念头,现在陈故遇见了个江眠,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未来。
江眠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故:“你说什么?”
陈故眨巴了下眼,语气随意却认真:“我说,要是到那一步了,我就不画画好了。”
他看上去像是真的考虑过一样:“我就每天待在家里,和人开开视频会议,随便做点生意赚点小钱,然后等你回家解瘾。”
他对上江眠惊愕的视线,轻笑了声,到底还是没忍住,偏头垂眼在江眠的掌根上落了个轻吻。
“江眠。”
陈故低声说:“我不想戒掉你。”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阿嘻嘻嘻嘿嘿嘿啊啊啊;
作者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啊啊啊再看第n遍我也还是要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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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最终这场谈话还是没能正常继续下去, 而且因为受到了太大冲击,江眠甚至都没有追究那个过界的吻。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揭篇了,反正江眠和陈故, 都没有再提及。
陈易深准备求婚那天, 是公休日。
他没有喊江眠也没有喊陈故,主要是喊了人一起, 就显得太刻意了。
按照陈故给他提的意见, 一切都要顺其自然下去,才能有惊喜感。
那天本来陈故是约了江眠的,但无奈江聊一横插一脚, 让江眠改约。
【豺:好吧, 就算没有你陪着,我也会好好吃饭的】
江眠看见这条消息时,没多想,就顺手回了个从陈故那存来的、毫无意义的猫猫表情包, 意思是自己看见了, 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好江聊一又喊他:“江眠。”
江眠收起手机走过去:“来了。”
坐在茶水桌前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所有人都站起来冲江聊一打招呼, 江眠跟在江聊一身后, 没开口。
等到他们寒暄了几句后, 年纪最大的老人冲江眠和蔼地笑了笑,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好久没看见眠仔了, 越来越靓喽。”
他说话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 但土生土长的江眠能够听懂。
江聊一轻拍了一下江眠的肩, 示意他可以过去, 于是江眠就走到了老人跟前, 垂首喊了声:“福阿公。”
福阿公抓着他的手, 笑着拍了拍:“快二十了吧?”
江眠应声。
福阿公:“听你爹地说你打算考检察官啊?真不打算进公司?”
江眠低声回:“我不适合。”
一旁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夸张的啊了声:“眠仔,你要考检察官啊?”
江眠没说话,金链子就又砸了一下嘴,嬉皮笑脸道:“也好啦,以后我们办事就更方便了。”
福阿公皱眉,训斥的话还没出口,江聊一就在空着的主位旁侧的位置坐下,又示意江眠回来:“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江聊一语气温和:“想想现在的老板是谁。”
其中一个驼背抛着手里的打火机,姿态闲适:“对哦老金,我们干的可是干净生意,你别从前不敢干,活到现在了,突然觉得安分日子不好过了,非要把自己送局子里。”
他笑眯眯地望着金链子:“我一定第一个帮你打999(报警电话)。”
“啧,玩笑而已,逗逗我们小朋友都不行?”
“你最好只是玩笑。”
……
虽然大家齐坐一桌,但在主事人没有到场时,吵起来已经是日常项目了。
江眠每年都要见一次。
他其实不喜欢来这种场合,可是没办法,谁让江聊一是他哥荣荀的律师,而荣荀是南界商业链背后最大的话事人。
荣家从前是南界有名的黑丨势丨力,即便是后来打击,也只是伤了点皮肉,筋骨还是没大动。
是几年前荣荀和他亲生父亲夺权,主动联系了警方,成为了警方的线人,来了个大义灭亲,之后又主动把荣家所有那些不干净的生意举报完,荣家才有了现在这样子。
但只是几年的变化而已,要说脱胎换骨,还没能到那个地步,那股匪气仍旧残留,只要不触犯底线,荣荀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在他们吵架时,终于有人提了句老板还没到吗。
江聊一十分淡定:“在医院,开饭时会到。”
于是屋内登时安静了下来。
还是大金链子嘟囔了句:“我看老板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二个小时在医院噢。”
又是驼背怼他:“不然还在你那?你有小余先生半点好看?”
于是他们又吵起来了。
江眠觉得好吵,干脆起身换了个地方坐。
一直到荣荀带着人进来,屋内才安静。
一声声「老板」在屋内响起,这是公事场合,江聊一也喊了一声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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