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在人海中奋力穿梭的时候,一人悄无声息靠近,在她肩上拍了一把:“嘿,帮个忙吧。”
洁西卡吓了一跳,慌忙扭头,见身后的人是詹姆士,瞪大的眼睛才渐渐恢复了原状。她不满地翻他一个白眼,低声抱怨道:“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差点吓死我。我还以为自己被歹徒盯上了呢。”
詹姆士眼神闪了闪,随即笑道:“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一会儿能不能做我的时间证人?”
洁西卡看他一眼,心中了然,当下笑道:“当然没问题,我们是一伙儿的嘛!”她本意是指两人都是房客,但詹姆士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光芒大盛,对洁西卡的态度也不由得更加亲近了起来。
洁西卡和詹姆士两人穿过黑袍执法队的人肉防线去找凯利和玛蒂尔达,四人对了对口风,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了,玛蒂尔达突然看着詹姆士问了句:“你现在还在后院厨房劈柴吗?”
詹姆士心中一凛,回答便慢了一瞬,“哦,是的,是这样的。”好在其他三人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玛蒂尔达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放下心来,暗自笑自己真是沉不住气,可能天生就不是干坏事的料吧。
五分钟时限一到,台上男人便出言令众人停止交流,按照自愿原则依次上前自述清白。
众人犹豫着不肯第一个上去,男人等得不耐烦,威胁道:“若是没人愿意自证的话,那我便当你们是在故意包庇凶犯了!”说着他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黑袍的执法队立刻向内缩了一圈,似乎只要男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将所有人悉数拿下。
人们见状顿时慌了,争先恐后出列,生怕动作慢了会被当成歹徒的同党给送上刑架。
当然还有一些人仍旧心存疑虑,不过在看到那些先前打头出列的人们互证完身份之后并没有受到过多诘问,而是被安置在了另一边,执法队站在他们左右似成保护之势的情形时,他们顿时打消了继续观望的念头,果断加入进坦白从宽的大流。
洁西卡自觉四人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于是便拉着队友也排进了队伍里。
再有两组就轮到他们了,洁西卡突然有些紧张,忙招呼队友将说辞再对了一遍。
詹姆士有些心不在焉,一边应付着洁西卡的盘问,一边不露痕迹地看了瑞秋一眼——她跟林赛、安德鲁、艾米一组,早已经通过了执法队的盘查,此时就站在对面的那个新成型的方阵里。瑞秋也看到了詹姆士,两人隔空交换了个只有彼此才懂得眼神便错开了视线。
詹姆士不动神色,心中唯一的顾虑却是悄然放下了。回头又看到紧张得不自觉跺脚的洁西卡,一缕歉疚从詹姆士眸底划过,随即又消散无迹。
“下一组。”台上的男子站了一晚上,却不见丝毫疲态,他将手边这一组人送走,如炬目光径直看向了洁西卡等人。
洁西卡登时便觉气息一滞,原本背得滚瓜烂熟的腹稿也有些模糊了起来。她脑中忽然生出个念头——“来者不善!”
箭在弦上,洁西卡即使心里打鼓,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深吸口气,保持镇定,领着小伙伴们走上前去。
男人将四人打量了一遍,淡淡道:“谁先来?”
洁西卡悄悄将为了壮胆吸得那口气吐掉,微笑应道:“我。”她将先前约定的说词不紧不慢地念完,然后看向了原定该接档自述的玛蒂尔达。玛蒂尔达刚准备开口,男人突然指着詹姆士道:“你说。”
步调被打乱,四人微微一怔。但好在各自的台词都是编好又记熟了的,彼此之间没有太明显的时间因果,谁先谁后都无所谓。于是詹姆士很快恢复镇定,不慌不忙地说了词儿,重又看向玛蒂尔达。
这次男人没有再捣乱,玛蒂尔达和凯利也顺利表明了身份立场。
依照之前几组的模式,现在男人应该挥手让他们通过了,但是男人却没有动作,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洁西卡莫名,问道:“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男人摇头,依旧是那副要笑不笑,故弄玄虚的模样,道:“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了吗?”
