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深处的那些不安、躁动,其实并没有因此平复下来,相反他骨子里反叛的血液还在沸腾,叫嚣着渴求更多。
不是一两句轻飘飘的话,而是实际的,能够证实一切的行动。
窗外的雨,就是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
第一滴砸在窗户上时,就吸引到屋内过分敏感的两个人看了过去。
随后就是第二滴、第三滴,然后哗哗啦啦的声音密集得宛若紧凑的鼓点。
“下雨了。”
“嗯。”
“可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
“南界就是这样的,以后你多待几年就知道了,天气预报在冬天就是个看看气温的摆设。”
陈故轻轻应声,又问:“那你怎么办?要不今晚在这睡算了?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江眠沉默片刻:“我带了伞。”
陈故还在努力:“这么大雨,就算打了伞也会沾到一点吧?”
江眠认真道:“的确,但是我雨水过敏不是很严重,不是从头淋到脚就没事,最多就有点痒而已。”
大概是怕陈故担心他,江眠还补充了句:“我还带了抗过敏的药。”
陈故微微一笑,语气幽幽:“是吗?那我待会去把它拆了丢水里。”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
陈故的直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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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江眠:“……”
见他不说话, 陈故又凉凉提醒他:“我真的会这么做的。”
江眠的内心真是被他锤炼得无比强大,在这种情境下,他已经能波澜不惊, 只是略有无语地说了句:“药很无辜。”
陈故低笑, 环住他不让他跑:“心疼就留下来。”
他说:“我不会做什么的,你睡床, 我睡沙发。”
江眠是真不懂陈故为什么那么执着想让他留宿, 上一回生病是,这一回也是。甚至不惜让自己睡沙发:“你不觉得憋屈么?”
陈故这身高体量在沙发上,真的没办法打翻身。
“不觉得。”陈故低声道, 语气轻轻的, 好像用点力说话能把江眠吓跑似的:“江眠,我想醒来就能看见你。”
他微微低头,把眉眼抵在江眠的肩膀上埋着:“而且这么多年我一直一个人住着,我也想家里能有个人, 但只能是你。”
陈故是真的不会做什么:“我就想感受一下家里有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江眠沉默。
其实他和陈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但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江眠其实是喜欢一个人生活的,不然也不会江聊一给他买了房后他就直接搬出来住了。
江眠把这话说了:“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陈故停住。
他圈着江眠的手臂猛地缩紧, 江眠吃痛倒吸了口冷气:“陈故。”
然而这一次, 陈故没有松开半分, 反而是靠着江眠开口。
他就好似一条庞大无比的蛇,死死地缠绕着江眠, 吐着冰冷的蛇信子, 冲江眠的命门露出了尖利的毒牙:“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推开我么?”
江眠的脊背明明贴着陈故的胸膛, 时间久了, 陈故身上的体温也还是传了过来, 再加上两人挨在一块, 温度不免上升,可他的脊柱还是在陈故的这句话中炸寒。
四溢的危险感化作棒槌不停地敲着他的脑袋,警告着他远离陈故。
江眠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动不了所以才没有挣扎,还是本身就没打算逃开。
他动了动唇,声音有几分艰涩:“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眠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
他俩其实是同样敏感,但陈故和江眠不一样的是,陈故的神经很脆弱。
涉及到江眠的,他绷着的神经就好似泡沫做的,一碰就碎。
江眠努力想了想,再补了句:“我只是想跟你说,也许我们的生活节奏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是……”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填补进去,因为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指能让陈故安心的表达。
好在陈故能够感知到他的情绪。
他稍微放松了点,拿脑袋很轻地蹭了一下江眠的肩膀:“我知道了。”
“没关系的,江眠。”
陈故说:“你不要害怕。”
江眠莫名。
他刚想要问陈故一句他哪害怕了,但话还没出口,江眠就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一直迟迟不给予陈故答案,真的还是在害怕。
他到现在还在怕江聊一和向薇的故事在他和陈故身上重演。
尤其陈故还轻声问了句:“我听陈易深说你父母是和平离婚,这里面是还有什么故事吗?”
他补充:“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大不了他去查一下就好了。
陈故之前总觉得江眠的犹豫很奇怪,不是针对他的,更像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想过或许是江眠担心谈恋爱会耽误学习和事业,毕竟是个人都看得出江眠是真的很热爱法学。
但在陈故完全跟着他节奏走之后,那些迟疑并没有减退半分,陈故又开始思索别的问题。
直到今天,陈故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江眠不是第一次提到生活节奏这件事。
之前在一块夜跑时,江眠就用随意的语气问过他是不是一定会晨跑夜跑。
陈故那时候有跟江眠说,夜跑是因为要陪江眠「还债」,但他的确会维持每天最起码一小时的锻炼。
之后江眠又慢吞吞地问了句:“那你总是这样来了灵感就在画室泡很多天,总是喜欢出去找灵感吗?”
陈故诚实点头,然后就见江眠抿了下唇。
他那时候就觉得江眠好像在想什么,有点不对劲,但他问江眠的结果,是江眠说没事,他只是好奇而已。
现在看来……
就连江眠自己,也是到现在才迟钝地发现他还在因为这个犹豫不前。
江眠抿住唇,在短暂的沉默后,慢慢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和平离婚。”
“其实那时候我年纪不大,我不记得什么事,我只知道我爸真的很爱我妈,到现在也是。”他轻声说:“可是他们的生活节奏完全不一样,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虽然没有记忆,但我能够猜得到他们离婚的原因。”
更别说向薇也和他说过。
在向薇说她现任的男朋友时,哪怕没有提到江聊一一句,江眠也能够听懂里面向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潜台词。
陈故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跟江眠保证什么。
他只是环着江眠,低声说了句:“谢谢。”
江眠微怔:“什么?”
陈故轻笑:“谢谢你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愿意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的事。”
江眠没有说话了。
他抿住唇去看窗外那场大雨,想该是他谢谢陈故。
他心里的那个死结,好像就在陈故这句话下,变成了一个活结,只差最后一步,轻轻一扯就能松开了。
——
最终江眠还是在陈故家里过夜了。
实在是外头暴雨太猛烈,再加上江眠也想试试。
只不过让江眠有点哭笑不得的是,坚持睡沙发的是陈故,他都提出了其实陈故可以和他睡一张床上,两人一人一张被子就行了。
陈故就幽怨地看着他,仿佛江眠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江眠,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于是江眠就只能红着耳尖接过了陈故递来的一次性内丨裤——这是陈故放在家里为出门做准备的。
因为尺码过大,江眠洗完澡后还拎着裤头沉默了会儿,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也有可能是热水太烫,总而言之,江眠的指尖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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