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凌猎:“那你可以试着拥有。”
季沉蛟:“……”
凌猎开始天花乱坠地吹switch有多好玩,一旁的销售员都听得目瞪口呆。到底谁是卖货小哥?
凌猎总结:“有助于您在破案之余放松。”
季沉蛟毫不留情拆穿:“是你想玩吧。”
凌猎:“不至于不至于,手机在哪呢?还是去看手机吧。”
买手机的过程十分顺利,凌猎原来那手机是纯纯的低配,新机就才一千多,据他说是刚回国时买的,用了一年多,虽然很爱惜,平时不开机,但也很卡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季沉蛟觉得一台流畅高速的手机必不可少,既然要赔,就赔台好点的。哪知凌猎指着一台同为一千多价位的手机说:“就要这个吧。”
季沉蛟:“不讹我了?”
凌猎睁大眼,无辜:“你把我当成什么怨种了?”
季沉蛟腹诽,你难道不是怨种?
但最后季沉蛟还是没买千元机,买了台四千多的国产机。他这也不是故意当冤大头,只是凌猎现在还是与案子脱不开干系,他需要时刻留意凌猎的动向。买个烂手机,隔三差五坏掉,关键时刻找人找不到,麻烦。
凌猎似乎对新手机很珍惜,买来就让小哥给他贴膜,还买了个花里胡哨的壳子。
他翻来覆去看手机的样子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季沉蛟忽然有些心软。这时凌猎再跟他说,switch的游戏很好玩,他脑子一热,居然回到刚才的店,一口气买下机子和四款游戏。
凌猎迫不及待想玩,季沉蛟也懒得开回家属院,便带着凌猎回小户型,路上叮嘱:“我多出三千多,不是没有条件。”
凌猎:“您讲您讲。”
季沉蛟:“手机不要动不动就关机。”
凌猎很上道,“OKOK,我是嫌疑人嘛,我懂。”
季沉蛟:“……”你懂个锤子。
回到家,季沉蛟烧水、切水果,凌猎捣鼓电视和游戏机。小户型的客厅太小了,中间还有个茶几,茶几上堆着书,挡事儿。凌猎挪书,最上面一本掉下来,有什么东西从书里飘出来。
凌猎:“嗯?”
季沉蛟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凌猎坐在地上,腿上放着一本书,手里拿着被压成标本的狗尾巴小人和圆脑袋蒲公英端详。
“季队长,这是我编的吧?”凌猎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个蒲公英是我送给沈栖的?”
季沉蛟黑了脸,抢过两个标本,夹回书中,“蒲公英不都长这样?你还认得出来?”
凌猎游戏也不打了,笑眯眯逗季沉蛟,“季队长,你对我很有兴趣啊。”
季沉蛟轻哼一声,“有对嫌疑人不感兴趣的刑警吗?”
《视界以外-死去的人》
苍水镇的夏日热得有些难熬,风扇呼啦转着,吹出的却尽是热风,陈辨安在办公室看着装修图纸,不断用手绢擦拭脸上的汗水。
“老陈,我理解你想给孩子们一个漂亮校园的用心,但咱们这不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吗?”老校长虽然名义上还是校长,但实际上已经退居二线,学校的日常工作都是由陈辨安和另外几位主任负责。
老旧的教学楼成了危房,排水系统也有问题,很多教室的风扇坏了,一到夏天学生们就喊热,学不进去。熬到暑假,学生们都放假了,老师们却为装修的事犯愁不已,要修的太多,学校的余钱和镇里刚拨下的款却不够。
以前学校的风格是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彩色,陈辨安提议像城里的学校那样,用彩色的瓷砖来装点校园,这样学生们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影响,变得更有朝气。
想法是好的,实际执行起来却需要钱。
陈辨安和老师们问遍镇里的瓷砖商,价格算下来都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您别担心,我这再想想办法。”陈辨安笑呵呵地劝老校长。老校长叹气离去,说他就是太尽心了,有些事情要学着妥协。
陈辨安心里有数,他其实已经妥协了,将需要贴彩色瓷砖的地方缩减成原计划的三分之一,集中在学生们每天都会经过的校门、花坛和连接两栋教学楼的回廊。
只要找到一家价格再低一点的瓷砖商,就有希望!
