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比起电影和电视剧上的缠丨绵丨悱丨恻, 江眠率先感觉到的是疼。
细细密密的、被啃咬掠夺的痛。
陈故的攻势太狠, 尖利的牙齿抵着他的唇辗转,迫不及待地进攻像是八百年没吃过肉的猛兽,扣着自己好不容易捕到的猎物, 不知道要从何下口, 又恨不得将其一口吞下。
这个吻强势却又生硬青涩。
江眠也不知道陈故这吻技算不算好,毕竟也没有什么能比较的,他只知道陈故扣在他脑后的手真的太用力了,只知道自己的舌根生痛, 当然在这其中还有别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以及他难以理解的感觉。
江眠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 那是铁锈味。
是很淡的血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抵在柜子上的, 也不知道陈故的手是什么时候放到他身后去的。
但他是真的不敢动。
因为他脑子里最后一根神经绷着在提醒他陈故的伤还没好。
他随便挣扎一下都可能会让陈故的伤口重新来过。
于是江眠仰着头, 被亲到头晕目眩了, 也只能在嗓子里滚出几声呜咽,却又被陈故全部吞噬。
江眠是真的觉得自己肺里氧气都被陈故榨干了, 因为窒息, 陈故的每一次纠缠都那样的要命。
他那双柳叶眼也微微泛着红, 江眠甚至怀疑自己要死在陈故手里了, 陈故才勉强松开了江眠。
他的额头还抵在江眠的额头上, 用鼻尖轻蹭着江眠的鼻翼, 这是一个讨好的动作,江眠却已经无暇顾及。
他微张着红肿还破了点口子的唇,有些无力的呼吸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到模糊,大脑里剩不下什么了。
无论是思绪,还是声音。
陈故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还想要亲,却被江眠本能地抿住唇避开。
两人挨得很近,呼吸都是交换着在走,这滋味不是很好受,可无论是谁都没有在意,只任由对方连自己的呼吸都要侵丨占。
然而江眠才微微侧头,就被陈故单手控制着脑后板正了回来。
江眠都没有察觉到在他对上陈故那双又黑又沉,带着浓浓欲丨色的眸子时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
他太敏锐了。
因此他能够感觉到陈故现在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
就好似那一束花里黑玫瑰的那一半,沉沉的一片,看上去既漂亮却又压抑,好似望不到底的深渊,谁也不知道其中潜藏着怎样的险恶。
但也就是这个小动作,让陈故舔着自己的臼齿冷静了点。
他垂眼望着江眠唇上渗出的血丝,温柔地将其卷走:“弄疼你了?”
江眠的喉结往下滚了滚:“嗯。”
陈故又咬又啃的,知道的清楚他是第一次接吻,也不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异食癖,在吃他的舌头呢。
“对不起。”
陈故一脸懊恼,江眠心中却警钟大响,但过度缺氧的窒息感让他的头脑没有办法正常运作,只能乖乖跟着陈故走。
陈故表达完歉意后又开始控诉:“可我没忍住,尤其你还走神了。”
江眠:“……”
他哪……
他微张了唇,慢了不知道多少拍才反应过来他一直在注意陈故的肩膀。
江眠觉得自己这样被堵着、抵着和陈故讨论这种事好像不太好,但他在陈故那幽怨的注视下,又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我怕碰到你肩膀。”
而且这不是陈故自己说的吗?
江眠以为这就差不多了,毕竟今天的他送了花,陈故还…他又对陈故表示了关心与在意,今日份的证明他喜欢他应该完成了,陈故也该收收自己的神通了。
然而陈故仍旧没有松手。
他的右手还是扣在江眠的脑后,左手横在江眠腰后,没有多大的力气,就好像是轻轻搭上去一样,但这已经让江眠完全不敢动了。
因为陈故的伤是真的还没有好全,这点江眠是知道的。
出院时,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用力,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陈故现在就只要把手放在江眠腰后,都不用用力,江眠就自觉地跟着他的手往前倾,顺从地贴在他身上。
因为他怕陈故用力会撕扯到伤口。
陈故还在继续输出:“你为什么会碰到?”
