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懒散地冲陈易深道:“你丑,不想帮忙。”
陈易深:“??”
江眠:“……”
他下意识看了眼陈故的脸。
但江眠没想到陈故一直在看他,他掀起眼皮的那一刻,就被陈故捕捉了视线。
江眠微怔,陈故冲他弯弯眼:“为什么看我?觉得我们长得一样?”
陈易深不明所以,满头问号:“我们是双胞胎欸,是同卵双胞胎欸!”
陈故终于认真理会了一下陈易深:“但他见我第一眼就认出来我不是你了。”
陈易深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惊奇,却又没那么意外:“哥,这正常,江眠直觉超准的。”
陈故扬了下眉,看向默默闭麦垂着脑袋不说话、仿佛想要当场变成透明人的江眠,眼里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直觉么?
那难怪只想避开他。
陈易深又继续要留江眠一块吃晚饭,江眠才说不,陈易深就开始了自己的缠人功:“你回去一个人,你又不会做饭,又是外卖。再说了上回你就说想吃这家烧鹅,但是一个人吃不完。正好碰巧遇见我买了,就一起吃嘛。”
说着,陈易深又纳闷:“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
江眠:“……”
他从未如此希望陈易深最好快点闭嘴。
陈故在旁侧抱胸倚着沙发看着这场面,完全能够感受到江眠浑身上下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字。偏偏陈易深毫无所觉。
最后甚至还是陈故把江眠救出来的:“陈易深。”
他说:“你太热情了,让人说句话。”
陈故轻笑:“他是有事。”
陈易深愣了愣:“啊?江眠你有什么事啊?”
其实也还没编好借口的江眠默了默。
陈故贴心地为他送上理由:“他刚跟我说他兼职的律所临时来了个案子,让他去跟一下。”
“哦哦哦!”
陈易深不再纠缠:“那江眠你快去,不好意思啊。”
他没有怀疑,因为江眠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性子。
有点慢吞吞的感觉,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听人把话说完再开口。于是就导致自己总是说话的时候抢不到话。
反正性格特别好。
陈故:“你先去把烧鹅放厨房里吧,我送他。”
陈易深也没多想,在他眼里,他哥就是他,再说他也想让江眠多几个朋友。
尤其他哥厉害,江眠最好多几个他哥这么厉害的朋友,以后不容易受欺负。
江眠被陈故送到玄关,换好鞋子后,他看着已经主动和他保持距离,让他没有那么紧绷的陈故,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说了声:“谢谢。”
陈故勾唇。
聪明是聪明,但也很容易就不小心咬到另一个钩子啊。
“没事。”
陈故示意:“下次有空联系,还你皮筋。”
江眠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只说了声好。
反正…他到时候不出来就行了。
彻底离开了这里后,江眠上地铁时,才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陈故倒是没有给他发消息,只是他看着陈故那只黑猫头像,犹豫了下,还是点了进去。
陈故的动态是空的。
江眠点了清除浏览痕迹退出来,关掉了叮咚。
他其实很少用叮咚,用也是发文件什么的,偶尔是和陈易深他们聊几句。
毕竟没什么朋友,叮咚对他来说用处不是那么大。
江眠用掌心盖住手机屏幕,感受着地铁上的冷风,听着地铁里设置的广告,闭了闭眼。
要离陈故远点。
这人太可怕了。
尤其最后他帮他解围…手段太高了。
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打消对陈故的警惕心。就算不是全部,哪怕只是一点,都是裂缝。
——
周一江眠穿着西装上班打卡没多久后,李阅就喊他:“夏女士来了。”
江眠拿上本子和笔,挂好工牌和他一块过去。
就见这次夏女士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跟了个戴着口罩和帽子,低着头的女士。
江眠给她们倒茶,夏女士跟李阅打过招呼后,又笑着跟他说了声:“小江律师。”
李阅顿了顿,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俩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夏女士把这一次的来意说了。
她身边带的女士姓王,也就是她丈夫的外遇对象,更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她愿意出庭证明宋先生出轨,而且她有证据。
王女士不比夏女士那样强势,说话不仅细声细气,还有点畏缩:“我、我之前有一次录视频的时候忘记关了,拍到过他亲我……”
说完她又觉得不好,担心地看了夏女士一眼。
夏女士拍拍她的手背:“好妹妹,不用怕。”
她现在已经能够从容不迫了:“这件事错不在你,你也是受害者。我俩都吃了教训,我甚至还得感谢你让我认清了一个人渣,没往他身上投入更多。”
王女士缩着脖子,哽咽地点点头,又不住追问李阅:“李、李律师,夏姐真的不能让那个渣男净身出户吗?”
李阅轻叹了声,又开始说那些说惯了的话去安慰,在安慰中潜移默化地给她们普法,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等到确定好了流程,收集了王女士手里的证据后,江眠和李阅一块把她们送走。
人走后,李阅就看了江眠一样,赞许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不错。我倒是不如你这么胆大了。”
江眠浅浅地勾了下唇:“我只是觉得,夏女士是很了不起的女性。”
李阅赞同道:“是啊,我很久没接过这么平静的当事人了。”
他们说话间,才回到律所,就正好迎面遇见了罗律。
三个人停住,罗律打了声招呼:“李par…正好,我正要去那个画廊,江眠你有空吗?和我走一趟?”
江眠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李阅又拍了拍:“有有有,小江你快去吧。”
他又笑着跟罗律说:“这可是我们律所现在的律草,你可得带好了,不然回来小心我告你摧残花草。”
罗律:“您放心!不过我就带他去做个法律顾问,又不是去给委托人拉架……”
两人在说笑间,把江眠就这么换到了跟着罗律。
进电梯时,罗律还问了句:“会开车吗?”
江眠说会,于是罗律就把钥匙给了他:“你开车,我在车上再查查这个画家的一些喜好。”
江眠微微偏头:“罗律,这是个大单么?”
“当然啦。”罗律是真高兴:“这画家你应该也听过名字,是最近这几年艺术界升起的一颗冉冉新星,笔名「sleep」。”
说到这,罗律看了看江眠:“你还别说,和你有那么点缘分。”
他爱开玩笑,可偏偏江眠最不会接的就是玩笑。
不过罗律喜上眉梢,也没在意这么多:“他本人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和他通过电话,应该不到三十岁。”
“你也知道,我们律所不接这种法律顾问的活。要接那肯定是靠金钱打动。”
罗律抬手比了个数:“他开了这个价位。”
业内法律顾问咨询,像「sleep」这样的合同,一般都是五千左右,顶了天也就一万。这还得是大律所才会开这个价。
可「sleep」开的价是顶了天后再加一个零。
不过江眠对钱没有太多实感,而且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所以只嗯了声。
罗律一噎,登时觉得江眠好没趣。
可一想江眠的爸爸是谁、表哥是谁,又来了兴味和江眠继续说话。
快到地方后,罗律翻着手机,忽然感慨了句:“不过说实话,这画家的画我是真的不懂,只觉得看着莫名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扭曲。”
江眠顿了顿,还是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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