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陈故送到车前,陈故没急着开车门走,江眠也没有催促。
这时候返校的学生还是很多, 毕竟每个院正式开课的时间都不一定, 道路上有很多人往往返返,可江眠眼里只有陈故,就像陈故的瞳孔中只会倒映出他的身影一样。
江眠微抿着唇,迂回地问:“你过去后会很忙吗?”
“会。”陈故没有隐瞒, 他笑了笑, 捏捏江眠的鼻尖:“但给你发消息骚丨扰你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可能做不到随叫随到了。”
江眠慢慢地嗯了声, 陈故又说:“我做了什么都会跟你汇报, 所以你也要跟我说, 好吗?”
江眠没什么犹豫就点了头:“好。”
陈故望着他,慢条斯理地问:“会想我吗?”
江眠继续点头:“会。”
陈故勾唇, 心情终于好了点, 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了江眠一句:“那我一定会比你想我还要想你。”
江眠:“……”
他心情也莫名轻松了些, 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鸿禹好了就回。”陈故语调有点散漫:“但昨天听他助理说摔得挺严重, 有句俗话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眼见江眠的眉眼又有点往下耷拉, 陈故立马补充:“不过你放心, 医生说他能出院了我就回来。”
他悠悠道:“我到时候给他请最好的医生,让他早点从病床上起来解决自己这些烂摊子,也让他没法装病把我留在那。”
陈故低声:“我会努力早点回来的。”
江眠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好在陈故足够敏锐,能够将他的不舍全部收入眼中。
陈故轻勾起唇,冲江眠伸出手:“眠眠,能不能抱一下?”
他半玩笑道:“毕竟之后最起码一周见不到了。”
陈故以为江眠大概会说什么在外面,他哄人的话都准备好了,结果江眠没有迟疑地就上前一步,靠进了他的怀里。
不仅如此,江眠还主动地扬起了头,在陈故唇上落了个吻。
从他们一直出现开始,就有在悄悄关注他们这边的一些学生在不远处登时发出了尖叫声。
江眠一停,他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后续反应,耳根登时无比燥热,但陈故已经搂住了他的腰。
陈故完全不在意外界的声音,只弯着眼看江眠,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江sir,玩偷袭?”
江眠注意到有人拿手机拍他们,表情有点绷不住了:“你先松开我……”
陈故稍微弯腰替他挡了挡镜头,眉眼含笑,语气却故作幽怨:“你都能亲我,我却不能抱你。眠眠,你好不讲道理啊。”
江眠无言。
知道他脸皮薄,陈故也只是逗了一下,就松开了他。
陈故又捏了捏他的手:“走了。”
江眠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天的心情真是起起落落,那根线就好像是被陈故把握在手里,随意操纵:“嗯。”
这一回再没什么剧情了,只是江眠望着陈故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才离开,就像陈故放缓了车速分神去看后视镜里的江眠一样。
——
陈故从南界飞国外,要坐整整一天的飞机。
落地后还是那位助理来接的他,助理询问:“小陈先生,我们先去医院吗?”
陈故头一回没有拒绝:“嗯。”
他表情看上去虽然淡淡的,但比之前每一次都好——助理如是认为。
陈故低着头给江眠发消息说自己到了,江眠没有第一时间回他,他也不急。
上了车后,助理又斟酌着问:“需要我给您汇报一下先生的伤势吗?”
陈故又是一声嗯。
于是助理就开始了:“先生他是在酒会时不小心……”
“你直接说他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好就行了。”陈故打断,没什么波澜道:“以及我什么时候能走。”
助理跟了陈鸿禹很多年,当年陈鸿禹和夏茗谈恋爱时,他在,结婚时他也在,离婚后他更加在。
这么多年,陈故和陈鸿禹的关系他一直看在眼里,不是不想他们缓和下来,他以为今天会是一个机会,但…看样子陈故今天的好说话并不是因为担心陈鸿禹。
助理推了推眼镜,有点可惜,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重新汇报:“先生的左腿骨折了,还有轻微脑震荡,医生说最起码要休养两周。”
他在说这话时,始终悄悄看着后视镜,陈故在听到要休养两周时,眉眼间就浮现出了淡淡的不耐。
助理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想到什么似的,又提醒了一句:“小陈先生,塔克洛也在。”
陈故的表情登时就冷恹起来了,他轻嗤一声,话语里全是讥嘲:“怎么?你也没能劝动陈鸿禹?”
助理垂首:“您知道您父亲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他微顿:“而且塔克洛很得先生的信任。”
陈故没有回应,他懒懒散散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俨然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
助理又在心里叹了叹,没有再说。
陈鸿禹这样的有钱人,当然是住在vip病房。
而且国外的vip病房可比国内的奢侈,整整一层只有六个房间不说,碰到财大气粗的有钱人不想被人打扰或者看到自己的丑样,还可以包一层下来。
助理替陈故推开门,率先看见的不是病床,而是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外国男人,在听到动静时,他就站起身,冲陈故微微弯腰点头。
然而陈故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只有助理跟他打了招呼:“塔克洛先生。”
塔克洛用外语道:“先生刚睡下。”
陈故停住脚,冷冷地睨着他。
哪怕在国外,陈故的身高也不会被淹没在人群里,至少比塔克洛还要高。
塔克洛不忙不慌,低声道:“不是让你白跑一趟,我把工作交接给你。”
然而陈故头也不回地走了,明明会这国的语言,偏偏不说:“发邮件给我。”
塔克洛没吭声,助理忙翻译了句:“小陈先生要你发邮件给他。”
说完,他就去追上了陈故,所以也没听见塔克洛在沉默过后,用蹩脚艰涩的中文说:“我听懂了。”
“小陈先生,抱歉。”
助理追上陈故,有几分懊恼:“我没想过他会来这一出。”
其实助理并不知道陈故为什么那么讨厌塔克洛,但他知道塔克洛有几分狼子野心,而且不赞成陈鸿禹在本就和陈故关系不好的情况下再弄出了个养子,所以在这件事上,助理一直偏向陈故。
陈故压根不想在这种事上多费口舌:“我明天去公司还是今天就需要去?”
助理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您下午和大家开一个会最好。”
——
江眠发现,陈故真的是一到那边情绪就很明显的很差。
而且陈故也不避讳,就直白地告诉他他心情不好。
江眠觉得这样挺好,如果陈故要伪装,他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办,而且有时候吧,人总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殊不知装过后反而容易让接收信息的人收到错误信息,误会什么。
虽然江眠大概率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可他会喜欢陈故这样直率的表达。
告诉他他心情不好,想要安慰。
大方地来依赖他。
毕竟他们是对象啊,陈故不依赖他,去依赖谁呢。
【豺:好烦】
江眠把之前陈故发给他的猫猫贴贴的表情包发给陈故,又问:“现在还在忙吗?”
【豺:短暂休息,你那边应该十点了吧,要睡了吗?】
【江眠:可以跟你打完电话再睡。】
于是陈故的通话邀请就直接跳了出来。
江眠才按下接听,陈故有些懒散的声音就透过耳机从另一端传来:“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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