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头上蒙着红布,被五花大绑地送到了老太太家,象征性地吹打了几声,又放了一挂三十响的鞭炮,老太太便把她的傻儿子推到新媳妇儿身上打算亲自指导他洞房。木偶女唤老太太道:“妈,你把我放开吧,我来。”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喜不自胜,连忙把绳子解开,但却站在房中不肯出去,木偶女听着门外有人交谈,知道那些请来帮忙的人还没走,她只好继续动作,直到完成了全部过程,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离开了卧房,走之前还把门窗都朝外反锁了。
木偶女像是一个正儿八经娶回来的媳妇儿似的主动嘘寒问暖,忙里忙外,老太太渐渐地对她降低了防备,晚上睡觉时不再锁门了,然而某天夜里她推开门,却发现老太太一直守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木棒,还好那天她只是想要起夜。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老太太终于放心了,因为木偶女怀孕了。
她终于不用成天被圈在家里了,甚至她想要坐车到镇上逛逛都可以,但是她的身边始终有人跟着,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和谁多说了几句话,老太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于这个孩子老太太看得很重,不仅不让她干一点儿活,还对她有求必应,比她亲妈对她都好,老太太不知道,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她那个傻儿子的。
她一直在寻找着机会逃跑,但始终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等着等着孩子就该出生了。
村子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在家里生产,她躺在床上,旁边围着老太太和几个有经验的大媳妇,床上摆着盆子剪子白布,厨房里烧着水,活像穿越到了封建社会。她咬着牙忍着不肯生,任凭老太太又打又骂就是不肯用力,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老太太没办法,只得把她送进了镇里的医院。
产房里,她拉住医生的手,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求救:“报警,我是被拐卖来的!”医生向旁边的护士递了个眼色,然后拍拍她的手安抚道:“你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她松开了手。
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她被推出产房,迷迷糊糊间看到护士正把婴儿抱给老太太看,她如坠冰窟,心死如灰,她知道自己又一次信错了人。
后来她才知道那医生就是老太太他们村的人,还是举全村之力供养出来的大学生,可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啊。她冷笑,她还得感谢这个医生,没有把她说的话告诉老太太呢。
她在医院住了三天,便被老太太拿驴车接回了家,老太太原话:“我们村那个女人不是生完了孩子就下地干活,不也活得好好的,就她金贵,还得住院?!”
老太太在看到生下的是个女孩时脸上有点不大高兴,但好赖也是他们家的后代,老太太还是悉心伺候着木偶女的月子,希望她能早日恢复,也好尽早怀上二胎。木偶女看着怀里吃奶吃得正香的小小的一团,心里软成一片。说来也怪,她恨着男人和老太太一家给她的屈辱,但对这个孩子她却很喜爱,可能这就是母女连心吧。她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带着女儿一起离开这里。
三个月后,老太太从外面回来,突然对她劈头盖脸一顿打。原来是护士说漏了嘴,老太太知道了木偶女不是真心想跟她儿子过日子,心里还是一直想着要跑的。打累了,老太太抱走了孩子,又把木偶女关进了卧房,每天只送一顿饭,晚上就把她的傻儿子推进去,什么时候生出儿子什么时候就放她出来。为了自己的女儿,木偶女都忍了,但是老太太却不愿意让她接触自己的女儿,最后她用绝食逼迫,才终于让老太太松了口,说孩子寄养到别人家了,只要她听话,每个月就允许她见一面。她只能同意。
第五个月,到了该与女儿见面等这天,她早早坐在窗前瞭望着大门的方向,那家人却始终没有过来,老太太说那家人进城里去和儿子住几天,这个月不见面了,她点点头,信了。老太太来把窗户关上,木偶女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窗缝里一闪而过,手里还提着一只篮子。