洁西卡心中一惊,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遗漏了什么,“难道他们手里掌握了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证据?还是前面的人说了什么跟我们有关的事?”洁西卡神色变换不停。
“我们不知道您到底在说什么。该说的我们都已经如实交代了。”洁西卡试探着道。
男人摆手,“不,不,美丽的女士,你们中间有不止一个人在撒谎,我看得出来。你们最好还是再好好想一想,因为我的耐心可不多了。”他若有所指地依次将四人看过去,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活像两台扫描仪,被他盯着的时候,仿佛藏得再好的小心思都会无所遁形。洁西卡几人莫名心虚,或低头或扭头,避免跟他对视。
詹姆士心中的震动要更大,他身上本来就藏着秘密,此时被拦住,对方还一脸“我知道你们的秘密”的的一模样,他更是紧张得不行,手掌心都出了汗,只能不停地在裤子上蹭着。
凯利就站在他的旁边,察觉到他的动作略有些嫌弃,悄没声地挪进玛蒂尔达怀里,离詹姆士远了一点儿。
男人见没人说话,心中郁郁,但剧情还得继续推动,他只得继续诱导道:“可能你们忘了,那我来提醒一下吧。某天白天,花园,人迹罕至处。”
这是几个十分稀松平常的词,本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但若是心里有鬼的人听到了,分分钟便会自行脑补一出大戏。看过了剧本的男人胸有成竹,说完了这话便抱起膀子优哉游哉等着对方送上门来。
洁西卡心脏一紧,猛地抬起头来。她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两天前,人迹罕至的花园深处,一道声音冷冷地吩咐:“这是你赎罪的机会,别犯傻。”
难道……那个神秘人就是他?!
不,不会是他!若他真是幕后之人,见到自己这个目击证人,帮忙遮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当众提起?
还是说,他当时也在那里,并且还正巧看到了她匆匆逃离?
洁西卡脑中思绪万千,越想越觉得男人那话是在内涵自己,但她又难免抱着一丝侥幸,赌男人不知实情,只是在诈他们,于是便咬紧了牙关双脚牢牢钉在地上,腰板也直直挺起,摆出一副理直气壮光明磊落的气势来跟男人对峙。
男人表面一派云淡风轻,心中却在抱怨洁西卡的不按套路出牌。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边的人群都有些不耐烦,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男人耐心告罄,冲一人使了个眼色,心道:“别怪我心狠,实在是你太不上道了。咱这剧情可不能在这儿卡死啊。”同时迈步朝洁西卡几人走去,准备强行送这几人去走剧情。
洁西卡见男人面色阴沉地走过来,心道不好,刚准备认下两天前出现在花园里的认识自己,不料身边有人更快她一步。
詹姆士:“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与他们无关。”
一语出,四座皆惊。
洁西卡眼珠子瞪得老大,嵌在她那张黑珍珠一样俏丽熟美的脸上,黑白分明。她看着詹姆士,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凯利却心生恍然——难怪詹姆士从刚才便一直紧张得要死,原来是做贼心虚。
他眼珠子一转,“哎呀”一声朝玛蒂尔达怀里倒去,一副受到惊吓晕死过去的娇弱模样。
玛蒂尔达忙伸手扶住,低头却看见本应该昏过去的人整睁着只眼睛使劲儿冲她使眼色,怕她不理解,搭在她腰上的手还配合着狠狠掐了一把。
玛蒂尔达突然想把怀里这人扔到地上去。
詹姆士突然自.爆身份显然出乎男人意料,他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心想:剧本上好像不是这么安排的。不过事已至此,唯有继续演下去。
他冷笑一声,早有预料似的道:“果然是你!哼,把他押进地牢严加看管,明日宴会之后再当众审判!”接着一挥手,两名黑袍人出现将詹姆士双臂向后一缚,便要将人带走。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