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怎么,警方关系者当上瘾了,腰鼓还打不打?”
凌猎正好倒苦水,“我们腰鼓队都解散了,季队长,抓紧破案吧,我也是为了重新打腰鼓赚钱,才拼命帮你的。”
季沉蛟:“……”
凌猎:“别忘了你答应送我手机!”
沈栖虽然还在苍水镇,但季沉蛟让他查万越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
“哥,查到了,你看看。”
作为泉耀投资的法务,万越并不繁忙,每天定点上下班,从四月至今,只有四月十八号、二十三号、五月五号因公陪公司高层参加过商务晚宴。其余时间都可供自己支配。
万越在主城有三处房产,都是高档小区,其中两处在他还在国外读书时就已购置,是他母亲和继父给他买的。
他现在供职的泉耀投资并不是他继父的公司,他继父做的是制药,按理说他在自家公司有更好的发展前景,但他选择给别人打工。
除开那三个赴宴的夜晚,这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万越有二十天行踪不明。
听到这里,季沉蛟问,“行踪不明?”
沈栖:“有时是凌晨两三点才回到某一处家,有时彻夜不归。这些日子就包括刘玉纯遇害的四月二十六号晚上到二十七号凌晨。”
季沉蛟:“这么多天夜不归宿,他是不是在打掩护?他以前是这样吗?”
沈栖说:“监控只能查到三月,更深入的调查得从他周围的人和支付情况入手。”
季沉蛟当即跟谢倾申请许可。
就在针对万越的调查正在进行时,万越主动来到重案队,说自己有重要线索想要提供。
“你们可以去查一个叫黄客的人,他暗恋过唐红婷。”万越清清嗓子,露出参与商务会谈时的营业笑容,“季队,我说过的,十二年前我积极协助警方,现在也一样。你上次回去之后,我就拼命回忆,想起了这个人。”
季沉蛟记性好,在苍水镇警方的侦查记录中见到过这个名字,但只有寥寥几笔,显然只是在铺网排查中接触过,因为没有疑点而放置。
而唐红婷的老师、同学未提到过这个名字。就连和她关系最近的邻居也没有说过黄客。
季沉蛟故意露出惊喜的神情,“有这回事?黄客是谁?详细说说。”
万越似乎很满意季沉蛟的反应,肩膀不明显地降了降,是放松的反应。
“我还在苍水镇时,和黄客打过交道。他比我大个两三岁吧,他爸跑运输,他有时也帮着开。但大多数时间他不工作,跟我们一起混。”
万越难为情地摸摸鼻翼,为以前的经历汗颜。又接着说。
黄客时常出没于镇上各个台球室、游戏厅,打架斗殴什么都来,没有团体,独狼一头,大家偶尔会聊到他,都觉得他性格古怪。
刚成年的混混们血气方刚,都爱没事谈个女朋友,但黄客像是怕女人,从来都是绕着走。他长相丑陋凶恶,喜欢和混混打交道的女人也看不上他。
但十二年前的夏天,他却时常远远盯着一个女孩。
这女孩就是唐红婷。
高考结束后到放榜前,唐红婷为了攒大学学费,没日没夜地打工,华灯街乱,老板开的工资比其他地方高,她便出没在这里的台球室、餐馆、游戏厅。
黄客就是那时注意到她的,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曾有别的接触,总之万越几次看到黄客盯着一个女孩,露出少见的笑容。
“当然,那时我不知道那是唐红婷。”万越解释说:“我们很多兄弟都看见了,你们可以再去苍水镇打听打听。”
季沉蛟说:“所以你觉得黄客可能知道谁是杀死唐红婷的凶手,于是为她复仇,章旭明是被黄客杀的?”
万越说:“季警官,瞧你说的,我只是普通公民,提供线索而已,判断可不该我判断。”
季沉蛟点头,“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这都十二年了,黄客还对唐红婷念念不忘吗?”
“他这个人,你们去打听过可能就知道。”万越指指自己太阳穴,“他脑子不怎么正常。他做出什么事我都不觉得奇怪。”
季沉蛟又道:“这线索你当年怎么没提供?”
万越不解:“啊?”
“有个性格古怪的混混盯着唐红婷。”季沉蛟说:“你说了的话,警察一定会重点调查他。这么一个人,很可能是凶手。”
“这……”万越磕巴一下,旋即道:“当时那个情况,我也紧张啊,其他人也没有提过他吗?”
就算没有逐条查记录,季沉蛟也知道肯定没人提到黄客。因为一旦有人提及,关于黄客的调查不可能停留在铺网排查阶段。
提供完线索,万越要走,季沉蛟却留他多“聊”一会儿。
“万律平时有什么爱好?”
万越脸颊肌肉轻微僵硬,“我工作轻松,晚上没有应酬的话,喜欢去酒吧夜场。”
不等季沉蛟开口,万越补充道:“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季沉蛟笑了笑,“成年人,去去夜场没什么。”
万越:“季警官也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
“我就算了。”季沉蛟说:“对酒吧没兴趣。”
万越:“也对,我们的社会责任不一样。像我,我学法律,也是可以进入检察院、法院的,但我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进律所又太累,贪图安逸当了公司法务。”
“既然说到这里了。”季沉蛟说:“问个私人问题不介意吧?”
“你问。”
“怎么不进自己家的公司?”
万越笑道:“生物制药我不熟,金融投资我更在行一些。”
送走侃侃而谈的万越,季沉蛟立即联系还在苍水镇的席晚,让她跟副所长打听黄客其人。
副所长翻着调查记录回忆,当时没有任何线索指向黄客,并且唐红婷遇害时,黄客父亲生病,他正在其他镇帮父亲送货。
季沉蛟说:“核实黄客现在的情况,再跟万越的兄弟们、常在华灯街活动的人了解下黄客是个什么样的人。”
席晚应下,“我这就去办。”
突如其来的线索,季沉蛟静下来想了会儿,不由得想给凌猎打电话。手机已经拿起,却又放下。啧,一个小骗子。
席晚跟副所长调用了派出所的警力,一番问询下来,大家对黄客的印象都停留在孤僻、阴沉、古怪上。他没有朋友,在混混的圈子里,落单意味着容易被欺负,但没人敢惹他。混混们本能地规避危险,觉得他这样的人,真打起来会不要命。
没人主动提到唐红婷,席晚试探道:“我听说黄客经常盯着唐红婷。”
才有人以不确定的、犹豫的口吻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唐红婷在他常去的台球室打过工,但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好像是。全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可以确定的是,因为空间交集,他们存在认识的可能。
而过去存疑,现在更是一片空白。黄客的父亲已经于三年前患病去世,后事是亲戚帮忙办的,黄客没有回来过。亲戚怒斥他没有孝心。
席晚问黄客是哪一年离开苍水镇、出去干什么,亲戚们也答不上来,只知道他从十多年前开始,就常常出去几个月大半年,回来待一段时间就又离开,黄父也从来不说儿子做什么工作。大家私底下都说他游手好闲,靠黄父送货供着。
黄父病逝前住了一年多的院,黄客没来探望过,也没寄钱,医药费是几家亲戚出的。为这事,亲戚们没少骂过黄客。
席晚将情况汇报给季沉蛟,季沉蛟旋即查与黄客身份证绑定的银行卡、手机号,发现在五年前,他的手机号就自动注销了,银行卡也再未使用过,更是没有机票火车票等的记录。
这个人,已经失踪五年。
男人打开房间的灯,端着一杯热好的牛奶边喝边往屋里走。他本来要去电脑桌,却在中途瞥见茶几上玩到一半的军棋。于是停下来,拿起一枚炮弹,炸掉了一个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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