听到解释的他更加委屈了:“你想躲是吗?”
陈故微微低沉的嗓音放得很轻,既有可怜兮兮的感觉,又带着与之不符的压迫感笼罩着江眠:“你不想亲?为什么?”
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只是疑惑,但只有江眠能够感觉到这句问话底下潜藏的汹涌。
陈故这人是真的……
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啊?
这要是在之前陈故问这话,江眠肯定要反驳他,但现在江眠真的反驳不了。
他望着陈故,耳朵是滚烫的,呼吸也是,就连心跳都好像因为过速的频率而导致全身血液都被加温后在体内运转。
江眠抿着唇,实在是不擅长说谎话,在此刻也只想说真话:“你说呢?”
他声音也很轻,听上去还有些微弱,因为说话时,舌根还是疼的。
本来还想看江眠慌乱地跟他解释的陈故一停。
他沉默了下,轻咳了声,看着江眠唇上某一处过深的色泽,终于有点心虚了:“很疼?”
到现在都还疼着,而且还有酸麻感的江眠已经不想说第二句话了。
他微微偏头,这回陈故没有再钳着他的脑袋回来,非要他看着他了。
江眠的视线落在被匆匆搁在柜子上的花束上,看着玫瑰花花瓣上凝结的水珠,想陈故就像这玫瑰花。
他买黑玫瑰,真的没有买错。
看着鲜艳欲滴的,内里藏着的全是黑心。
“江眠。”
陈故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将人还不理自己,又用自己的鼻尖去蹭江眠的脸,就好像什么大型的猛兽撒娇,只敢用自己柔软的地方去触碰。
他这个习惯好奇怪。
江眠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一并撩过,就好像零碎的火星在荒原上滚了一路,要烫进他的灵魂。
江眠想躲,陈故这就不允许了。
他掌根压在他的后颈上,五指张着,就好像是抓篮球一样,掌控着江眠。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绵绵软软的小羊羔,这点江眠很清楚。
可清楚归清楚,当陈故真正毫不避讳地展露出他那些恶癖后,江眠的脊背还是会被激得发寒。
他只能由着陈故蹭他,要么就选择开口:“别…”
江眠实在是被他弄得没了办法:“都出血了,你说呢?”
他是真的抿到了自己嘴里的血味。
陈故的神色更加愧疚了:“对不起。”
他恂恂道:“你张嘴让我看看,看看伤到哪了。”
江眠:“?”
他心中的警钟都快要敲烂了。
他警惕地望着陈故,想说不用,但陈故垫在他脑后的手已经挪到了他的下颌,用虎口钳制着,轻轻捏着。
陈故本就低沉的嗓音越发沙哑,瓮得快要听不出本音:“乖,你不让我看看,我不放心。”
江眠的脑袋抵在背后的柜子里,被迫再次抬起了头,他狐疑地看着陈故,神经紧绷到快要绷断了,但还是不得不张嘴。
因为陈故在慢慢用力。
这个动作让江眠的声音都有几分含混:“口腔里没有。”
他是真的认真地在跟陈故说他究竟哪儿被咬破皮了:“就是外面。”
江眠被半强迫着微微张开了唇,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柔软的舌头与口腔内壁。
他这副乖顺地模样看得陈故更加心痒,难以言说的满足和愉悦侵袭着他的理智,让他的头皮都舒丨爽到发麻。
(审核大大,只是亲了而已)
陈故的喉结往下压了压,他稍微松开江眠一点,让江眠能闭合上嘴。
但他的话没有听,又是一声抱歉,在江眠终于忍不住要说没事之前,他先低声说:“我第一次,没经验。”
江眠顿了顿,总觉得前方必定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要被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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