又一个月过去,那人还没来,老太太说那家人想再多住一些时日,这个月也不来了,她也信了。两个月,三个月,一年过去了,老太太说人家想在城里常住,而且你现在又有了身子,正是保胎的关键时候,那孩子正是淘的时候,再磕碰着了我的金孙孙就不好了。木偶女点点头,同意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跟老太太说:“我想吃酸枣糕了。”
老太太连连答应,拿了钱便出了门。木偶女枯坐在窗前,面无表情,一阵风吹来,她眨了眨眼睛,泪水缓缓滑下。
她使劲儿敲了敲门,傻儿子闻声跑过来,趴在窗口看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她“媳妇儿”,她笑了笑,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道:“睡觉吗?”傻子忙不迭点头,打开门冲了进来,抱着木偶女就一阵乱摸,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早就自己学会了。
木偶女把脚上的铁链缠在傻子脖子上,一点点拉紧,眼睁睁看着他哭喊,咳嗽,挣扎,抓挠着脖子上的桎梏,渐渐声音变弱,翻起白眼,最终停止了呼吸,她始终心如止水。
老太太买了酸枣糕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些药店里买的给孕妇用的滋补品,看见房门打开,屋子里传来儿媳妇的呼救,她心里一紧,急忙冲了过去,嘴里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孬子,小心压坏了你儿子!”一进房门,看见她儿子正趴在木偶女身上,她赶紧上前去拽,没想到他儿子却翻倒在地,她没防备,也险些被拉一个跟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脑袋上便挨了一泥铲,锋利的尖端立刻砸得老太太头破血流,紧接着木偶女又一脚踹在她胸口,她倒在地上眼前发黑,半天没站起来。
木偶女走过去,用泥铲割断了她的喉管,鲜血混着泡泡喷涌而出,将酸枣糕融成了一滩烂泥。
“替我死去的可怜的女儿报完了仇,我本想将房子烧着了,一死了之,没想到竟然进入了游戏世界,还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不过无所谓,在哪里都是苟延残喘,我的女儿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找到那个害我至此的狗男人,将他亲手杀了!”
“不过苍天待我还是不薄的,不仅让我有机会再见到我女儿,还让我碰到了那个最大的仇人。可笑的是,我认出了他,他却没有认出我,他竟然变成了一个只有一张嘴的怪物,不过也不奇怪,他就是靠着那张嘴哄骗了一个又一个傻女孩,又用她们的血肉喂饱了他那张贪得无厌的嘴。”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说,我该不该杀他?”木偶女挑眉看向夏昶典,笑意盈盈。夏昶典却觉出一股杀气,下意识抽出桃木剑横在身前——“当!”“当!”两声脆响,似有无形的兵刃撞击在了木杆上,夏昶典忙后退一步,看向木偶女,冷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木偶女手指微动,两枚透明的飞刀被她收回手中,刀柄之后隐隐有银光闪烁,她笑容得体,态度坦然:“没什么,试探一下你的身手罢了,不愧是一号,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她转身走向椅子,意味不明道,“比赛快要开始了。”
看着木偶女的背影,夏昶典背后倏地沁出冷汗,瞬间便打湿了衣服,他常常地吐出一口气,在心里道:“741,谢谢你。”
“不客气。宿主,陌生信号请求与您通话。”
夏昶典沉思片刻,同意了:“接进来吧。”此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还不一定是敌人。
屠晓在一边远远看着狐狸先生和木偶女聊得好好的突然打起来了,打了没两下又握手言和了,忍不住感慨道:“大佬的世界,不是我等菜鸡能够轻易看透的。”他原地活动着手腕脚腕,为一会儿的个人赛做着热身准备。
本就各怀心思,木偶女开了杀人的先例,接下来的比赛肯定是一片腥风血雨。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一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突然凭空出现在了棺材铺门口。血腥味惊动了窝里趴着的狗子,它钻出来,绕着盒子嗅了嗅,然后大声吠叫起来。
棺材铺老板被吵醒了,他披上衣服,骂骂咧咧地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盒子,他心中奇怪,四下看了看,然后打开盖子,将手电筒照了过去——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正死呆呆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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