陈辨安灌上一壶凉水,又骑着自行车去找建筑队装修商。一通讨价还价后,终于签下一单水泥合同。陈辨安正要离开,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转身一看,身后的男人有些眼熟。
“记克?你是记克!”
当年夏榕师范一别,记克就音讯全无,有同学说记克进厂当了工人,陈辨安也给记克家里写过信,但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
记克被劝退的事,他深感无力,那时抱着满腔热血替记克说话,仍然没能改变校方的决定。他不忿过,气恼过,但多年过去,当他也成为老师,并且渐渐转向管理岗,他才意识到,校方的决定也许没有错,太过独树一帜的记克是个优秀的人才,但不一定能成为教书育人的好老师。
“多年不见。”记克穿着白衬衣布裤子,提着一个棕色的口袋,“陈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老友相见,少不得一番叙旧。陈辨安将记克请到家中,买了半个西瓜、一口袋卤菜,端上早上熬好凉着的绿豆稀饭,“我这里地方小,别嫌弃啊。”
记克下楼买来啤酒,“喝点酒吧。”
夕阳染红天际,两人酒足饭饱,聊起一同求学的岁月,默契地没有提及劝退一事。陈辨安得知记克当过工人,后来转岗成销售,已婚有子,遗憾的是妻子前些年去世了。
一番感慨后,陈辨安说起装修遇到的问题,本来只是跟老同学抱怨两句,记克却说,自己也许能帮上忙。
“我可以用成本价给你们提供瓷砖,这样你就能省一大笔钱。我不从厂里走账,钱你不急着立即给我,慢慢付就行。”
陈辨安久在学校,不了解社会上的运作,担心害了记克,犹豫不敢应下。记克笑道:“放心吧,常有的事,能解你燃眉之急,我也很高兴。”
就这样,瓷砖的事解决了。
七八月盛夏,学校改建进行得如火如荼,记克也没立即离开,他在这边还有生意要推进,记克念着他的帮助,让他住在自己家里,别花钱住小旅馆了。
有一天,记克在外应酬未归,陈辨安被邻居——福利院院长——叫住,说福利院那个特别聪明的孩子把他给的题都做完了,有问题想当面请教他。
他应了下来,却实在抽不出时间,院长后来又催了几回,他把这事跟记克一说。记克笑道:“好办,我替你去。”
陈辨安惊讶,“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我好歹和你竞争过年级第一,怎么,嫌我连一个小学生都教不好?”
“当然不是!”
陈辨安隐约觉得记克想过一把当老师的瘾,当年的事也许是扎在记克心里的刺。思索之下,还是同意了。
记克来到福利院,院长不在,接待他的是福利院的老师,小陈鹤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男人,满脸写着好奇。
记克蹲下来,和他握手,“我是陈老师。”
福利院的树荫下,记克用各种刁钻的方法教陈鹤解题。每当陈鹤说书里不是这样的,他都会说:“书里写的就一定是最好的吗?我的方法是不是解得更快?”
陈鹤似懂非懂地点头。
很多年后,当陈鹤用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解决问题,老师同学夸他是个天才时,他偶尔想,是陈校长在他还是个小孩时,就已经在他的思维里抛下种子。
记克之后又去了福利院几次,每次回来,都会跟陈辨安聊陈鹤,也没有隐瞒自己假装陈老师的事,“你就让我过过当老师的瘾吧。”
陈辨安觉得不妥,但也没有立场阻止,毕竟是他请记克帮忙。
夏天很快过去,学校装修好了,彩色的瓷砖让老气横秋的校园焕然一新,充满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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